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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别客气,吃吧!”
相庭似乎看出了阿惠的心思,热情地劝道。
“对菜肴有兴趣吗?”
“是的。”
“在高知和家人在一起时,也是每天都做饭吗?”
“是的。经常是母亲做,但大体上我也……不,这么高级的菜我可做不了。我常常看杂志,试着做过。”
“很热心研究啊!”
“是的,我喜欢弄菜。”
“这太好了。不仅做菜,阿惠还会成为各方面的专家呢!听说桑拿浴室的按摩师也常常夸你心灵手巧、聪明过人呢!”
“您好像什么都知道……”
阿惠的口气中多少有点怨气,当然她心中更恨阿俵。“相庭经理不想雇一名按摩师吗?那样就很方便了。有事儿时可以及时按摩一下。”
阿俵笑着对相庭劝道。
“那不就是生活秘书吗?”
相庭似乎对阿俵的这个提议很感兴趣。
“我在年轻的时候就常常肩痛。结婚时36岁了,那时我就想娶个按摩师当老婆啊!”
“听说夫人按摩还不错呢!”
阿俵连忙添了一句。
“不行不行!她可是个外行。人家是大家闺秀,还要抚育子女,茶道、钢琴都可以,唯独实用点儿的本事一点没有。做菜还凑合,要说按摩,还不知道谁伺候谁呢!”
“夫人身体好像有点差?”
“是啊,总是有病,50岁那年就去世了。”
阿惠还是第一次听相庭谈到他的亡妻。也许他早就再婚了。
“孩子都大了吗?”
阿惠作为一个女人,很自然地插了一句。
“不,因为她身体不好,我们没能有孩子。我也算是个浪迹天涯的单身汉哪!”
相庭无可奈何地苦笑了一下。他的话音使人感到了他真切的孤独。
“听说阿惠也是因为意外事故成了孤身一人的?我是从俵君那里听到一星半点儿的。
你的老家有矿山,咱们也算有缘呀!“
“不,说是矿山,不过是一个小山包,现在也停了……”像要堵住这个话题似地,阿惠用力摇了摇头。
“阿惠下决心一个人上东京,在桑拿浴室工作,开头是怎么想的?”
“如果说开头的话……我开始先住在高知时高校的朋友家中,她结了婚,在东京有了家,开始我就住在她的家里。我去了职业介绍所,他们介绍我到了‘黄金广朝的桑拿浴室,那儿还有宿舍。”
“因为身体好,所以她说希望找一个体力工作。”
阿俵替她补充了一句。
“这么说,你找了一份为大家服务,并受大家欢迎的工作了?”
相庭盯着阿惠问道。
“嗯……刚到东京时,听说佣人的人手不够,我当初还想过是不是作家庭保姆呢。”
“这么说,你对家里有孩子和有老人的工作不喜欢吗?”
相庭又问了一句,但阿惠没有明白照顾家中有老人的是什么意思。
“不,我倒不是舍不得下力气干,只是我觉得直接为人服务的工作,是当今女性都向望的。还有按摩师,所以我还想继续学按摩呢!最近男人们由于工作压力大,都愿意到我们那儿放松一下呢!当然,做为女性,如果会做莱,会点儿照料丈夫的手艺,如按摩什么的不是很好的嘛。刚才您不是还说夫人茶道、做菜都不错呢嘛!”
相庭听到这儿,不住地点着头。
鲇鱼片和海虾被不停地端上来,相庭和阿俵又开始喝起日本酒来。
他们一边喝酒一边聊着,从他们的话中得知,在日本只有相场一处进口铀燃料的地点,而冈山的人形岭也是日本唯一的开采铀的地点。后来,他们俩人的话题移到了相庭经营的金矿山、银矿山的近况上,以及阿俵所在公司的经理的近况等等。
“那么,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由于喝了酒,相庭那张红润的脸略带醉意地向两个人看了看。
“嗯,还没有……大概不久就会定下来的。”
阿俵习惯地用手在头上挠了挠。
“那时阿惠还会在桑拿浴室那儿干吗?”
“是的。”
“那以后我还会常常去看你的。”
“是,我一定好好为您服务。”
“好的。等有时间,我会请你们到我的公寓去玩儿一次。是在元麻布一带一个十分闲静的地方。”
“听说在东京,这样的豪华公寓也是屈指可数的。我常听我的经理提到先生住的地方。”
“不,我那儿可不是什么豪华公寓呀!”
相庭骄傲地笑着答道。
“现在就您一个人住吗?”
“埃”
“十分对不起,您的打扫卫生的事怎么办?”
“有介绍的家政妇负责这些事儿。一般每天都来。”
“如果忙不过来,阿惠可以去帮忙的。”
阿俵同时看了阿惠一眼。
“不必,不必,我只是请你们去玩一玩,也许会对你们将来成家有什么参考。”
相庭摆了摆手。
阿惠觉得这顿饭太长了,已经都9点了。
趁相庭去洗手间之际,阿俵低声说道:“今天晚上非常成功,看上去相庭先生对你非常中意呢!”
阿俵也喝了不少,阿惠这是第一次看到他的醉相。
“可是……为什么说让他对我满意才好呢?”
阿惠不禁问道。
今天晚上相庭东拉西扯,好像在试探着什么。而且阿惠也觉得阿俵好像耍把自己卖给相庭似地。反正她心中充满了疑惑,因此心中一直对阿俵过多地向这个相庭介绍自己的个人情况耿耿于怀。
“你把我在高知老家的事都对那个人讲了?”
“不,其实,……就一点儿……”
正当阿俵用醉得不利落的话做解释时,相庭回来了。他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手。
“经理,车还在等着吗?”
“不,已经让他回去了。今天是私人会面,我让车回去了,说好9点钟有出租汽车公司来车。”
“那么,我送您回元麻布吧。”
嗯,你用那辆车回下北泽也可以……阿惠住哪儿?“
“我住在四谷的宿舍,正好是相反方向。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了。”
“噢,你们不住在一起吗?”
相庭笑了笑问道。
“不,我还住公寓。今晚我还有其他工作。”
三个人一出饭店大厅,一辆出租车便轻轻地开了过来。
“那么,再见!”
相庭向阿惠挥了挥手,立即钻进了车里。
阿俵扶着阿惠的肩,让她朝出租车停车场走。
“明天我给你打电话.后天星期天我开车来接你!”
他低声迅速地对阿惠说完,便坐在了相庭的身边。
目送着相庭和阿俵的车走后,阿惠穿过出租汽车停车场走到了大街上。
她还记得傍晚被阿俵带来的时候的路。从这儿步行回宿舍也可以吧。
初夏那温和的夜风吹拂在她的脸上,像一只温柔的手一样。
阿惠一边呼吸着她早已熟悉了的都市的夜空气息,一边朝饭店前的坡道走下去。
关于相庭的事情,似乎阿俵还有什么没对自己讲清楚。虽然今天夜里他把自己一个人留下来让她心中不满,但听到后天他来接自己,阿惠的心情又激动起来。
后天,也许他要对自己说什么吧?
第二章 养女
1
7月13日星期日早上9点,阿惠在二楼的房间里听到了下面的汽车喇叭声。
是和前天夜里约好的那样,阿俵来接自己了吧?
阿惠伸出头,朝下面的一辆灰色的小轿车看了看。阿俵也把头从车窗里伸了出来,向她招了招手。
阿惠下了楼梯。
“这车是谁的?”
“从公司一位同事那儿借来的。车样子旧了点儿。他住下北泽那儿,平时也不那么小气,所以很方便。”
阿惠坐在了助手席上。阿俵把车发动起来,朝赤坂方向开去。
“去哪儿?”
“嗯……因为今天天气好,我想去箱根走一走。”
梅雨期还没有过,天空中还有不少白云,但从云缝中可以看见蓝天了。
对阿惠来讲,去哪儿都挺好。生平第一次从高知到东京才10个月。她每天都是从四谷的宿舍到工作单位,除了和阿俵约会去北涩谷和下北泽外,其他什么地方都没有去过,因此阿惠对哪儿都感兴趣。
这是第一次坐阿俵开的车,但看上去阿俵开车很熟练。
“看,那边是议事堂。”
“这就是首都高速环状线,绕市一圈儿呢!”
阿俵不时地介绍道。对阿惠来说,他不啻是个出色的导游。
她曾去过的涩谷繁华大街是在高速公路下穿过的。
不一会儿汽车就驶上了东名高速公路。
车速也迅速提高了。
云层扩散开来,渐渐地前方可以看到深绿色的山峦了。
“那儿就是丹泽山地,正前方就是箱根了。”
“一直到那儿吗?”
“对……”在前方稍稍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