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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翔看着丢到自己身边的绳子,不敢太大力气地活动,那样只会让自己更快地沉下去,他慢慢地,尽量轻柔地一寸一寸移动着手臂,此刻他已经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他只清楚,他要活下去。
终于,林翔抓住了绳子,引起大家的一阵欢呼,每个人都紧张地看着泥潭里的林翔,这个时候,他们还没有办法去帮助林翔,有那么一刻,陆湘湘更是希望陷入沼泽的是自己,起码这样她的心里会好受一些。陆湘湘认为,从他们踏上军车开往孤独的村庄那一刻起,任何关联这件事情的同伴的险境,都是因为她。
“还好,抓住了。”林翔扯着嗓子喊了出来,又引起了一阵欢呼,在沼泽中,林翔感觉有一双手从他的手里接过了绳子,不好,沼泽里有东西,是什么呢?林翔感觉自己在冒冷汗,他说不出话,只能瞪大眼睛死死盯住他的伙伴们,这样异样的神情却使大家认为林翔在尽力拿绳索绑住自己,“加油,小子。”少言的老大带头喊了一声,于是加油声此起彼伏,半晌都没有停歇。
“林翔,你的同伴在给你喊加油,你不需要点个头,示意一下吗?这样,多不礼貌。”
沼泽里有一个声音幽幽地传来,带着一些不真实,林翔的瞳孔开始有些放大,他的头朝着大家不自觉地点了点,这种命悬一线的紧急时刻,他机械的动作在大家眼里却只能是顽强的挣扎,带着对生命的渴望。
谁,是谁在那里?
林翔的内心风起云涌,不停地问自己。
四周死一般的寂静,能回答林翔的只有淤泥的声响,还有沼泽特有的冰冷跟气味,林翔觉得心里堵堵的,突然,林翔觉得有一双手在自己身上游走,“谁,是谁,你要干什么?”林翔惊恐极了。努力想发出声音,但嗓子像先天没有作用的软木塞,僵硬的,发不出声音。
“啊。”林翔轻轻叫了一声,发现自己可以说话了。
林翔开始大声呼救,“救,救我,快啊。”林翔声音里布满了恐惧,他害怕,害怕沼泽里的什么东西突然抓住他的脚,一用力拉扯,他就不会再有机会见日出了。
听到林翔的声音,估计是已经准备好了,老大使了个眼神,他们五兄弟就率先上前,跟着百事通一起拿起这边的绳索,林翔很配合地没有挣扎,只是僵直着让他们拉着。
虽然不能动弹,但林翔也很快发现,沼泽里的人似乎也没有伤他的意思,而是轻轻地托起他,林翔觉得自己的身体一下子轻了许多,沼泽对他的吸力也小了很多,老大他们拉得很卖力,流清芳她们在一旁不断喊加油,嗓子都嘶哑了。
很快,林翔就被拖上来了,他惊魂未定地指着沼泽,“那,那里面有人。”大家懵了,莫非是林翔在沼泽里遇到什么东西了,还是林翔刺激受大了,开始胡言乱语了。“娃啊,你看清楚了吗?”二叔走上前摸了摸林翔的额头,语重心长地说。
“二叔,是真的,真的有人,他还跟我说话,我真的有听到。”林翔一把拉住二叔的手,反倒吓到了二叔,“那,他跟你说什么了?”黄华扯过林翔问,林翔还死死拉着二叔的手不放,二叔微微皱眉,他感觉到林翔的手异常冰冷,再细细打量林翔,绳子是套在林翔的腰上的,这,在动一动都困难的沼泽地里,林翔是怎么做到的呢?丢下去的是活结,系在林翔腰上的分明是死结。
“他说,他说,说你们跟我打招呼,我不跟你们回应,不礼貌。”林翔看着黄华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说,这可把黄华吓了一跳,黄华站起身蹦到方叶桐身边,“我呸,他是不是吓傻了,怎么跟中邪了一样。”
二叔看了黄华一眼,没有理会他的话,二叔知道,黄华有些怕,在这种情况下,谁又敢说不怕呢。
“娃,这绳子你怎么系上去的?”二叔收回视线看着林翔发问了,听了二叔的话,大家也都上前来看,百事通也有些不解,“小子,你怎么系的?我给你的不是活结吗?我还估摸着你能套在手上抓紧就不错了。”“对呀,你怎么做到的啊?”流清芳也接着问了,倒是陆湘湘很镇定地站在一边看着,林翔能活着回来就够了,其他的,再诡异又怎样呢?!
听到大家的疑问,其实林翔也感到很奇怪的,他愣愣地看着自己腰上的绳子,终于放开死死握住二叔的手,去摸了一把绳子,说:“奇怪了,我记得我明明只是抓住绳子就不能动了的。”说着又看了看沼泽地,“啊,我记起来了,那个时候,我才抓住绳子,就听到那个声音跟我讲话,然后我就不能动了,也不能说话,等我能说话的时候,我就顾着喊你们拉我上来了,不过,你们拉我的时候,那个东西,似乎是把我托起来的。”
听了林翔的最后一句话,二叔连说了几句“谢天谢地”。如果他们这会儿返回村子里,说不定二叔会张罗着准备几张桌子的美食来酬神。
见林翔没事,梅花走到沼泽地边缘附近,远远地看着还在燃烧的藤树,很悲伤,她在心里默默地说:“爸爸,我是梅花呀,我来看你了,原谅梅花的不孝,不能带您回乡安葬,连柱香都没办法为您烧。”
二叔看到梅花一个人站在沼泽地边缘,知道她是在想念她的亡父,重重地叹了口气,也走了过去。
二叔走到梅花身边,大家看着这一老一少,知道梅花又在伤心了,林翔看着梅花的背影,有些想念自己的母亲,也不知道远方的母亲怎么样了,有没有好转,有没有醒过来,有没有找自己,会不会很担心。想到这里,林翔觉得眼眶有些湿润。
二叔伸手在衣服里面的口袋摸了半晌,终于掏出了点什么,是一个白色的小布包,细细长长的,不知道是什么,待二叔打开,大家才知道是香,三支香。
只见二叔捧着那块布递给梅花,梅花一转头,眼泪就刷的掉下来了,“二叔……”梅花哽咽着喊了一句。二叔朴实的脸上有一点哀伤,“拿着吧梅花,给你爹上炷香。”
平日里最爱折腾的黄华也显得很成熟的样子,赶忙走过去掏出火机,“啪”的一声点燃,伸出手去让梅花点香。
梅花抖着手点燃了香,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爹呀,女儿不孝啊。”梅花在地上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二叔站在一旁,脸上的皱纹都布满悲伤。二叔转过脸冲着还在燃着的藤树喊:“梅花他爹,你娃来看你了。”黄华没见过这架势,虽然不喜欢看煽情的泡沫剧,可这现实中的一幕让他觉得心里苦涩涩的。
女孩子们都抹了泪,老大五兄弟都是从小就没亲人,看到这一幕,铁石心肠的男儿也觉得有些扛不住,连老大都背过身去偷偷擦了擦眼泪。只有刘涛,冷冷地站在一边,没有什么表情。
梅花还在磕头,“砰砰”的声响一直在森林里游荡,原子上前拉起了梅花,“梅花姐,别伤心了,节哀啊。”梅花抬起头,她已经哭得眼睛都肿了,原子觉得心里酸酸的,看到那么孝顺的梅花,二叔心里也酸酸的,“娃呀,走吧,我们要走了,再晚点,天就要黑了。”
森林里的夜晚说来就来,一下子就拉下夜幕,比起光影斑驳的白天,夜晚实在是恐怖的代名词,还好,在二叔的带领下,一行人很快收拾妥当穿过魔鬼森林外围,过了外围就基本安全了,至少,最近的一两天,是不会再碰上什么奇怪的东西了,唐僧师徒西天取经,不也有落个脚打个盹的时候嘛。
搭好帐篷,黄华自告奋勇地要跟着二叔他们去打猎,誓为晚餐做点贡献,没贡献,起码也能出份力。
梅花也很快恢复了情绪,带了两条跃跃欲试的狼犬跟着二叔、三少一同去打猎,张奎带着原子留在帐篷这边生火,陆湘湘跟流清芳则在刘涛、方叶桐的陪护下,一起到帐篷附近砍一些小树枝回来充当柴火。森林的好处就是遍地都是柴火,不用担心要去很远的地方,人多,危险也就大大降低了。
黄华看到一只野兔子,一高兴,端起沙漠之鹰就要一通扫射,被三少一把拉住了,“你这是想吃烤兔肉,还是喝碎肉煲汤呀?被你这一轰,这兔子都要炸烂了,还好你拿的不是燃烧弹枪,不然我们直接就一边打猎一边吃了。”
“这才好呀,多带劲。”黄华嘿嘿笑着,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还是收回了枪,心想,这沙漠之鹰的威力可不是盖的,别还真要去捡肉碎了。黄华身边的三少也端起了枪,对着兔子就开了一枪,说时迟那时快,兔子腿上中了一枪,一拐一拐地跑不动,黄华赶紧跑上前去揪着兔子耳朵就拎起来了。
兔子的脚上有血在往外渗,黄华突然就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