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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文用钥匙打开公寓楼的大门,走了进去。
三四分钟后,加文又出来了,钻进他的汽车里。由于有辆车挡在前面,他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车从停车的地方弄出来。
梅森按了两下喇叭,但加文正全神贯注地打着方向盘,根本就没听见。
梅森正要把车从停车的地方开出来,斯蒂芬妮开着车过来了。她看见了加文开车从她的车前经过,但并未做什么去吸引他的注意力。她没有看见梅森,停好车后就朝公寓楼的大门走去。
她刚要按卡塞尔曼的门铃,大门开了,走出一位将近50岁的胖女人。胖女人很有礼貌地停下来为斯蒂芬妮拉着门。
梅森在车中等着的这段时段里,只有霍默·加文和斯蒡芬妮·福克纳通过公寓楼的大门;除了加文,那位胖女人是唯一一个从大门走出来的人。
梅森又等了一两分钟,随后发动着汽车,慢慢在这个街区四周兜圈子。
天已经很黑了。街上唯一的照明来自街角上的路灯。梅森又回到公寓楼前时,他看见斯蒂芬妮·福克纳的车还停在原来的地方。
第四次时,梅森刚兜了半圈,就注意到一个女人身影正顺着公寓楼背后的服务员专用楼梯往下跑。
律师放慢了车速。
那个女人跑进楼旁的小巷,随后出现在亮着路灯的街道上,很不情愿地放慢速度变成步行。
梅森停下车来:“想搭车吗,福克纳小姐?”
她往后跳了一步,尖叫起来,但马上又止住了。
“噢,你吓了我一跳!”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一切都好吧?”
“是的,当然。”
“上车。我送你到你的车子那儿,你得到报价了吗?”
“是的。”
“多少?”
“3万。他说他只出这么多。”
“现金?”
“是的,你在这儿多长时间了?”
“噢,有一会儿了。”
“你在做什么?”
“我见过卡塞尔曼了。”
“你见过了?”
“嗯嗯。”
“他可没提起。他给你开价了吗?”
“是的。”
“多少?”
“我想还是让霍默·加文告诉你比较合适。做为一个律师,我可以获取情况,而不能公布。”
“我明白了。”她说道。
“你接受了他的报价吗?”梅森问道,把车速放慢,让车缓缓移动。
“当然没有,我告诉过你我不会接受的。我告诉他我会给他打电话通知他。”
“谈得还顺利吧?”
“当然。”
“受到威胁了吗?”
“当然没有。”
“有什么麻烦吗?”
“当然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从前门出来?”
她紧张得喘不过气来:“你刚才在哪儿?”
“在楼后面。”
她说道:“我——他去接电话,然后……喔,我想听听他说些什么。我偷偷溜进厨房。本来听上去似乎他的电话要讲很长时间,但突然间他挂断了电话。我给困住了。他回到客厅,当然是发现我不在了。于是我只好从后门溜出来,跑下楼梯。那样他就不会知道我在偷听他的谈话。以后我再告诉他,我等得不耐烦了,就从前门走了。”
“他在和谁讲话?”梅森问道。
“我不知道。我还没来得及听出来,他们就挂了电话。”
梅森注视着她:“什么理由促使你去偷听他的谈话?”
她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说道:“是的,我听到他说到加文这个名字,起先我想是……喔,打电话的可能是霍默·加文。”
“早吗?”
“不。显然是个女人。”
“你不知道那人是谁?”
“对。”
“猜猜看?”
“可能是小加文的新夫人。他是在芝加哥结的婚。”
“从他说话的口气上,你能推断出他是在谈生意还是在谈情说爱吗?”
“不能。”
“但你听到了他们的一些谈话?”
“太少了,没什么用。”
“你能听出他说话的口气吗?”
“能。”
“从他说话的口气,不能判断出谈话的内容吗?”
“不能。”
梅森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噢,我的车就停在这儿,”她说,“我住在罗得斯达公寓。你和加文先生联系后,可以往那儿打电话找我。”
她说话的口气显然是要把梅森打发走。她跳出梅森的车子,钻进自己的车里,转动点火开关的钥匙,汽车的引擎哒哒哒地响了起来。
“可能我并没有表达出来,”她说,“但我的确是很感激你的。”说罢,她驾车缓缓离开。
梅森开车返回自己的办公室。
“你见到卡塞尔曼了吗?”德拉·斯特里特问道。
梅森点点头。
“他怎么样?危险吗?”
“如果你拒绝他的话。”
她说:“霍默·加文打电话来说,他大约半个小时后到这儿来。他说他刚从拉斯维加斯回来。”
“他什么时候来的电话,德拉?”
“5分钟前。”
梅森说:“提醒我祝贺他娶了新儿媳妇,德拉。”
德拉·斯特里特哈哈大笑。“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迫,”德拉·斯特里特说道,“我想可能他心里想着别的事情。”
他们正忙着处理信件,有人轻轻地敲了敲梅森办公室的门。德拉打开门,霍默·加文正站在门口。梅森的档案上写着他是51岁,但看上去绝对不超过40岁。加文审视了一下德拉那双炯炯有神的灰眼睛并拍了拍她的肩,说道:“你好,德拉。”然后走上前去和梅森握了握手,看了一下手表,说道:“我们得快些谈,佩里。你见过卡塞尔曼了吗?”
“是的。”
“他出多少钱?”
“你拥有的那15%股权他出3万美元。”
“斯蒂芬妮的股票他出多少钱?”
“那40%的股权他出3万美元。”
“这就不对了,梅森!15%和40%的股权他肯定不会出同样的价钱。”
“两部份股权都代表着控股权。”
“呃……那也不对呀。他……我们去见斯蒂芬妮。我有些事情要告诉她。你认为卡塞尔曼如何,梅森?”
“他是个冷血坏蛋,但我认为如果面对面的搏斗,他会畏缩不前的。”
加文说道:“从我现在已经得到的情况看,我完全有理由相信他就是谋杀斯蒂芬妮父亲格伦·福克纳的凶手。”
“你有可以交给警察的证据吗?”梅森厉声问道。
“我想是的,佩里。格伦·福克纳在遇害前几小时曾告诉过他的一位朋友他同卡塞尔曼有一桩生意要谈。我费了一番周折终于查到了格伦·福克纳遇害时卡塞尔曼开的那辆车。谋杀案发生还不到3天,卡塞尔曼就把车给卖掉了。他又加钱买了辆新车。
“你还记得格伦·福克纳遇害时正与别人乘坐一辆汽车。有人看见那辆车在街道上开得飞快,靠右手边的车门猛地打开了,一具尸体被推出车外。尸体一半悬在车里一半悬在车外,被拖出有半个街区,接着砰地一声落在路面上,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那辆车急驶而去。吓得目瞪口呆的过路人跑到尸体跟前,发现他早已气绝身亡了。有人朝他的头部开了一枪,朝身上开了两枪。一颗子弹还留存在尸体里。
“那段时间里卡塞尔曼正开着的那辆车,或者至少那段时间里他拥有的那辆车,被仔仔细细地清洗了一遍,但透过放大镜我还是在车门和前排座椅之间发现了几处小的污迹。车门的金属框架上也有一处凹痕,极有可能是子弹留下的。
“我在拉斯维加斯请一位侦探为我做了一些试验。他是位很出色的侦探,了解有关用科学方法进行案件调查的手段。有一种使用发光剂进行的血液试验,发光剂会使血迹在黑暗中闪闪发亮。他把那辆车用发光剂进行了处理,在前排皮制软座的褶缝里的一块污迹和座垫下面的一块污迹,还有我在车座与车门之间发现的那些污迹,全都发生了很强的血液反应。”
“当然,”梅森说道,“这很有趣。这是一条线索,是我们可能称之为值得怀疑的情况。但不是证据。”
“我知道。我拿这些证据和他当面对证,他就会开始辩解。那我就有可能获得证据了。”
“你和他当面对证?”梅森问道。
“对。”
“你最好还是让警察来做这件事情。”
加文猛地把外套的翻领扯开:“我可不害情那个卑鄙的坏蛋。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