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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没有,我说啊,现在的洗衣店真是不像话!把我们的衣服拿走已经整整四个礼拜
了,家里连条干净毛巾都没有,内人只好亲自替我洗所有衣服了。”
说完这段谁都难免会抱怨的话之后,督察再度回到有关大卫行踪的事上。
七点二十五分离开“富拉班”,没赶上七点二十的火车,只好散散步,等下一
班九点二十的车。
“他往哪个方向散步?”白罗问。
督察查查笔记,答道:
“他说是唐恩小林、贝斯山丘和长脊。”
“事实上也就是绕着白屋走了一圈?”
“哈!你倒是很快就认得这里的环境了嘛!白罗先生。”
白罗笑着摇摇头。
“不,你说的那些地方我都不知道,我只是猜猜。”
“喔?是吗?真的?”督察偏着头问,然后又接着说:
“根据他的说法,他走到长脊的时接,才发现自己经离温斯礼区火车站很远了,
又播命往回朗,差点就赶不上火车。火车到维多利亚火车站是十点四十五,他走路
回‘牧者之宫’,到家大概十一点。戈登·柯罗德太太证明最后这一点没错。”
“其他事有什么证明呢?”
“少得可怜,不过还是有一些。罗力·柯罗德和一些其他人看到他在温斯礼区
车站下火车。‘富拉班’的女佣出去了(他当然有钥匙),所以没看到他,不过她们
发现书房有烟蒂,一定觉得很奇怪。小橱子也弄乱了。还有一个园丁工作到很晚,
大概是关暖房还是什么的时候,刚好看到他。马区蒙小姐在麻登林碰到他——当时
他正要跑去赶火车。”
“有人看到他坐上火车吗?”
“没有,可是他一回伦敦住的地方,就打电话给马区蒙小姐——十一点五分。”
“查过了吗?”
“查过了。我们已经查过从那个号码打出来的电话。十一点四分,有人打电话
到温斯礼村三十四号,也就是马区蒙家的电话。”
“真是太有意思,太有意思了。”白罗喃喃道。
史班斯仍然卖力地一直往下说:
“罗力·柯罗德九点差五分离开亚登,他肯定是那时候, 不会更早。九点十分
左右,绫恩·马区蒙在麻登林看到汉特。就算他是从史仄格一直跑过来,难道会有
时间跟亚登见面,杀掉他,再回到麻登林吗?我们试过了,可是办不到,不过现在我
们又从头开始了,亚登不但九点的时候没死,十点十分还确实活着——除非你所说
的那位老小姐是在作梦。如果杀他的人不是丢了口红、戴橘红色头巾的那个女人——
就是另外一个比那个女人更晚离开的男人。不管凶手是谁,都一定是故意把手表拨
回九点十分。
“要不是大卫·汉特无巧不巧地碰到她,他的处境一定很尴尬,对不对?”白罗
问。
“对,一定会。九点二十分从温斯礼区开的火车是最后一班车。当时天已经黑
了,有些人会从车站回来。可是谁也不会注意到汉特——事实上火车站那些人也没
认出他,他到伦敦之后没搭计程车,换句话说,唯一能证明他的是照他所说的时间
回‘牧者之宫’的人,就是他妹妹。”
白罗没有说话,史班斯又问:“你在想什么?白罗先生。”
白罗说:“绕着白屋散步,散了很久的步,在麻登林遇见她,后来又打电话——
但是绫恩·马区蒙却已经和罗力·柯罗德订了婚。我真想知道在电话里他们到底谈
了些什么?”
“又是人性吸引了你?”
“对,”白罗说:“我始终都对人性有很浓的兴趣。”
涨潮时节 8
时候已经很晚了,但是白罗还想去看一个人——杰若米·柯罗德。
一个小个子、看来很聪明的女佣带他走进书房。
白罗独自一人在书房内等候,兴趣十足地打量着四周,白罗想:即使是在自己
家,杰若米也把一切都弄得非常合法、干净。书桌上有一张戈登·柯罗德的大书像,
另外一张是已故爱德华·特兰登爵士骑马的褪色照片。杰若米·柯罗德进来时,白
罗正在细看后者。
“喔,对不起。”白罗有点手忙脚乱地把相框放下。
“我岳父。”杰若米的声音有一点庆幸的味道,“那是他最喜欢的一匹马柴斯
纳·特兰登。一九二四年在德贝大赛中得到第二名。你对赛马有兴趣吗?”
“天哪,没有。”
“可真花钱,”杰著米冷淡地说,“爱德华爵士都被拖垮了,不得不住到国外
去。的确是昂贵的运动。”
但是他声音中仍然有骄傲的味道。
白罗猜想,换了杰若米自己,宁可把钱扔在街上,也不愿意投资在马身上,可
是在私心里,他却暗自羡慕那些赛马的人。
杰若米·柯罗德又说:“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地方吗?身为柯罗德家的一分子,
我觉得我们都欠你一份情——因为是你找到波特少校来作证的。”
“府上好像都对这件事很高兴?”
“喔,”杰若米·柯罗德还是用冷冷的口气说,“现在高兴还太早,还有很多
困难。毕竟,安得海的死在非洲已经是公认的事实。要想推翻这种事,需要很多年
时间,面且罗莎琳的证词非常肯定——真是太肯定了。你知道,她给人的印象很深。”
杰若米·柯罗德似乎很不愿意朝好的方面想自己的事,“无论如何,我现在都
不愿意谈结果,”他说,“很难说一个案子到底会怎么发展。”
接着,他用生气得甚至有点厌烦的手势,推开一些文件,说:“无论如何,你
还是想跟我谈?”
“我是想请问你,柯罗德先生,你是否肯定令兄确实没有留下遗嘱?我是说在他
婚后。”
杰若米·柯罗德似乎很意外。
“我从来没想到这个问题,他离开纽约之前,确实没有立遗嘱。”
“也许他在伦敦那两年当中立过?”
“找那边的律师?”
“也可能是亲手立的。”
“有人证明?谁能证明瞩?”
“他家里有三个佣人,”白罗提醒他:“都是跟他同一晚死的。”
“嗯,对……可是就算他真像你所说的立遗嘱,现在也已经毁了。”
“问题就在这里,最近有很多人以为完全损坏的文件,都可以用一种新方法研
究清楚。譬如有些镇在家庭保险箱里,但却没有损坏到完全看不清楚的文件。”
“说到这个,白罗先生,你这种想法真特别,太特别了。可是我不认为——不,
我真的不相信会有什么。就我所知,谢斐德巷那栋屋子并没有保险箱,戈登把所有
重要文件都放在办公室——而办公室中确实没有遗嘱。”
“但是总可以查查吧?”白罗坚持道,“譬如说从民防官员方面着手。你答应让
我查吗?”
“喔,当然,当然,你自愿负责这件工作实在太好了。可是我对你的成功实在
不敢抱任何希望。无论如何。碰碰运气总没坏处。你——你马上就要回伦敦了吧?”
白罗眯眯眼睛,杰若米·柯罗德的语气确实很迫切。“回伦敦?”——他们全都
希望他别在这儿碍事吗?
他还来不及回答,门就开了,佛兰西丝·柯罗德走进来。
白罗第一眼就对两件事留下很深的印象。第一是她看来似乎病得很严重;其次,
她和她父亲实在太相像了。
“赫邱里·白罗先生来看我们,亲爱的。”态若米不十分必要地解释。
她和他握握手,杰若米·柯罗德马上短要地说出白罗对遗嘱的看法。
佛兰西丝的态度很怀疑。
“看起来太不可能了。”
“白罗先生马上要回伦敦,替我们调查这件事。”
“据我所知,波特少校曾经在本地担任空袭民防队员。”白罗说。
佛兰西丝·柯罗德脸上闪过一个奇怪的表情,她说:“波特少校是谁?”
白罗耸耸肩。
“一个退休的陆军军官,靠养老金过日子?”
“他真的去过非洲?”
白罗奇怪地看看她。
“当然是真的,夫人,你为什么会这么问呢?”
“她似乎心不在焉地说:“我不知道,我觉得他很奇怪。”
“对,柯罗德夫人,”白罗说,“我懂你的想法。”
她用锐利的眼光看看他,眼中的神色忽然变得畏惧起来。
她掉头对她丈夫说:“杰若米,我真担心罗莎琳,她现在一个人住在‘富拉班’,
大卫被逮捕一定让她很害怕。你反不反对我请她来住住?”
“你觉得这样做适当吗?亲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