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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他忽然听见外面一个虚无飘渺的声音叫道:“谢静涵,还我命来。我死不暝目啊!”谢静涵一惊,翻身坐起,只听门外那声音又道:“谢静涵,我来索命来了。谢静涵,还我命来。”那声音轻飘飘的,听不出远近来,也听不出男女,谢静涵索性推开窗子,外面弥漫着惨绿色的烟雾,透过烟雾看去,月光也惨淡的吓人,就在这绿色的烟雾中有一个淡淡的人影正向这边走过来,确切说是飘过来,因为谢静涵压根看不出那人是怎么走的,而且那人的双足离地得有三寸,谢静涵虽然见多视广,这会心里仍是一阵心悸。他深深吸了口气,喝道:“那个小子在老夫这里装神弄鬼?难道非要老夫将你打出原形来。”
那声音叹道:“谢静涵,你害死了我,我是来索命的,唉,我死的惨哪,你们翁婿做尽了坏事,我死不瞑目啊!”静涵“哼”的一声,从窗口跳了出来,冷冷道:“老夫一生惩恶除奸,死在老夫手上的奸佞小人不知有多少,你也不必装神弄鬼,你是想寻仇还索命只管上来,老夫不论人鬼,定让你有来无回。”那人咭咭直笑,说道:“好一个惩恶除奸的谢大掌门,我可是头一次见到。”说话时,谢静涵已看见这人身材并不高,略显瘦弱,脸上戴了一个青铜面具,做的十分狰狞,谢静涵心中一动,淡淡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鬼域公子:楚连城。”
第十三章梅苑寒香
那人“哈哈”一笑,伸手摘下面具,果然是楚连城。楚连城道:“老贼果然有些门道,一下子就猜出来了。”谢静涵道:“既然如此你可怪不得老夫要为武林除害了。”楚连城哈的一声道:“你想杀人灭口又何必找这许多借口。”说着,便听呛的一声龙吟,剑光一闪,龙吟剑直刺谢静涵胸口。
谢静涵闪身躲过,他知那楚连城年纪虽青,武功也好,可自己也并不将她放在心上,但一心要取此人性命,因此出手皆是杀招。楚连城此番是豁上性命不要也要为父母报仇,所使招法也俱是两败俱伤的招法。说来楚连城的武功也是年青一代中的佼佼者,纵然是在江湖上众多的高手中也算得上是一流角色,然而终究年青,又是女子,内功修为有限,经验、气力,都较谢静涵相去甚远,能打斗百十余招已是不易,时间一长,便露败迹。莫说将谢静涵杀死,就是刺伤也没做到,所做的也仅仅是将他身上的衣裳刺破几处。谢静涵冷冷道:“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敢来找老夫寻仇,我看你是以卵投石,活的不耐烦了。”说着掌风愈加猛烈。楚连城给逼的连连后退,心想:这老贼功夫着实了得,既然不能全身而退,那只能同归于尽了。
想罢,龙吟剑突的挽了个剑花,一招“神鬼同眠”长剑刺向谢静涵心口,这一招与之前的招式大不相同,出剑方式和方向完全相反,谢静涵吃了一惊,身形急转,不料这一剑还是将他的右臂刺伤,但他的手掌也重重拍打在楚连城心口。这一掌纵没有十分力道也得有八分,直将楚连城震出数米远,然后哇的一口血喷了出来。谢静涵追上前去又是一掌,楚连城心口气血翻涌,勉力挥剑去刺他掌心,谢静涵伸指在剑上一弹,龙吟剑险些脱手,然后一掌又打在她小腹上。楚连城给他打的转过身去,后心上又吃了一掌,登时仆倒在地,又喷出一大口鲜血来。谢静涵冷笑道:“小子,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了。”说着上前便欲结果她的性命。
楚连城以手支地勉强坐起,微微一笑道:“我是自不量力,可老贼你也忒托大了些。我不防告诉你,这绿色的烟雾叫做仙子绿,乃是鬼域秘传的迷药,我知你武功好的很,生怕不起作用,因此又加了些虎啸山庄的迷心散,我也知道要伤你性命不是易事,所以我拼死也要刺你一剑,那是因为我的剑上涂了含笑离魂丹,现在伤口是不是有些不妥啊?哈,谢静涵,今天是我的死期,明日你我可就又见面了。不仅如此,三个月后江湖上再没有我的消息,我义父便会将你昆仑派上下杀的鸡犬不留。我死的是不是也值啊?”谢静涵果然觉得伤口上麻痒难奈,不由大怒,说道:“好。那你瞧我让你怎么个死法,哼,老夫要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成,让你生不如死!”
说着从怀中摸出一柄匕首,便欲上前。楚连城暗自将内力聚于丹田伺机拼死一博。忽听有人长叹一声,吟道:“星云剑出惊天地,明珠闪处九魄无,幽谷花开阿修罗,笑看长天我逍遥。”谢静涵面色大变,喝道:“是谁?是谁在装神弄鬼?还不快快现身。”那人又叹了口气道:“怎么?你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来了?”
楚连城见机,强提一口真气,纵身上房,与此同时甩出一枚暗器,那暗器落在谢静涵身前,腾起紫色的烟雾。谢静涵一边屏住呼吸,一边用衣袖挥打,但听那人又幽幽的叹了口气,道:“人道十年生死两茫茫,如今已过了十五年了,唉!孤魂渺渺无定处啊。谢……你一向可好?”谢静涵的心中忽然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因为这个声音实在是耳熟极了。这一十五年中的无数夜晚,他常常被这个声音惊醒,虽然他确信这个人已死,可是这个声音却仍然存在,然而今天,这个声音又出现了,并且是在自已要杀楚连城的时候。难道说那人没死?不,不可能,无论是谁从那悬崖上掉下去都没有生还的道理,何况那时他还身受重伤。那么说这便是他的魂魄?那他为什么要救楚连城?难道说楚连城真是他的儿子?梦凯难道也活着?那么柳元康是谁?怎么会和他生的一模一样?
这许多的念头在谢静涵心中飞快的旋转,以至于他连伤口的麻痒也觉不出来了。那人又道:“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唉,你好生保重吧。”说着那声音已在数丈之外了。谢静涵怔怔的站在那里,耳边一个声音在大喊:“师叔,是你杀了我,我不会放过你的,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这个声音已折磨的他快要疯掉了。
楚连城强自提气穿过几道屋脊,到了一处屋顶上,她略停了停想理顺气息,可五脏六腑刀割般的疼痛让她一下子跪倒在瓦片上,一口血又喷了出来。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借着月光她看清,这是一幢豪宅的花园,园中有一个凉亭,亭中隐约有个身影在晃动。她辨了辨方向重新提气想回客栈,可这一口气却无论如何也难重聚,她脚下一软,整个人也从屋顶上滚了下去,重重摔在地上。这一摔直摔的楚连城眼冒金星,全身骨骼也散了一般,这一摔也惊动亭中那人,那人低喝一声:“什么人?”然后一个箭步窜了过来。
楚连城这下连坐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不知怎得,她觉得这人的声音有几分耳熟。那人到了跟前四目相投,二人都吃了一惊,楚连城笑了,说道:“真是冤家路窄,怎么会到了你的府上,附马爷,打扰了。”那人正是附马梅冠文。梅冠文又惊又喜,惊的是这人不知如何会伤重不支跌到自己园中,喜的是妹子束青的下落也快能得出结果了。他一伸手抓着楚连城前衣襟,厉声道:“恶贼,快说,你把我妹子怎么样了?!”楚连城伸手去拨他手掌,却没拨开,她笑道:“怎么样?你说我能把她怎么样?”梅冠文又是一惊,心中无数个念头在急转:这小贼夜闯王府挟持郡主定非良辈,难道说……再看楚连城脸上的笑容居然带了十足的戏谑,他一把掐住楚连城的脖子,怒道:“小贼,你快说,束青怎么样了?你把她藏在了什么地方?不然看我不要你的命。”可楚连城头一歪,已昏了过去。
梅冠文将她重重摔在地上,抬脚便想在她身上踢上几脚,这时园外有一侍卫报道:“禀附马爷,王府来人送信,说道郡主娘娘已给人毫发无伤的送了回来,现在正在梅苑压惊呢。”梅冠文闻言,心中大石终于落地,长长出了口气,可也忍不住在楚连城身上踢了一脚道:“你这小贼害我着急。”他俯下身伸出手指去给楚连城把脉,这下他又吃了一惊。
楚连城伤重昏迷脉象固然散乱,可他握着的这只手手指纤长,柔若无骨,肌肤细腻更不次于束青之流,难道这小贼竟是个女扮男装的女飞贼?他细细回想,刚才他抓他衣襟时,好象胸膛软软的,他还伸手去拨自己的手来着。月光下他无法仔细观察他的容貌,他伸手想去解楚连城的衣襟,可万一这人真是个女人又怎么办?正犹豫间,一个声音道:“不用猜了,她是个姑娘。”梅冠文长身而起,回身道:“师父,您回来了。”来人是一个身材颀长,头发花白的老者,这老者面无表情,肌肉僵硬,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