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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迷迷糊糊睁开眼,见自己和衣躺在床上,身边一大堆呕吐物。老板的脸是变形的,变得不认识了。
“吐得到处都是,让我怎么做生意啊?你起来看,门口也是。都是地毯,怎么清理啊!”
“对不起,我会赔你的。请你不要嚷嚷好吗?”
我侧头看窗外,夕阳的残红将窗口染得血红。
“谁嚷嚷了,你怎么说话?”
我坐起来,头好像是要胀裂一样难受。短短几天已经两次喝成这个样子,足见神农架的水土与我是相克的。这里是我的是非之地。我从来没有和任何一个房东发生过纠纷,这次总算让我遇上了。
“对不起,请你离开我的店。我不能接待你了。”老板拉开门做出强硬的逐客姿态。
我的火一下子蹿起来,对着他大喊大叫:“我不走你能拿我怎么样?!我弄脏你的东西,我赔啊。我没有说不赔啊。你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呢?!”
“我就是不讲道理,你讲道理!就算我不讲道理,请你快些离开!”
我不想继续和他纠缠下去了,于是打电话给何军,请他开车来接我。放下电话,我对老板做出一个不雅的动作。
“我要洗澡,完了就走。怎么,还站着,对我有兴趣?”
老板这才气哼哼摔上门,听到他在走廊里咆哮:“什么了不起的,什么狗屁导演,什么教养啊!活这么大年纪没见过!”
我洗去一身的秽气,换上新的衣服,将我的行装打点好,兴高采烈地离开了小小的木鱼山庄。我决定永远不要回到这里,永远不要回到神农架。对,我已经决定不辞而别,悄悄离开。
离开前结账的时候,老板毫不吝啬地开出四百元的罚单。我心情大好地爽快付上,如果不是和他发生冲突,我恐怕没有离开的勇气。因为要离开这里,一种从未体会过的愉快感将我紧紧环绕。
25
当我上了何军的车,何军怯生生地问我:“要不要给张队长打个招呼啊?知道是我送走的你,我可担待不起。”
“放心吧。第一我不是罪犯,这个你知道。第二我留下来是为了提供帮助。现在他们连我的生命安全都不能保证,我为什么还要留下来!走吧,就算是怪罪下来,我也不会出卖你。我说是搭乘顺路车走的,他们哪里查得出来。”
车子虽然开上了路,何军还是忐忑不安。
我看了下表,此刻是下午六点多钟。五个多小时开到宜昌,那个时间无论如何也不会有飞上海的航班。但是离开木鱼就算是胜利大逃亡的心理让我感到莫名的兴奋和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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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景色已经沉入夜幕中,微弱的汽车照明灯照亮的一小片一小片的山石和草木呈现出阴郁的气质。
何军全神贯注,死死地盯着前方一言不发。他的内心也一定十分懊丧吧。把我从千里迢迢外的上海叫到这里,原本是热心想促成一件好事,没成想给我也给自己带来这么多的麻烦。想到我还曾经怀疑他和采药人串通起来设骗局,心里不免泛起歉意,但嘴上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就这么着,彼此保持着沉默。
车厢内十分安静,只听到窗外呼呼的风声。不久车子走过标有“神农架欢迎您再次光临”的拱形门廊,那意味着几天以来惊心动魄也好担惊受怕也好的狼狈不堪的日子被我渐渐抛在身后。
何军点上一支烟,忽然意识到我在身边,顺便也给我递来一支。我原是不抽烟的,可也下意识接过,点上。摇下窗户,让吐出的烟钻过玻璃的缝隙,散化在潮湿的神农架山野中。正在闲情野趣之中陶醉的时候,我的眼前白光一闪,感觉到何军大叫一声,车子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掀起,翻侧,重重地落在地上。在强烈的碎响声响起的同时,我失去了知觉。
我被身体剧烈的灼热感唤醒。我挣扎着坐起来,发现自己倒在一片灌木丛中。离开不远的地方四轮朝天的车子开始燃烧,我急忙寻找何军的影子,大叫他的名字。无论我怎么呼叫,也没有任何回音。我慌了,一下子站起来,忘了身上的疼痛,向燃烧的车子一瘸一拐地移过去。可是还没有等我跑到地方,车子突然爆炸,一团浓烟裹着一个火球升上天,就像是一朵小型的蘑菇云。我被气浪一下子推倒在地,头磕在锋利的石头上再次失去了知觉。迷迷糊糊隐隐约约地感到一股清凉的风,从我的额头一直贯穿到脚心。我必须承认这是一种美妙的感受,是我从未体验过的。事后回想起这一段,总是让我联想到曾经看过的一部美国电影。有四个医科大学生为了向死亡极限挑战,分别用窒息的方法进入昏迷状态。因为人如果处于窒息的昏迷状态超过一定的时间,就有生命危险。他们要做的就是挑战那个极限时间。每当这些从死亡边缘回来的人讲述他们的死亡感受时,无不流露出眷顾和留恋之情。正是那样的体验,让我既害怕又兴奋。
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是第二天的上午。我第一眼看到的是那个木鱼医院的医生的脸。他见我醒来笑了笑。
“早!”
他的语气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我花了差不多三分钟的时间理清楚了自己目前的状况。
“何军呢?”
“他烧伤的比较厉害。不过没有什么危险。”
“有多严重?”
“皮肤的百分之四十属于重度烧伤。”
“他醒来没有?”
“没有。”
“我可以去看他吗?”
不等医生回答,我已经支起身子。医生忙上前扶住我。
“你应该安静躺着。”
“请让我现在去看看吧。”
我内心觉得对何军有说不出的歉意。医生扶着我下床,当脚后跟一落地,由于反作用力,身体不由得震动了一下,一股刺心的疼痛凶猛袭来。我用手一摸这才发现我的头上缠着厚厚的一圈纱布。
我见到何军的时候根本就认不出是他。他躺在一个塑料薄膜围起来的帐子内,身上插满了管子。他的脸肿得像个大号的蛋糕。全身赤裸着,呼吸均匀。在一旁守候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女人,见我进来就站了起来。
“是阿甘先生吗?”
我点点头。
“我是何军的老婆。”
我带着歉意再次点点头,没想到她先开口道歉。
“对不起啊。何军真是的,开车不小心。白天喝了那么多酒,我劝他不要出车,他偏是不听。你看惹下这样的祸,还连累了你。”
一听说白天喝酒的事情,小饭馆里的一些画面开始在大脑里回放,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何军为了让我开心才陪我喝的酒,又因为我突然要离开才开车送我上路。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内心深深地自责,虽然没有说出口但也痛苦地折磨着我。
我对何军老婆说:“不是何军的错。不用担心,如果这里治疗得不好,我送他去上海治。”
何军的老婆十分感激地流下泪水。我不愿再多说,匆匆离开了。刚一出门,迎面遇到张队长向我走来。我的表情颇为尴尬,他却很关切地拉住了我的手。
“可以下床了?那就好那就好。要不是车子烧起来了,很难被人发现的。你们的车翻下路边十多米。”
我苦笑。“要不是烧起来了”这样的话让我感到一种说不出的讽刺。昨天晚上最后那一幕情景在我眼前又一次闪过。
“我是说实话呢。那么晚,不是有火光,谁也看不见下面十多米的地方发生的事情。你还好吧?”
“没什么。我们昨天怎么被救回来的?”
“开车路过的司机给急救中心打电话。交警派车过去,把你们送进医院,我们才知道是你们出了事。何军幸亏爬得快,不然命也没有了。好险啊!你头上这伤不严重,医生说不碍事,也不会留伤疤。何军严重一点,不过总算没有生命危险。”
“对不起,都是我惹的祸。”
“没什么,可以理解。何军开车这么多年这次也太不小心了。”
“但是当时速度并不快啊,也不是转弯道。我觉得何军当时也非常清醒,中午喝了一点酒,可他丝毫不受影响,非常清醒。”
“我们也在查,看是不是当时有车辆错车,开了大灯,太刺眼了。太强的光会形成短暂的失明。”
我的眼前再次闪过那道炫目的光--绝不像是汽车发出的。因为迎向我们的力量的速度绝不是汽车可以比拟的。即使世界上最快的汽车也不过三百公里每小时。况且谁会在山道上以那样的速度行驶呢?那白光相信也不会是我的幻觉,显然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