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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尔达必不理会他,也不管黑衣女子的激动和我们的惊异,继续说下去:
“所以,要回来取回被您抢走位置的正牌达尔扎克——这只是我的想像,达尔扎克先生,这是我的想像,您放心——在您的阴谋策划下,加上忠诚的黑衣女子的协助,终于无法揭穿您大胆的诡计。因此,达尔扎克先生,我因此还想像您就是拉桑,而被装在马铃薯袋子里的才是达尔扎克。啊!我真的太会想像了,我的疑心,多么不可思议!”
玛蒂的丈夫低声说:
“哎!我们这些在场的人也都彼此猜疑过对方!”
胡尔达必转身背对着达尔扎克,双手放进口袋,对着听完他说的话后,都快被吓昏了的玛蒂说:
“勇敢一点,夫人!”
然后,他以一个在讲台上解答几何习题的数学教授的口吻说道:
“达尔扎克先生,现在您知道当时有两个达尔扎克了,为了要知道谁是真的,谁是假的,达尔扎克先生,我合理的推理告诉我,我必须勇敢公正地调查这两个人……我必须正直无私!所以,我当时便先由您开始……”
达尔扎克回答胡尔达必:
“够了,既然您已经不怀疑我了,请您立刻告诉我谁是拉桑!我坚决要求您现在说出来!”
我们围着他们两人一起大喊:
“我们也是……立刻!”
玛蒂冲向她的孩子,把他抱住,好像要保护他不受我们的威胁。可是这出戏已演得够久了,我们已经开始恼火。
瑞思喊道:
“既然知道就该说出来!让我们解脱吧!”
正当我想起上回在重罪法庭时,我也听过这样急切不耐的叫声时,突然,方塔门外又传来另一声枪响。我们很快地冷静下来,有礼貌地请求他尽快结束这无法再忍受的情况。事实上,我们的乞求仿佛是要说服别人——也许是要说服自己——我们并不是拉桑!
胡尔达必听到第二声枪响后,脸色很快就变了。他变得与先前完全不同,整个人好像充满了一股强大的力量。他一改刚刚和达尔扎克说话时使我们每个人都极为不悦的讽刺语气,轻轻地推开一直想保护他的黑衣女子,背靠着门,双臂交叉,换了个语气说:
“各位要知道,面对这种大事时,什么都不可忽略。两个达尔扎克进来,两个达尔扎克出去,其中一个被装在袋子里,实在是很难弄清楚!即使是此刻,我都希望我不要弄错!……希望此刻在这里的达尔扎克先生容许我说一句话:我当时实在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他!”
那时,我心里觉得万分可惜。如果他早和我商量,我就会告诉他“澳大利亚”的事,那他也就省了这番工夫了。
达尔扎克站在记者前,愤怒地重复他的问题:
“什么理由!什么理由!”
记者异常地冷静。他说:
“您马上就会知道,朋友,我要告诉您的第一件事是,当我在调查您时,我告诉自己:‘不对,如果他是拉桑的话,教授的女儿一定会发觉!’那是一定的,不是吗?可是,在我观察达尔扎克夫人这段时间以来的态度之后,我很确定,先生,她始终都怀疑您是拉桑。”
本来已经坐下的玛蒂现在又努力站起来,以惶恐的手势表示她的抗议。
达尔扎克整个人好像被痛楚彻底击倒了。他坐下来,以正常的音量问道:
“玛蒂,你真是这样想吗?”
玛蒂低头没有回答。
胡尔达必以一种我无法原谅的残酷态度继续说:
“我回想起您从山雷摩回来后她的言行举动,处处都流露着她的焦虑和恐惧。请让我说完,达尔扎克先生,我必须解释,所有在场的人才能了解,我正在厘清状况!从那时起,桑杰森教授女儿的态度没有一刻是自然的,她顺从您的意愿尽快举行婚礼的原因,正是证明,她想永久摆脱心中的忧烦苦恼。我记得那时她的眼睛明明白白地在说:‘我怎么会到处都看到拉桑?甚至连在我身旁,即将是我丈夫的人身上,都有拉桑的影子!’先生,据我所知,她在火车站时的道别使人心都碎了!那时的她已在叫着:‘救命啊!’她希望从自己的想法、从自己的想像中解脱出来!或者,是从您本身呢?可是她不敢告诉别人她的想法,因为她担心别人会说她……”
胡尔达必从容地靠近达尔扎克的耳朵,小声说了一句话——小声到玛蒂听不见,但却足以传到我的耳中。那句话是:“你是不是又疯了?”
接着他退后一步,说道:
“所以,亲爱的达尔扎克先生,您现在应该都了解了吧!为什么她后来对您的态度异常冷淡,可是有时她又很愧疚,因为她也不很确定,所以她时而又对您体贴万分。最后我必须说,您有时是那般地阴沉,我不免想,您是不是已猜到了,达尔扎克夫人在看您时,在和您说话时,常会沉思不语、心里常猜着您是拉桑吗……不过我可以告诉您,并不是‘如果他是拉桑,桑杰森小姐一定会发觉’这个念头使我清除了对您的疑虑,因为她无时无刻不是这么想!不!是另外一件事使我不再怀疑您!”
达尔扎克喊道:
“可是如果我是拉桑,我拥有了桑杰森小姐以后,我应该继续让别人相信拉桑死了,这对我才有利不是吗?这个推理再简单不过了,是不是?我不应该再出现啊!难道,我不是从拉桑开始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失去玛蒂的吗?”他的语气既讽刺又绝望。
胡尔达必的脸色变得苍白无比,他说:
“对不起,先生,对不起。请允许我冒昧说一句话,您再次忘了什么是正确的推理……因为正确的理由所指出的,和您所看到的完全相反!我观察到的是:当您的太太相信,或是快要相信您是拉桑时,您惟一的办法是,让她看见拉桑存在您出现以外的地方!”
听完这话后,黑衣女子慢慢退到墙边,挨近胡尔达必,呼吸急促,眼睛直盯着脸色变得严峻吓人的达尔扎克。至于我们其他人,都对胡尔达必这番不容置疑而且新鲜的推理所吸引,急着听他的下文,所以没有人打断他,我们全都等着知道这记者出人意料的推测结果。
年轻人稳如泰山,继续说下去:
“虽然,为了您的利益,您得让她看到拉桑存在您出现以外的地方,可是这事并不急,直到发生了一件事。请您想像一下,我是说想像,亲爱的达尔扎克先生。曾经有一次,只有这么一次,您在无意之间让玛蒂看到拉桑的真面目,所以您必须要立刻让他再复活一次,而这次,当然得是在您存在之外的地方,您得让您太太相信,复活的拉桑不是您!啊!冷静下来,我亲爱的达尔扎克先生,我请求您……我不是已经说过,我对您的疑虑已经完全消失了吗?如今,焦虑使我们忘了如何推理,我们不妨试着推理以为消遣。现在,假设您就是拉桑,下一步我该如何思考便很清楚。这些是数学的步骤,你是学者,应该比我更了解。在假定您就是拉桑之后,我自问道,在布格车站时,您为什么会以拉桑的模样出现在玛蒂小姐面前?拉桑的确在她眼前复活,这是个无可否认的事实。可是却不可能是故意的!”
达尔扎克不再打断他的话。胡尔达必继续说:
“就像您所说的,达尔扎克先生,拉桑的出现使您的幸福消散了,所以这次的出现若不是有意的,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那是一场意外!如此一来,整件事一下子变得很清楚了。哦,我研究了许久布格车站的意外。我继续分析,您不要害怕,在布格的餐室时,您以为您太太会在车站外等您,因为她是这样告诉您的。所以您在写完信后,想回到您的包厢梳洗一番,因为易容大师需要检视一下自己的伪装。您心想,再演几小时的戏,过了边境,到了她完全属于你的地方后,我就要卸下面具。因为不管怎样,您的面具戴得太久了,也很辛苦。没错!这面具使您非常辛苦。所以一进到包厢,您就把它拿下来,想休息几分钟。您才拿下伪装的胡子和眼镜,便听到车厢门打开的声音。您太太一看到没有胡子和眼镜的拉桑后,立刻吓坏了,尖叫着冲出去……啊!您知道情形很危险了!您太太如果没在其他地方看到她的先生达尔扎克的话,您就完了!所以,您马上戴上面具,从火车包厢的窗户跳到另一个月合,在她抵达前赶回餐室!她看到您时,您还来不及坐下,而是站在她面前。您成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