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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出张家大宅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多,天色蒙黑,晚霞也已几乎落下,他慢慢的走著,一时不知道要去哪里,要做些什麽。
现在孩子们应该都已经回家了,而司文──他摇摇头,不知道自己怎麽会想到这个不良少女。不过她应该此时也不在家吧。
他要做些什麽呢?他一边想著,一边来到了路口,等了片刻跳上了一辆公车。
公车慢慢的驶在公路上,冯念恩愣愣的看著窗外的景致。华灯初上,热闹的街道、欢喜的人群,一切都是那样的恍惚而模糊。在看到一幢尖顶建筑时,他猛的清醒过来。
公车依然依不快的速度前进著,和尖顶建筑的距离越来越远,他趴在车窗上看著渐渐远去的灯火通明的建筑,在他的眼中所有的光亮都消失了,只剩下那个铁青色的建筑。他慢慢的站了起来,车子停了下来,他迷迷糊糊的下了车,向那唯一的建筑物走去。
圣母大教堂,这个都市中不多的古老建筑之一,虽然不象一些古典的建筑那样有几百年以上的历史,但也是在基督教流传到中国的最初时建造的,几经炮火,却也奇迹般的挺了过来。
冯念恩虽然没有去过,但也知道这个教堂即使在全国也是很有影响的,据说国内为数不多的一个都主教就在这里。
此时虽已有七点,但不知什麽原因,教堂里却坐满了人。明晃晃的蜡烛和穿著神袍的神甫以及缓慢清扬的歌声将他带进了一个奇异的神圣世界。
他走进去,坐在最後一排,静静的听著那不明词义的歌曲,看著那被上帝眷宠的子民们有序而肃穆的举动。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不属於这个世界的歌声终於停了下来,每个人都拿著一根短短的白色蜡烛站了起来,一个青年走上高台以一种悠扬的声音开始念诵经文。
冯念恩听著,心里直觉得好笑。
他这是再做什麽?他是什麽身份?为什麽要来这里?为什麽还不走?这个地方根本不能为他提供任何保证!
心里虽这样想著,但却仿佛被人施了定身术似的无法挪开。他的心在沸腾,大脑却一片空白,一种异样的祥和感渐渐的笼罩了他。
终於,不知过了多久,仪式终於结束了。人群渐渐散去,肃穆的气氛也渐渐变成了带著冰冷的空旷,冯念恩依然愣愣的坐在那里。
“请问,您还有什麽事吗?”刚才在高台上咏念经文的青年睬著庄重的步伐向他走来,宽大的拖地衣袍架在那副欣长瘦弱的身躯上,有一种轻灵的飘逸感。
“我……”冯念恩抬起头,不由得愣在了那里。刚才因为距离的关系,他并没有看清这个青年的容貌。但是现在──他眨眨眼,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尖尖的下颌,那浅褐色的瞳孔,那略显苍白的小麦色肌肤,除了神情和步态,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麽的眼熟──
“麦、麦克?”他低叫道。无法将眼前这个庄重温和的青年和昨天那个只穿了一件短裤扯著嘶哑嗓子大呼小叫的瘦弱身影联系在一起。
那人身子一僵,眼睑下垂:“我叫杨记,先生。白杨的杨,记号的记,是这里的见习神甫。”
“啊,是、是吗?”他嗫嚅著,“对、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没关系。”青年温和的点点头,“有什麽是我能帮您做的吗?”
“不、不用了。”他说著站起来,“我、恩,不过是一时好奇,没什麽事的。”
“不,这本来就是我们的职责。有什麽事您尽管来这里,主会帮助您的。”
“好、好,我知道了。”他说著就要转身离去,忽然听到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代我向紫光问好。”
冯念恩蓦地回头,只见那年轻的见习神甫已经转过了身子,踩著平缓的步伐走在过道上,烛光印照下的宽大袍袖犹如飞舞的翅膀。
“你……”
本来要叫住他的冯念恩猛的停了下来,愣愣的看著那个单薄的身影走进旁边的小门。
他迷迷糊糊的出了大门,街道上热闹的景象更使他认为刚才的情景只是他的错觉。
一个是教堂里的见习神甫,一个是在地下酒吧里裸著身子疯狂高喊的少年;一个是以庄严平和的声音宣读圣经的神之子民,一个是抱著吸血鬼哭喊哀求的颓废少年,这两者之间能扯上什麽关系?
他摇摇头,一定是他搞错了。
但,如果,昨天的那个少年穿上神袍。是的,虽然麦克不论是身材还是容貌看起来都不过十几岁,但如果穿上庄严肃穆的神袍,手持圣经的话……
他闭上眼,出现在脑海里的正是先前的那个青年!
他带著恍惚的思想再次乘上了公车,来到了社区附近的花园。虽然已经没有小孩子了,他还是下意识的向里面看了一眼,晕黄的路灯下只见一个个白色的烟圈嫋嫋上升。
“司文?”虽然还没有看到少女的身影,但这个名字已经叫了出来。
“嗨,呆子!”
带著调侃的漫不经心的回答出奇的令他感到心中一暖。
“你怎麽在这里?”来到烟圈浓密的滑梯前,见少女正躺在上面。
“等你啊。”
她的语气很随便,但他已是吃了一惊。
“傻瓜!”少女嗤笑道,“你能不能长点脑子,不要别人说什麽就信什麽好不好。”
冯念恩沈默了片刻,少女看了他一眼:“生气了?”
“没有。不过──”
“不过什麽?”
他想了想才道:“不过你有种本事。”
“恩?”少女感兴趣的看著他。
“恩……”他舔了舔嘴唇,“就是让人分不清你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少女一愣,随即大笑道:“呆子!从我嘴里出来的没有真话,记住了。以後不要再轻易上当了。”
“啊?”他愣愣的看著她。
少女再次笑了起来:“都告诉你没真话了,还信!”
“但、但……”他搔搔头发,“但你这是诡辩呀。”
“对,就是诡辩!”少女跳起来,一脸的你耐我何。
冯念恩眨眨眼,摇摇头,也笑了起来:“你啊……”
“我?我怎麽了?”
“没,吃饭了吗?”
司文歪头看著他:“知道吗,呆子,你这两句话说的很像大人。”
“我本来就是大人。”
“不,你是呆子。”她说著上前拧了拧他的鼻子,“大呆子!”
他揉了揉鼻子,嘴角露出一抹甜蜜的苦笑。
“好,既然你愿意请客。即使吃过也要再宰你一顿!”少女打了个响指,“你家里还有菜吗?”
“我家里?”他想了想,随即老实道,“应该还有一些冻肉和鸡蛋,恩辣椒也应该还剩两个,怎麽了?”
“那就请我吃炒饭吧!”
“炒饭?”已有挨宰准备的冯念恩听到这里不由有些吃惊。
“怎麽,不愿意?”
“不,只是……”
“走吧!”少女拉著他,“我可是难得好心给你省钱,怎麽,非让我点满汗全席啊?”
两人到了冯念恩的住处,少女跳过去立刻拉开冰箱。
“鸡蛋、冻肉、辣椒,啊还有两个番茄,呆子”她叫著在厨房洗米的冯念恩,“再做个汤吧!”
“好。”
不到半个小时,炒饭和鸡蛋汤就端了上来。少女立刻像一天没吃东西似的扒了起来,见她快要吃完,冯念恩默默的将自己那碗没动的炒饭递了过去。
“你不吃吗?”
“我吃过了,下午四五点锺的时候。”
“哦,”她老实不客气的将炒饭拨到自己碗里,随意问道:“和爸爸一起吗?”
冯念恩的身体微微一硬,停了片刻才道:“不是。”
“女朋友?”她停下筷子,看著他。
“不是。”
“老婆?”
他笑了起来:“更不是了。”
“哦”她低下头,再次往嘴里扒饭,含糊不清的问道:“那是谁?”
“一个”他想了想,摇摇头,“不相干的人。不过受长辈的委托罢了。”
“哦我还以为你今天不回来了呢。”
“不会。”他随意的应了一句,看著她虽粗鲁但却并不难看的吃相,带著点疑惑开口,“我来的时候路过一个教堂,那里的见习神甫很像麦克,而且,他还托我向你问好。”
“哦。”
“你一点也不惊讶?”
“有什麽好惊讶的?”少女丢下饭碗,摸出一根香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