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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一个多么敏锐的观察家啊!不过,你过去是认识他的。”
“认识巴宾顿先生吗?”
“是的,我记得他曾经告诉过我这事,是在哪里他说他认识你?”
威尔斯小姐肯定地摇摇头。
“认识的不是我。你一定是把我跟别的什么人弄混了……要不,是他弄混了,我过去从来没有见过他。”
“一定是弄错了。我以为……在吉灵……。”他严厉地看着她,而威尔斯小姐却显得十分镇定。
“不。”她说。
“威尔斯小姐,在你看来,他也可能是被谋杀的吗?”
“我知道你和利顿·戈尔小姐都这么想。……或者说,是你自己这么想。”
“哦……还有……那你是怎么想的呢?”
“好像不太可能。”威尔斯小姐说。
威尔斯小姐对这个话题明显不感兴趣,这使查尔斯爵士有点儿困惑,于是他立刻改变策略。
“巴塞罗缨爵士可曾提到过一位德·拉什布里杰太太吗?”
“不,我想没有提过。”
“她是他疗养院的一个病人。她患神经衰弱和丧失记忆症”“他提到一个失去记忆的病例。”威尔斯小姐说,“他说可以对病人施行催眠术,以便恢复他的记忆”“他是那样说的吗?我不知道……那有作用吗?”
查尔斯爵土紧锁眉头,陷入了沉思。威尔斯小姐什么话也不说。
“你没有别的事可以告诉我吗?客人们的情况也没有可以说的吗?”
在他看来,威尔斯小姐只是稍微停了一下就回答说:
“没有啦!”
“还有戴克斯太太呢?还有戴克斯船长呢?还有萨克利夫小姐呢?还有曼德斯先生呢?”
当他说出这几个姓名的时候,非常注意地看着她。
他认为他看见夹鼻眼镜摇晃了一下,只是他不能够确认她的心思。
“恐怕我不能告诉你什么了,查尔斯爵士。”
“哦,那好吧!”他站起身来,“萨特思韦特会失望的。”
“实在对不起。”威尔斯小姐一本正经他说道。
“我也很抱歉,打扰你了。我想你还忙着写作。”
“事实上,我是在写东西。”
“又一个剧本?”
“是的。说老实话,我想采用参加梅尔福特修道院招待会的一些人物。”
“用于讽刺剧?”
“完全正确,查尔斯爵士,我发现人们永远都没有自知之明”她格格地笑起来,“正如你刚才说的,如果他们没有怜悯之心,那就不会有自知之明。”
“你的意思是,”查尔斯爵士说,“我们往往把自己的性格和人品说得言过其实了。如果真理被冷酷无情地揭示出来时,我们反倒不能明辨是非了。我相信,威尔斯小姐,你是一个冷酷的女人”威尔斯小姐嗤嗤地笑。
“你不用害怕,查尔斯爵士。女人对男人通常是不冷酷的,除非是怪僻的女人,她们只是对别的女人冷酷。”
“你的意思是,你已经把精神分析之刀切人某一位不幸的女性之躯了。是哪一位?那么,我也许能够猜出来,辛西姬·戴克斯是不受女性喜欢的人”威尔斯小姐什么话也不说。她继续笑着,那笑声就像猫一样。
“你是自己写,还是口述别人写?”
“哦,我自己写,然后送去打字。”
“你应当有一个秘书。”
“也许是这样。你还在想着那位聪明的米……米尔雷小姐,是吗?”
“是的,我注意到了她。她曾经离开一段时间,说是去照顾在农村的母亲,但是现在她又回来了,她是一个非常能干的女人。”
“我也这样想,也许还有一点儿冲动。”
“冲动?米尔雷小姐吗?”
查尔斯爵士愣住了。他那驰骋万里的想象力,也从来没有把‘冲动’与米尔雷小姐联系在一起。
“也许只是在某些场合。”威尔斯小姐说。
查尔斯爵士摇摇头。
“米尔雷小姐是一个完美的机器人,再见吧,威尔斯小姐,原谅我来打扰了你,别忘了告诉警察那事几。”
“在管家右手腕上的标志吗?我不会忘记的。”
“好吧,再见。……等一等,你说是在右手腕上吗?刚才你是说在左手腕上的呀。”
“是吗?我多愚蠢。”
“你说,是在哪一只手?”
威尔斯小姐皱皱眉头,半闭着眼睛。
“让我想想。当时我这样坐着,而他……对不起,查尔斯爵士,请把那个铜盘子递给我,好像它是蔬菜盘,在左边。”
查尔斯爵士照吩咐把薄薄的铜盘递过去。
“要卷心菜吗,大太?”
“谢谢你。”威尔斯小姐说,“我完全能确定,标记是在左手碗。我第一次说对了。我真蠢。”
“不,不。”查尔斯爵土说,“右边和左边容易弄混淆。”
他第二次说了再见。
关上门之后,他又回头看看。威尔斯小姐没有看他。她站在他们分手的地方,正在看着炉火,嘴上露出一种满足和恶意的笑容。
查尔斯爵士吃了一惊。
“这女人一定知道什么,”他自言自语他说。“我敢说她一定知道什么。只是不说出来……她到底知道些什么呢?”
第十章 奥利弗·曼德斯
在斯皮尔罗斯公司办事处门口,萨特思韦特先生询问奥利弗·曼德斯先生在哪儿,并递上他的名片。
他很快就被引进一间小屋子里。奥利弗正坐写字台前。
年轻人站起来跟他握手。
“你好,先生,能来这儿看我。”他说。
他那语气流露出的潜台词是:
“我只能这样说。实际上真他妈烦死人。”
不管怎么说,萨特思韦特先生好不容易才脱掉外衣坐了下来。他若有所思地擤了擤鼻子,一边端详着他的手绢。
“看到今天上午的新闻了吧?”
“你说的是新的金融行情,呃?美元……”“不是美元。”萨特思韦特先生说,“是死亡。是鲁茅斯的尸检结果。巴宾顿被人毒死了——用的是尼古丁”“哦,是这件事。我读了。我们热情的蛋蛋姑娘一定会很开心。她总是坚持说那是谋杀。”
“你自己不感兴趣吗?”
“我的兴致不至于这样粗俗。毕竟,谋杀不是……”他耸耸肩头说,“不是什么好玩的。”
“并不全是这样。”萨特思韦特先生说。
“那要看是谁在行凶。如果是你,我相信,就会用一种非常艺术的方式去进行谋杀。”
“谢谢你这样说我,奥利弗”“说句老实话,亲爱的小伙子,我对你有意制造的事故还没有想得大多。我认为,警察也一样。”
屋里出现了一阵沉默。有一枝笔掉到了地板上。
奥利弗说:“对不起,我不大明白你的意思。”
“我说的是你在梅尔福特修道院缺乏艺术的表演。我感兴趣的倒是你为什么要那样干?”
又是一阵沉默,然后奥利弗说:“你说警察……‘吓疑吗叶萨特思韦特先生点点头。
“那事看起来有点儿让人怀疑,你不这样想吗?”他友善地问道,“不过,你也许会做出最好的解释。”
“我可能解释。”奥利弗慢慢他说,“至于是好是坏,反正我不知道。”
“说出来让我听听。”
停了一会儿,奥利弗说:“我是遵照巴塞罗缨爵土的建议,用我的那种方式到那儿去的。”
“什么?”萨特思韦特先生感到很惊讶。
“有点奇怪,是吗?但这是事实。我接到他的一封信,建议我假装出一次事故,并请求修道院接待。他说他不能在信上写下原因,但他会在见面后向我解释清楚。”
“后来他解释了吗?”
“不,他没有……我在宴会前到了那儿。我看见他不是一个人在一处。宴会还没结束他就死了。”
奥利弗显得很疲惫。他的黑眼睛盯着萨特思韦特先生。
他似乎在认真观察他的话引起的反应。
“你还保存着这封信吗?”
“不。我把它撕掉了。”
“真可惜。”萨特思韦特先生冷淡他说,“你没有报告警察吗?”
“没有,一切都……难以置信。”
“是难以置信。”萨特思韦特先生摇摇头。巴塞罗缨爵士到底写过这封信没有?这事看起来非常不合情理。简直是在虚张声势,很不符合这位医生快活的性格。
他抬头看看年轻人。奥利弗还在注视着他。萨特思韦特先生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