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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它遇到的是瑟瑟寒。它永远的亲,永远的仇。
瑟寒霞月,相逢成劫。
“你要杀死他,是么?”我静静地问。
“其实你不必问的,薇葛。”
我的声音突然尖利,“你要取代他,是么?”
“为什么?”
最后一句已是嘶喊。我默默扫视着他们,那些在我目光之下微微退缩的人们。我们都有着同样的姓氏:萧。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只有自杀自灭,才能一败涂地。
晴游,他背叛的不是我,是我十九年来最深最深的信仰,最浓最浓的眷恋和依赖。
我们是萧家的子孙。
我原以为那就是一切的答案。
晴游的目光温柔如水,一丝丝没过我的背影。我清楚地感觉到这些。
“我不会以为,你是为了我。”那是我能够控制的最轻柔声音,然而如同冰线,尖锐与寒冷,突然刺入他胸口。
我可以看见殷红血色滑下他的胸膛。然而他的声音依然柔和轻婉。
“薇葛,我别无选择。”
我骤然急掠向前,奔向那根巨大石柱,用尽全力的速度,冲力之下,脚步竟然踏上柱身。我用力一踩石柱,借力反身直扑。我的去势裹住霞月,或者是霞月包裹了我。整个人化作一线刀光,侵向晴游。
他躲不开。我知道。
瑟寒再次交上霞月,苍白花火迸起。我死死地缠住晴游。两道似水幽光在众人屏息的注视下抵死纠缠。倘若是从前的萧晴溦,我不会在他手下走出三十招。可是那个奇异的怪物,那个吸食过我的血,可以读懂人心,可以在风中飞行,可以将自己和我一起隐身在黑夜之中的怪物,他给了我他的血。
他说,那是来自幽冥的力量。
我能感到晴游的竭尽全力。那一刻我突然满心恐惧。究竟在这场争斗中倾诉生命的,是我和他,还是霞月与瑟寒。我们仿佛都已不是彼此,只是掌中的刀锋指引着我们,将自己所有的灵魂片片割裂,喂食这一场血与情感,责任与梦想的对决。
晴游侧身躲过我的一刀。那一瞬我看见瑟寒的光辉闪过一丝动荡。他脸色苍白。我凌空倒翻,落地的同时合身直扑。
原谅我,晴游。这不是你的未来。
我直欺到他身上,霞月死死压住瑟寒。我们之间几乎没有距离。长风飒飒,自破碎的穹顶闯进,拂起我的长发,缠上他清丽脸庞。我们纠缠在一起,我们的生命,从生至死。那一刻我终于明白。这就是答案。
霞月瑟寒,生死相缠。谁先放弃都是结束,然而结束就是绝对。
死亡也是绝对。
我们慢慢地挪动着脚步。紧紧贴合的刀锋擦出诡异呻吟,一丝丝恍若鬼哭。
究竟是谁,放弃,或者倒下,究竟是谁。
一对传世名刀晶辉闪烁,照亮我们相似到极致的容颜。
一点刺眼闪光突然掠起。金属的反光映上刀锋,刹那夺人。
晴游突然大叫一声。“不,父亲!”
抵御霞月的力道猛然消失,我睁大眼睛,全力递出的一刀丝毫无法自控。而晴游在那一瞬死死地抱住了我,用力转过身去。
一声枪响,震碎沉寂。
晴游的头猛然仰起,同一刹那,他竭力将我推开,然而他的手指已经毫无力气。
“上帝啊……”
旁观的众人齐齐惊呼,显而易见的绝望和不可置信如狂风骤雨,瞬间席卷而过。
这不可能。
我慢慢抬起头。晴游的目光轻轻洒下。他的双手仍然环在我肩头。一瞬间我明白一切,我惊恐地注视他。那柔和深邃的蓝,他定定地凝视着我。刹那之间,那样的注视令我发抖。那样竭力的注视,仿佛要将眼前的我完完全全刻进他的一切。那视线之中充满了不甘与宁静,痛楚与安详,压抑与轻松,恨与爱。
不可解释不可饶恕的恨,与无法挣脱的……沉迷的爱。
我总是要留住你的,薇葛。
他的眼神突然涣散。
低低的撞击声奇异而清澈。瑟寒坠到我们脚下。
我抵在他怀中,双手紧握的霞月已经没入他心口。
“晴游……”
他微微一笑,双膝突然软倒。他的双手擦过我的肩头和手臂,慢慢滑下。
我下意识地放开了霞月,试图托住下滑的他,然而没有用。他贴着我的身体,一点点滑落,而后终于跪倒在地上。
我握着他的手臂,茫然抬头。晴游修长身形倒下,而后我看见父亲手中稳稳端起的枪。
枪口犹有轻烟缭绕不散。
洁白如雪的衣衫,血流如注的弹孔。那自晴游后心射入的一枪。
和我曾经见过的那一个致命伤口,几乎是同一位置。
那原本应是属于我的。
我慢慢地跪了下去,抱住我的哥哥。我捧起他惨白的脸庞。他依然是那么美,那么动人。我一生一世唯一的神祗,唯一的信仰。他永远都是我的独一无二。
他失神的双眸定定地凝视着我。那已经混沌的蓝,曾经无限清澈妩媚,无限温存包容的蓝。那光彩已经逃离了他的眼神。他完美无瑕的面容,一丝绀青发线贴在唇边,柔和地勾勒出他最后的神情。
那一个不可解释,不可捉摸的笑容。
那笑容永远凝在了他的唇边。
“晴游。”
他已经听不见。我放开手,他的头软软地垂到我肩上,柔亮发丝轻轻散落下来。
“哥哥。”
他再也听不见了。
“……晴游!”
我嘶声大叫。结束了,就这样结束了?不是的,不会是这样的。这不是我选择的结果。
我要对他说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啊。
晴游,我爱你。
我默默握紧了霞月,猛然将它抽离晴游的身体。刀锋骤离,温暖血液喷上我衣襟。那蓬勃红艳的花朵。我重新抱紧我的哥哥,这个世界上最宠爱我的人。我轻轻贴近他的嘴唇,贴近那一抹我此生无法懂得的精美笑意。那曾经多少次亲吻过我的嘴唇。记忆之中如此清晰如此真切的温柔。兰花幽幽的水香伴着血的腥冷辛辣,在他毫无血色的唇上开出一朵无怨无悔的烟花。
我知道,他从来都没有后悔过。从来都没有。
由生至死,他注定是我今生唯一的对手。
“我爱你,晴游。”
我喃喃地说。
我真的爱你。我一直在爱着你。你明明知道的。
他再也听不见了。
是我错。
是我,大错特错。
晴游,他在乎什么。千钧一发,死生一线,他选择的并不是后者。
他在乎的不是萧家,不是权位不是一切。
只是我。
他说,他只有我了。
我终于明白。
杀戮,计算,颠覆。他说,他别无选择。
是的,如果不是如此,今生今世,我都不会在他身边停留下来。
“晴游……”为什么是我,为什么。
“……哥哥。”
掌心的霞月妖娆细语,轻轻颤动。
为什么,难道只是宿命,只是命,只是梦。究竟是我们哪一个生不逢时,是我们哪一个的错。
我的手指颤抖着触上身边的瑟瑟寒。突然又是一声枪响,子弹击在我手指边。我的动作凝住。
他走过来,持枪逼住了我,然后弯腰拾起了那柄刀。
我慢慢放下晴游,站起身来。他的枪口始终没有离开我眉心。
他的脸容有一种同晴游相仿的温柔,然而从未对我绽放过。
我亲爱的父亲大人。
我怔怔地凝视着他。他注视瑟寒,再看向我。我身上潮湿新鲜的血迹,我苍白憔悴的脸孔。
“过来,萧晴溦。”
他轻声地说。
我一动不动。
冰冷枪口突然抵住我的额头,同一瞬间,心口漫过一丝如水的清凉。没有痛楚,没有任何感觉。只有突如其来的昏眩和前所未有的安然。我突然平静下来。灵魂仿佛在那一瞬彻底切断,一半冉冉浮升,一半悠然沉堕。
霞月沁出一声诡异的叹息。而我心口嵌入的寒冷随之应和。
这就是瑟寒没入身体的感觉么。
我慢慢低下头,这是事实,不是么?留在我心口的一丝刀锋,清净闪光。那样熟悉而诡异的感觉。
父亲缓缓放开了手。他没有后退,只是居高临下地凝视着我。
我轻轻微笑起来,然后低声呛咳,血丝温凉,渐渐滑出唇畔。我抬起头,对上他平静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