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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界体积!对,就是它!我抓住它了!我大脑深处无数次闪过的想法就是它,临界体积——是我取胜的唯一机会了。念头险些从大脑深处冒出来,我急忙按捺住。本怀疑地看着我:“怎么你的脑波这么混乱?”
我说:“我的心情很复杂。虽然我不愿意,但还是帮助你们造出了原子弹,这是无可奈何的事。而且,我不知道你们成功了之后会怎么处置我。”这自欺欺人的想法,真是滑稽,在这种情况下,我要想欺骗别人,就得先欺骗自己。
本哈哈大笑:“噢,惠特曼先生,这你尽管放心。我们还有用得着你的地方,如果你的表现令人满意的话,我们说不定会给你一副躯体的。”
“谢谢你,本。”我虚伪地说。
计算临界体积的时候,我的脑波又多次出现混乱,我的手好几次不得不停下来,不知道该按哪个键。加德纳又怀疑地看着我,我掩饰说:“唔……数据计算太复杂,有的公式我已经记不清了,要查询电脑。”同时我还要拼命压抑住大脑深处的想法。那只是一个朦胧的计划,我不敢仔细考虑,只是按直觉行动,但愿我能够走运。
加德纳把临界体积的数据拿去传输了。还有两个人在监视我,我把那个计划沉入脑海里,把担心也压在心头。为了阻止我去想它,我开始回忆我并不辉煌的一生。
在回忆童年时,我拼命地想着我生下来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时间过得太慢,慢得令人窒息。我仿佛看到纳德和加德纳正在炸毁地球。我从生下来起,慢慢向后回忆,我过去的经历像放电影一般出现在视觉传感器前。
正当我回忆到我的妻子因发现我的核研究离我而去的时候,本·加德纳冲进了大厅。
六、决斗
看见他的表情,我知道我成功了。加德纳狂怒地大喊大叫:“你这个杂种!你炸毁了我的工厂!你毁了我的一切!”
我笑了,或者说,我发出了笑的指令。我所有的神经元都在欢庆我的胜利:我赢了!虽然我只是一具大脑,我没有自由行动的能力,我也没有自由思考的权利,但是我打败了这个恶棍,我比他高明。我战胜了这一群疯子,我拯救了人类!由于兴奋,我的笑声有些沙哑,断断续续。
当加德纳向我要临界体积的时候,我抓住了机会。在原子弹爆炸时,中子进入铀块引起链式反应,在极短的时间内释放出大量的核能,并发生猛烈的爆炸。铀块的体积必须大于临界体积才能俘获中子,使铀235发生裂变。原子弹中有几块体积小于临界体积的铀块,平时分开放置,起爆时用炸药的推力把它们合在一起,使它们的体积大于临界体积,就会发生核爆炸。而我在计算临界体积时,多处放大数据,我做得非常谨慎,没有被他发觉,因此我给加德纳的临界体积实际上远远大于它的真实值,这使得原子弹在装配过程中就爆炸了,从而把它们的武器工厂夷为平地。
我嘶哑地笑道:“你现在领教过原子弹的威力了,味道怎么样啊?哈哈,你们的‘事业’彻底完蛋了!”
加德纳大喊大叫地冲了过来,他太激动了,忘了该离我远点,竟冲到了我的跟前。我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加德纳恐怖地尖叫起来,他用变调的声音叫道:“赶快施放次声波,快呀……”
我伸出另一只手抓住他的脖子,然后将两只手合在一起,卡住了他的脖子。这时次声波发射了,我觉得好像一台万吨水压机朝我砸了下来,我被抛进痛苦的深渊。次声波从四面八方钻进了大脑皮层,我似乎被扔进了波涛汹涌的大海,在浪尖和浪谷中颠簸。我复活以来第一次有了寒冷的感觉。幸亏他们没有用电流刺激,我还没有麻木。我只有一个念头:掐死他!我命令手指用力往下压,我感到指头受到的压力越来越大,我看见本·加德纳的眼球突出,脸涨成紫色。他的脚乱踢乱蹬,手狂乱地飞舞,几个人跑过来想掰开我的手。
我的意识正在一点点消失,思想渐渐模糊,我的神经元成千上万地被次声波杀死,血管好像破裂了一样的疼痛,神经几乎要绷断了。但我仍然顽强地用力,用力……直到我听见本·加德纳的颈椎“啪”的一声折断。本黑色的身体沉重地倒在地上,他肯定想不到自己竟会被一具大脑杀死。我用残存的一点意识找到了次声波发生器,我的手抓住加德纳的尸体,我发出了指令:用力掷!尸体飞过去,“砰”地一声砸翻了次声波发生器,通往我的防护罩的屏蔽管脱落了,次声波源顿时裸露在外。大厅里立刻乱作一团,反应快的人跑出大厅,远远地避开了,没跑出去的人都倒在地上,乱滚乱爬。
我在防护罩里,感受不到次声波,痛苦消失了。但是我越来越虚弱,注意力益渐减退,我知道我很快就要死了。
我想起还有一件事要做。我打开电脑的主屏幕,按下“计算机联网”的开关,选择了“通往警察局”的功能,然后用最简洁的语言叙述了这里发生的一切,最后说出了参议员纳德,我想他们会逮捕他的。然后,我按下了“输出”键。
我已经奄奄一息了。
如果施瓦茨探长及时赶来,我就能被救活,我会主动提出洗脑。我要抹去所有的核物理知识,我要做一个平凡的人。我真傻,以前施瓦茨探长要我洗脑,我为什么要拒绝呢!我现在才知道做一个平凡的人是多么的幸福。
我很快就要死了,但是如果施瓦茨探长能及时赶来,如果他能赶来……
他会的,他一定会来的。他一直是那么认真负责,以前他要杀我,那是应该的;现在他会来救我,这也是应该的。
我觉得我被分解了,又被切成一块一块的。思维开始冻结,零乱的思绪渐渐飘离了我,我知道黑暗又要来临了。
最后一刻,我看见了施瓦茨探长的笑脸。
(主持人:莫愁)
杜教明·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