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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是路中间?附近村庄有人死了,从来都是往山上抬,没谁会把坟修在这,这刚才还走了两回,怎么这一顿饭不到的功夫,就猛地跳出个坟来了?看这坟的模样,也根本是座旧坟。
难道撞鬼了?!这念头一起,王师傅顿感后背凉了大半截,头皮一抽一抽地跳,这以前吧,倒是听过不少关于走夜路撞鬼的蹊跷事,没想到今天,居然撞自己头上了,真他娘的放屁崩了脚后跟,倒霉啊。
虽然又惊又怕,王师傅的胆子到底算大,这会他还能沉住气,没跑,竟然又往前挪了几步,挪到那墓碑跟前,慢慢凑下身,想看看那墓碑上刻的字……
实不相瞒,听王师傅说到这时,我汗毛耸立,屏气凝声,屁都夹着不敢放,这时若换做是我,早他妈撒丫子跑了,哪还有心情对着那玩意搞研究?
就当我们以为会有只枯手或人头什么的从墓碑后突然探出来时,王师傅却说,因为天色实在暗,他身上又没有能照明的东西,看看路啊什么的还凑合,但要看字,却是看不清了。
看不出什么名堂,他直起腰,琢磨着该不该绕过坟墓继续往前走时,眼前的一幕让他彻底惊呆了:面前那条土路居然神不知鬼不晓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垠的荒草地!
路哪去了?!他慌了神,忙不迭左顾右盼,回头看时,发现来时的路依旧完好,路边有杂草,路外是稻田,没见有任何变化,再扭回头,坟墓往前,却是荒草一片。眼前的墓碑,竟像成了一块界碑。此情此景,向前还是退后,毋庸置疑。
王师傅没多想,撒腿就往回跑,因为跑得急,摔了好几跤,小腿被石头划了个大口子,鲜血淋漓(说到这,王师傅把裤腿卷起,给我们看因这留下的疤。),当时竟不觉得痛,更不晓得流了许多血,只顾没命地往前跑,跑着跑着,到了那村的村口,一个拐弯处,突然有个人走了过来,王师傅刹车不及,一头撞了上去。
“哎哟。”那人一把把王师傅推开,骂起来:“哪个死伢崽哦,屋里着了火还是怎么嘛,跑这么快!”
这声音好熟,王师傅抬头一看,高兴地大叫起来,这被他撞的人,是自己的师傅。原来师傅没打算在舅舅家过夜,喝了碗茶,就说走了,这才刚出村口,就被王师傅给撞到了。
王师傅上气不接下气,也不顾不得自己有没跌伤,连比带画,给师傅讲了刚才的事。他师傅平常就很信鬼神之说,听了王师傅的话,一点也不怀疑,师徒两个在原地杵了会,决定今晚还是不回去了。师傅领着徒弟,又回到他舅舅家,两人在那,睡了一夜。
第二天,天大亮了,两人才踏上回村的路,一个多小时后,师徒两个平安到家。沿途并没有看到路上有什么坟墓,更别提墓后那一片望不到尽头的荒地了。
说到这,王师傅砸了砸嘴,心有余悸地说:“因为这个事,搞得我后来好长一段日子不敢一个人走夜路。”
猴子开玩笑说:“王师傅你胆子这么大,当时干嘛不一直往前走啊。”
“往前走?!”王师傅的胡子差点翘起来:“你以为我蠢啊?那个鬼地方,傻子也不会往前走哇。”
我们嘿嘿地笑,没说话。
王师傅又说:“我碰到的这个事,就是着了鬼道,其实在那个时候,路是好好地,那个坟墓啊,荒草地啊,其实都毛有,但在那个时候咧,我被鬼迷住了眼睛,根本就看不到。”说到这,王师傅顿了顿,指着我和猴子说:“你们两个伢崽子遇到的事咧,其实就和我遇到的那个差不多,着了鬼道,晓得不?”
猴子望望我,我不置可否,问王师傅:“王师傅啊,你说这个事吧,如果昨天晚上,假如我和猴子没想那么多,直接就进院子里了,那会发生什么事?”
王师傅一听,摆手不已:“进不得进不得,这个哪里敢随便进去看咧。”
我刨根问底:“我是说假如,假如我和猴子真的进去了,会怎么样?还有就是,你说这种事情是被鬼迷了眼睛,我们所看到的场景,都是假的,当时大嘴和那几个守夜的家属都在,如果我们走进去,大嘴他们能不能看到我和猴子?”
我说到这,猴子猛地一拍巴掌,叫起来:“哎呀,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啊!”
大嘴正在点烟,冷不防被猴子吓了一跳,手一抖,烧到自己眉毛,瞪了猴子一眼,没好气地说:“你他妈一惊一乍的做什么?没想到就没想到哇,操!”
猴子显得很兴奋:“我是说,如果真的像王师傅说的这样,那么我和凡子第一次回来时,车开到殡仪馆门口,你们应该晓得的哇!”猴子说的“你们”,是指大嘴和那几个守夜的家属。
大嘴皱着眉吐出一缕浓烟,摇摇头说:“我不晓得,当时我应该还在值班室里,没注意,我是后来打通你们电话以后,才跑到走廊上去的,哎,那棚子就对着大门口,如果车过来了,那几个业务家属,肯定看得到。”
“没错!”猴子兴奋地又拍了一下手。
我问王师傅:“王师傅你说,是不是这样?”
王师傅显然很迷惑,歪着头想了一会,说:“这个我就搞不清啰,反正啊,你们那个时候毛进去,做得对,进去了就不好说,不好说啰。”王师傅重复着不好说,表示这种事情,真的不好说。
后来大嘴跑去问了那几个守夜的家属,都说夜里只看到一次有车过来,那却是我和猴子第二次回去了,可在此之前,他们根本没发现有车来,更别提在殡仪馆门口停过,这么说,当时我和猴子看到的,的确是一座空空如也的殡仪馆。
“时空错乱,绝对是时空错乱,不可能是王师傅说的那个什么着了鬼道。”猴子笃定无比。
郭薇说:“也许他们睡着了,不知道。”
“不可能!”猴子肯定地说:“当时我和凡子还在门口叫了好久,就算是猪,也被喊醒了。”
“时空错乱?”郭薇抿了抿嘴,自言自语地说:“太不可思议了。”说完她望向我,眼睛亮晶晶的:“如果当时我在,就好啦!”
我嗤笑:“你在又能怎么样?”
郭薇说:“我在的话,就肯定会拉着你们进去看看。”
我和猴子面面相觑,没说话,如果郭薇当时在场的话,搞不好真有这个可能,这丫头胆子虽然不大,但好奇心太强,说实话,很多时候,连我都自愧不如。
郭薇这个毫无意义的如果却又勾起了猴子的好奇心,他看着我,似问非问地说:“凡子,你说如果当时我们进去了,不晓得会发生什么事哦?”
我摸出烟盒,还没来得及打开,就被郭薇一把夺过去了,我苦笑,说:“现在讲这些还有什么意思,过都过去了……哎,这个世界,太奇妙了。”我情不自禁地感慨。
一直没插上话的大嘴终于开口了:“怪事处处有,俺们单位特别多!”
大嘴这小子说话,要么画龙点睛,要么叫人哭笑不得,这不“怪事处处有,俺们单位特别多”这话才说完没多久,就一语成谶,殡仪馆又出怪事了。
这天殡仪馆的大厅修缮工程收尾了,收拾好大厅,工人们开始拆院子里的临时棚子,先卸了防雨布,再拆支架,一根根拆完,最后剩下一根竹竿立柱,却怎么也弄不出来,几个人握住竹竿拼命摇晃,那竹竿却像粘死在了地里,任凭大家怎么用力,自是纹丝不动,坚固得匪夷所思。
邪门了!工人说,这竹竿插在地里不过半米多深,其他几根两个人一起摇一摇就拔出来了,怎么这根这么难弄?
大家又试了会,不行,这时大嘴提议,说干脆拿锄头来把地刨了,看它倒不倒。就在这时,很少来殡仪馆的张阿八老婆突然出现在大门口,一眼看见大嘴,叫他:“小武啊,张所呐?”
大嘴一看是张阿八老婆,忙打招呼:“哦赵姐啊,张所啊,今天好像没来啊。”
“没来?”张阿八老婆往所长办公室看了看,门是锁着的。
大嘴对她说:“找张所有急事啊,打他电话啊。”
“哎。”张阿八老婆摆摆手说:“他手机忘在家里了,根本没带出去。”
“额,那这个……”大嘴左顾右盼,仿佛张阿八随时可能破土而出,或从天而降。
“算了算了,不在就拉倒,没什么大事,就是老家来了人,烦。”张阿八老婆说到烦字时,一脸厌恶喷薄欲出,大嘴看她这副模样,就大概明白了,十有八九是张阿八老家的穷亲戚又来借钱了。以前聊天时张阿八曾说过,自从他当了殡仪馆的所长后,他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