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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能够阻挡我了。
程婴挪动了一下身子,立刻痛得吱牙咧嘴,胳膊上的绳子箍得很紧,已经深深陷入了肌肉里。地下室很黑,不知道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她努力回忆,自己在这里呆了多久?八小时?还是十小时?她觉得口很渴,急切地需要喝点水。
那个恶魔,变态狂……她一想起那顿可怕的晚餐,胃部就一阵收缩,不过她已经没什么可吐的了,地下室里充斥着一股呕吐物的酸臭味。她慢慢打了个滚,想离开墙边放着的冰柜远一点。她知道那里面是什么,她希望自己永远不曾知道。
那里边的东西,相信任何人看了都会记忆深刻。
那天晚上,她留何方在家过夜,他们重温旧梦,一直胡闹到凌晨四点才鸣金收兵。她累坏了,第二天上班心神恍惚,把一份报告打错了好几次。好容易捱到下午,他过来接她,他们去了他的别墅。然后,她再也没有踏出别墅一步。
她觉得肉的味道有问题,不象鸡肉,也不象牛肉,还有那瓶酒也不对,她只喝了一口,觉得有股子腥味,还涩涩的。“这是什么肉?”她皱着眉头问他。
“人肉。”他用刀叉叉起一块,塞进嘴里大嚼。
她以为他在开玩笑,“恶心!说真的,到底是什么肉?味道怪怪的。”
“说真的,我不喜欢开玩笑。”他的嘴巴不停地一动一动,眼睛盯着她。她突然有点害怕,觉得他嘴唇上红红的液体象是血。
“呃,我该回去了,明天还要上班。”她推开前面的餐具,站了起来。不知怎的,她突然想逃离这个窗帘紧闭的房间,太压抑了。
“坐下。”他冷冷地说。
他的态度让她很惊讶,胸口有股无名火在一蹿一蹿,“我要走了……”
“我叫你坐下!”他猛地瞪起眼睛,把手中的刀插进桌子里。她从来没见过他这般凶神恶煞的模样,被吓坏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绕到她身边,搂住瑟瑟发抖的她,温言劝慰。“你哪也不用去,这是你的宫殿,你就是这里的女王。”
“可……是,已经很晚了,我不能不回家……”她缩了缩身子,怯怯地说。她觉得他的神态、语调和以前大不一样,好象变了个人。
“你要我重复多少次?你这个贱货,你的眼里只有他吗?”他的眼中闪着狂乱的光,象只欲噬人的野兽。她害怕极了。
“他算个屁!”他甩了她一记耳光,她的半边脸顿时肿了起来。
“做这些菜,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功夫?还有,新鲜的人血和葡萄酒混合,是不是别有滋味?”他老鹰抓小鸡似的拎起她,把桌上的肉大块大块往她嘴里塞。她想,他一定是疯了。
然后,他带她去了地下室,让她看了冰柜里的东西。
她晕了过去。
门外漏进的光亮将地下室的黑颜色冲淡了一些,程婴艰难地转过脖子,看见一个黑影站在门口。
她赶紧闭上眼,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里。他回来了。
她感觉到他慢慢走过来,在她面前停住。她装作昏迷未醒,然而身体却抖得象风中的树叶。
“亲爱的,这样子一定不舒服吧?”他的手指在她干裂的嘴唇上停留了片刻,然后开始给她松绑。
她的脑子飞速运转,那扇门就在他背后不远处,也许只有三四米,如果用脚或者拳头出其不意地袭击他的下身……她学过的女子防暴术或许能派上用场。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别犯傻。”他的手停了下来,“我对你的态度……”他向墙角的冰柜瞟了一眼,“取决于你想不想做一个乖女孩。”
她刚刚积聚起来的勇气完全崩溃了,象一付多米诺骨牌。
我们通过大殿时没有遇到任何阻挡,这并未使大家放松戒备,因为我们知道,真正的危险还在前方。
“怎么打开门呢?”亚拉的话音刚落,我脖子上的项链突然射出光来,那颗牙齿开始发热。迷宫大门悄无声息地滑到了一旁。
我们不安地对视了一眼,向那条明亮的甬道行去。甬道里很静,静得我们的心跳和呼吸声听起来跟擂鼓似的。“别怕。”阿述拍了拍亚拉的背部,她的脸色苍白得厉害,我向身后看去,其余的人虽然神情凝重,但还算镇定。
我在出发前问阿述为什么不带武器,他回答说,任何武器对看守都是不起作用的,我们可以倚靠的,惟有内心的信念。
在第一个岔道口我们停住了,该走哪条路呢?我前行了几步,牙齿项链的温度在冷却。不是这个方向。
这时我们听到了一种很奇怪的声音。声音极其锐利,之所以觉得锐利是由于我们的耳膜感到针扎般的疼痛,难受极了。
它来了。阿述的眸子显得更绿了,有点象石缝内生长的苔藓。亚拉花容失色,两只手紧紧拽住他的胳膊。
“何方,你走!我们引开它。”有人推了我一把。
我回头飞快地看了他们一眼,毅然拐进了右边的那条岔道。现在可不是依依惜别的时候。
我拔脚飞奔,脑子里接收到其他人发来的讯息。他们叫我快跑、快跑,千万别停下。我们的心灵穿越空间,依然紧密地联系在一起。我感觉到他们化整为零,分头跑进不同的岔道。
接着,看守出现了。
菲敏停下了脚步。她的前方站着一个小女孩,正用银色的眼睛瞪着她。
菲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里,她慢慢向后退去,感觉脚跟有点发软。
小女孩裂开嘴巴,令人难以置信的,她的嘴巴越裂越大,居然将整张脸都覆盖住了!她的身上长出了数不清的手,数不清的眼睛,那些眼珠都是银白色的,象死鱼眼。
它向菲敏扑过来,速度快得象一道光。
它的形象旋即在我脑海中消失了,我突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心脏象被利刃狠狠刺了一下。
前天晚上,我缠着菲敏带我去岛的边缘,她答应了我。我们避开其他人,偷偷地跑到那个危险的地方,我记得自己因想念小文而流泪时,她象姐姐一样摸着我的脑袋,柔声安慰我。这是一个多么善良的女孩子啊!
现在,她被吞噬了。
我差一点就要掉头回去,告诉他们我放弃了,我不能让这么多人为我做无谓的牺牲,这简直成了拯救大兵瑞恩的情节了。但我克制住了自己,现在回头已经太晚了,只会让菲敏的死变得毫无价值。
我继续奔跑,从一条岔道转入另一条,眼前的甬道跑不完似的。他们的灵魂一个接一个消失了,我的心里只剩下一个信念——向前,一直向前。我已经来不及悲伤。
脖子上的项链越来越热,甚至有点发烫。我知道,离目的地近了。
皮肤上的剧痛让我差点喊起来,我低头看见那颗牙齿变得通红,象一块火炉中滚落出来的煤。我停下来,盯着眼前的墙壁,那上边出现了一道黑黑的缝,慢慢张开。
我找到它了!
阿述的讯息从远处传来,“何方,你找到了吗?”他的讯息中充满了焦虑,我这才发现,只有亚拉和他的精神仍在活动,其他的人……我再也不敢想下去。
“我找到了!找到了……”我发出讯息,可是得不到他的回应。不!我脚一软,几乎瘫倒。泪水从眼眶涌出,模糊了我的视线。
“你找到了!”是亚拉的声音。
我近乎疯狂地大喊,“是的,我找到了,亚拉,你快逃吧!”那条项链剧烈地燃烧起来,我看到墙上的裂缝正在飞快地合拢。
亚拉的声音显得很平静,“那太好了,何方。你终于可以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了,我也一样。”她微弱的讯息低下去,再也听不到了。
我挤进那道利齿般合拢的缝隙里,听凭黑暗将我吞没。项链已经烧成了白灰,在我颈部留下一圈无法磨灭的伤痕。
荆玲今天有点心神不宁,老是感觉会出什么事。几分钟前她刚刚和林渝通过电话,她找他是为了打听何方的电话号码。
“林哥,你最近有没有碰到方哥?”
“这段时间我很忙,没空。你有什么事?”
“嗯,我的手机前几天在车上让偷儿摸了,我换了新号码,何方不知道。”
林渝在电话那头笑起来,“丫头,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