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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森说:“好吧,为了使这个东西具有法律效力,而我也好摆脱困难,防备调查。拿钢笔描一下这个签名,要有证人在场才行。还是让多莉娜·克罗夫顿看着你签名,因为刚才她跟我在一起……”
“恐怕她已经走了,”内尔·西姆斯插了句话,“现今的年轻人大都这样,一有机会就跑得无影无踪,我还是姑娘那会儿,没父母的允许甭想出去。”
“她真是个非常好的姑娘。”班宁·克拉克由衷地说。
“她跟今天的大部分姑娘一样没啥大毛病。”西姆斯太太说,“就是有点儿独立性太强。”
梅森说:“孩子独立是好事,要给他们点儿机会发展个性。”
“不能太独立,”内尔·西姆斯不屑地说,“孩子们有点儿过份了。”
班宁·克拉克对梅森笑了笑,取出了圆珠笔,梅森取出股票。
“等莫夫盖特回来,”梅森说,“如果他有什么文件给你,我就咳嗽两声。听到我的咳嗽声,你就找个借口出去,然后藏起来,他就无法给你开传票。我不信任这个人,而且……”
门被推开了,莫夫盖特一进门就说:“好吧,梅森先生,我希望我们分别代表不同公司的利益不致于损害我们的友情。”他现在笑得很和蔼,言谈举止来了个180度大转弯。似乎布雷迪森给了他什么指示,让他试试新战术。
梅森没等克拉克的笔接触到股票,就装做伸手去拿桌子上的茶杯,一把从他手底下把它抽走了。他折好了股票,放进上衣内的口袋里。
莫夫盖特看到班宁·克拉克手里的圆珠笔,皱着眉盯视了一下,但还是尽可能和气地说:“梅森先生,我这儿有一个听取皮特·西姆斯证词的合同,皮特是诈骗案的被告之一,如果明天方便的话,我想听取证词。把所有情况清理一下,这实在太重要了。”
莫夫盖特从公文包里取出了一个硬纸袋,他从里面拿出一份蓝底的法律文件。
德拉·斯特里特坐在梅森旁边,瞥了一眼纸袋,胳膊时轻碰了他一下。
梅森咳了两声。
班宁·克拉克向后一推椅子说:“对不起,我得喝口水。”
他向水池走去,瞥了一眼桌子,看见梅森正仔细地读着合同,而莫夫盖特微微斜着眼睛在一旁观察着梅森。
班宁·克拉克一声不响地从后门溜了出去。
梅森说:“如果把皮特·西姆斯做为纠纷的一方来取证词的话,我想同时也要听取吉姆·布雷迪森的证词。”
“为什么你想要他的证词?”
“他不是公司的总裁吗?”
“是的。”
“就在有诈骗嫌疑的合同生效前他刚刚和皮特·西姆斯做过生意,是吗?”
“是的。”
“我需要他的证词,”梅森说,“如果你要取得一方的证词,我也要另一方的。”
莫夫盖特不情愿地接受了这一点,“用钢笔加上这一条吧,不过要加上班宁·克拉克的名字。”
“他并不是纠纷的一方,你无权取他的证词。”梅森说。
莫夫盖特狡猾地笑着说:“他身体不好,我有权取证来长久保存他的证词,他是关键证人。”
“为什么事做证?”
“为与这件纠纷有关的事。”
“什么事?”
“我会在适当的时候公开这件事儿的。”
“那我不会在合同中写上他的名字。”梅森说。
莫夫盖特说:“你可以不这样做。我已经想到你会拒绝,所以我弄到了一个法庭指令和一张传票。在这种情况下,你的客户可以不必为接到给他的传票发脾气或者面子上过不去,所以你最好还是在证词中加上他的名字。”
梅森只是用钢笔加上这样几个字:“也需要吉姆·布雷迪森提供的证词。”
莫夫盖特这下真的火了,说:“梅森先生,我警告你,我会抓住一切可能的机会发出传票。不管班宁·克拉克喜欢不喜欢。”
“那是你的权利。”梅森边说边把圆珠笔放进了口袋。
莫夫盖特签上他自己的名字,把合同的一份副本递给梅森,把硬纸袋放回公文包里。
梅森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要去见布雷迪森了,律师,我们明天见。”
他前脚刚进屋,西姆斯太太就走到冰箱旁说:“我给你拿点儿好吃的去去这个律师的晦气,他在这儿我不愿意拿出来,我怕他也会要一块儿。”
她拿出一个柠檬夹心馅饼,烤过的馅饼泛着金黄色,上面点缀着许多琥珀色的小糖丸。
梅森看了一眼德拉,满意地笑了,他对西姆斯太太说:“如果我是只猫,我就去躺在炉边打呼噜了。”
盐丁儿看了下表说:“哎,梅森先生,上他们的当我很抱歉。”
“不必道歉,陷阱布置得太巧妙了。你看,盐丁儿,莫夫盖特会从这溜出去想办法给班宁送传票,你以为班宁能逃出他的手心吗?”
盐丁儿笑着说:“这家伙太狡猾了,如果在黑暗里给他10秒钟让他先跑,恐怕魔鬼也找不到他的影子。”
7
梅森和德拉·斯特里特吃完了馅饼。梅森说:“好吧,我想我们最好同班宁·克拉克谈一谈,希望他不会过于激动。”
盐丁儿·鲍尔斯坐立不安,他站起来突然说了句:“我希望你们等一会儿。”
梅森疑惑地扬了扬眉毛。
“我要娶的女人就要来了——她叫露西尔·布伦。我叫她8点30分到这儿,她马上就要来了,我……哦,我想让你们见见她。”
西姆斯太太一边清理桌子,一边说:“班宁·克拉克的毛病是他总是精力充沛,不肯安静下来。他轻松地生活一阵儿,身体就能好起来;可是他刚好了一半儿,就又活跃起来把自己累个半死,跟治病前没什么两样了。”
“他恢复得不错。”盐丁儿不服气地说。
“我可有点儿怀疑,今天他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如果布伦小姐就要来这儿了,你还是出去吧,这样我好干完我的活。”她嘴上话不停,手却很麻利地把一摞摞的盘子拿开,“我能干完这些活真是奇迹,想想有这么多人在我的厨房里开会,还有其他人进进出出;警察在食物里发现毒药,却问我为什么食物有毒;还有那个狡猾的推销商,一下子就把我女儿拐出了厨房,剩下她妈妈一个人对付这一大堆盘子,她那参了军的男朋友——杰里·科斯莱特绝不会做这种事。从前姑娘们出去总是先打招呼,回来也要告诉父母她们都做了些什么……”
盐丁儿·鲍尔斯对梅森笑着说:“我们还是去起居室吧,她会一刻不停他讲下去……”
“好像今天的男人一点儿都不会体贴女人。”内尔·西姆斯接着说,“他们连想想都不会。露西尔想给你的律师朋友留下点儿好印象,你却把她带到厨房来……天啊,这是什么?”
西姆斯太太拿起了一个糖罐,下边放着折好的纸片,压着它的糖罐一拿开纸片就展开来。
“像是个便条。”德拉·斯特里特说。
西姆斯太太把它打开,尽量拿得离眼睛远一些,眯着眼看,她说:“我又忘戴眼镜了,上面是写了些东西,可没有眼镜我没法读。”她把字条递给了德拉·斯特里特说,“你年轻眼睛好,你来读吧。”
德拉·斯特里特飞快地看了一遍,说:“西姆斯太太,是你女儿写的。我把它念一下还是……”
“读出来,多莉娜往糖罐底下塞纸条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呢?”
德拉·斯特里特说:“纸条上说:‘亲爱的妈妈——我和海沃德到拉斯维加斯结婚去了。我一整天都想拿个主意,我还是不知道怎么办,但如果到了午夜我还没回来,你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你不喜欢,也阻止不了我们,爱你的……’签名只有她名字的起首字母D。”
西姆斯太太用擦盘子的毛巾抹干了手说:“竟有这种事!”
盐丁儿·鲍尔斯说:“哦,如果她爱上了他的话,那么……”
内尔·西姆斯气急败坏地说:“如果她爱上他的话!一个姑娘要去结婚就留下这么个纸条,真让人难以想象!天啊,如果她真的爱上他,她会把房子推倒闹个天翻地覆。居然想了一天拿不定主意!甚至都没跟她妈妈讨教一下,我会跟她说,这个人你觉得不错,只不过是因为所有年轻小伙子都参军了。剩下的男人在女孩子眼里个个都成了电影演员,她们不知有多久没见过穿便服的男人,她们简直把他们长什么样都快忘了,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