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蜡烛照一照吉尔将会看到的那种薪金支票。
“别听他的,”保罗在房间的另一头说,“要做就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第5节:四法则(5)
我抬头看着他,很奇怪除了论文,他对其他事也了如指掌。
“要做就做有钱的事情。”吉尔说着站起来从冰箱里取了一瓶水。
“他们给了多少?”查理暂时抛开磁性贴条,问道。
“四万一,”吉尔猜了一个数,关冰箱门的时候把几个伊丽莎白时代的语汇震掉了,“奖金五千。加上期权。”
春季学期是找工作的时候,一九九九年是个买方市场。四万一千美元年薪差不多是我这个拿不起眼的英语学位的人所期望的两倍数目了,不过和我所见到的几个同班同学谈妥的待遇相比较,你只能认为这笔钱只能算刚刚说得过去而已。
我拿起代达罗斯的来信,那是一家奥斯汀的网络公司,声称自己已经研发出世界上最先进的软件,可以简化公司组织内勤并提升其效率。我对那个公司基本一无所知,更不要说什么是内勤了,不过过道那头的一位朋友建议我去那里面试一下,而当有谣言流传开来,说这家得克萨斯的新公司给的起点薪水很高时,我去了。代达罗斯跟随流行趋势,不介意我对他们的背景和生意一无所知。如果我在面试的时候能解开几个搞脑子的难题,并且在面试过程中还算口齿流利,态度友善的话,那我就能得到那份工作。结果我就跟恺撒大帝一样,我能,我做,我成功了。
“差不多吧,”我边看信边读了两句,“四万五千美元一年。春季红利三千。期权一千五。”
“还有梨树上的一只鹧鸪鸟原文出自圣诞歌曲《圣诞节的十二天》。这是一首循环式的歌曲,每唱一次不仅要重复前一段歌词,还要增加一句新的歌词,并且从一数到十二。“梨树上的一只鹧鸪鸟”是这首歌的第一段。,”保罗在屋子的另一头添油加醋。他那样子仿佛谈钱比碰钱更肮脏,就他一个人这样。“利欲熏心。”
查理又在摆弄磁性贴条了。他模仿礼拜仪式上的布道人,用男中音大声呵斥着,那布道人是个佐治亚来的小个子黑人,刚刚在普林斯顿神学院拿到学位。“利欲熏心。一切都是熏心的利欲。”
“汤姆,你不要自欺欺人,”保罗不耐烦地说,不过他并没有跟我有过一眼对视,“任何一个认为你值那么多钱的公司都不会长久的。你甚至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他又回到笔记本上,潦草地写起字来。和大多数预言家一样,他注定是要被人忽略的。
吉尔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但查理抬起头,倾听保罗的袅袅余音。他用一只手摩擦着下巴上的胡茬,说道,“行了,大家都停了吧。我认为是去泄泄蒸汽的时候了。”
吉尔的注意力第一次从电影上离开。他一定是听到了我听到的:若有似无的重音落在了蒸汽这个词上。
“现在?”我问。
吉尔看了看手表,同意了这个主意。“我们大概要半个小时做准备,”他说着,甚至关掉了电视以表支持,奥黛丽?赫本“嘶”的一声缩进了显像管。
查理胡乱地翻过菲茨杰拉德小说的书页,“唰”地合上。断了的书脊抗议似的炸开来,他把书扔到沙发上。
“我在做事呢,”保罗反对,“我得把这个写完。”
他怪怪地瞥了我一眼。
“怎么啦?”我问。
保罗没有说话。
“有什么问题么,娘儿们?”查理不耐烦地问。
“外面还在下雪呐。”我提醒大家。
当春天似乎在每一枝树梢上落下脚的时候,今年的第一场暴雪却在今天呼啸着降临了。现在看来会有一英尺深的积雪吧,或许可能更深。复活节周末的庆祝活动已经重新进行了安排,今年保罗的论文导师文森特?塔夫特将做一个耶稣受难节演讲。这天气可不适合进行查理脑袋里盘算的活动。
“你要八点半才去见库里,对吧?”吉尔问保罗,想要说服他,“那时候,我们已经结束了。今晚你可以多干点。”
第6节:四法则(6)
理查德?库里是我父亲和塔夫特的朋友,为人古怪,从保罗大一的时候起,他便开始指导他。他帮助保罗跟世界上一些最杰出的艺术史学家取得了联系,还给保罗提供了很多经费用以研究《寻爱绮梦》。
保罗掂了掂笔记本。只要看它一眼,他的眼睛里就又会涌起疲惫。
查理感觉出他会去参加活动。“我们七点三刻就结束。”他说。
“怎么分组?”吉尔问。
查理想了想,说:“汤姆和我一组。”
我们要去玩的游戏是由一个受欢迎的旧游戏脱胎而来的:在校园地下迷宫一样的蒸汽地道里打快节奏彩弹。地下,老鼠比灯泡多,寒冬腊月里温度也会达到三位数,而且地形险恶,就连校园警察也都被明令禁止去那里逮人。在大二那年期终考试期间,查理和吉尔想出了这个主意,灵感来自吉尔和保罗在他们的餐饮俱乐部发现的一张旧地图,而且吉尔的父亲大四的时候也和朋友们在地道里玩过类似的游戏。
这个更新版本的游戏广受欢迎,常春藤俱乐部差不多有十来个会员和查理在急诊医生班里的大多数朋友都很着迷。当保罗成为这个游戏中最出色的寻路人时,他们似乎都大为惊讶;只有我们四个知道其中的缘由,保罗经常一个人走地道来去常春藤的。但是,保罗对这个游戏的兴趣慢慢减退了,因为除他之外,没有其他人看到其中蕴含着的千变万化的战略,就像是一场战略芭蕾,让他颇为受挫。因此,他没有参加那次大型的冬季比赛。当时,一发打偏的彩弹击穿了蒸汽管道,爆炸把输电线外面的塑料保护套撕开了一个十英尺的缺口,如果不是查理及时拉开那两个喝得半醉的四年级学生,那两个小子准会被烤熟了。学监,也就是普林斯顿的校园警察,抓了很多人,系主任在没几天的时间里降下了一大堆处罚。后来,查理换掉了彩弹枪和球弹,用了速度更快但危险性较低的武器:一套旧的镭射枪,那是他从旧货甩卖会上拾来的。随着毕业的日益临近,校方对违纪行为采取了一种毫不姑息的政策。如果今晚在地道里被逮住,可能会遭到停学或者更坏的处罚。
和吉尔一个房间的查理侧身进了卧室,他拿出一个大旅行包递给我,接着又是一个。最后,他戴上帽子。
“天啊,查理,”吉尔说,“我们只是下去玩半个钟头而已。我连度春假的行李都没有你现在的多呢。”
“有备无患,”查理说,把两个包中稍大的那个甩上肩膀,“这话是我说的。”
“你和童子军说的。”我咕哝着。
“最高级童子军。”查理说,因为他知道我从来都没超越新手的程度。
“娘儿们,你们准备好了吗?”吉尔插了一句,他已经站在门口了。
保罗做了个深呼吸,振作一下精神,然后点了点头。他还在房间里,一把抓过他的寻呼机,别在腰带上。
在我们的多德宿舍楼门前,查理和我同吉尔和保罗分道扬镳。我们会从不同的地点进入地道,直到一方在地下找到另一方才会碰面。
“我还不知道有黑人童子军这回事呢。”我对查理说,此时只剩我们俩单独走在校园里。
积雪比我预料的更深更冷。我裹紧滑雪衫,套上手套。
“没什么,”他说,“在我遇见你之前,我也不知道还有白人娘娘腔呢。”
浑浑噩噩之间就走过了校园。好多天了,毕业近在眼前,我自己的论文也已经解决了,世界便似乎成了一堆快节奏的多余运动——大一大二的学生匆匆忙忙地赶去参加晚间研讨会,大四的学生在让人汗流浃背的电脑房里输入毕业论文,雪花在天空中纷纷扬扬,画着圈儿跳着舞,落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