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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空而去。在门的四个角上各雕刻着一只月亮,一半隐在云里,周围环绕着无数星辰。
当金光遍布每一个角落,石门轰然洞开,一阵香风袭来,杨飒目瞪口呆地看着洞里的情景,即使是看到一百具尸体,也不会比如今这样的场景更令人震惊。
那是一座宫殿,远古的宫殿,却也能够看出汉民族与生俱来的大气。大殿的正中跪坐着两排面色庄重肃穆的官员,身上穿着《周礼》中所记载的上衣下裳制公服。大殿的北面,自古便是王座之所在的地方,跪坐着一位身穿黑色上衣和红色下裳的男子,大概四十岁左右,头戴冠冕,颔下有须,面前摆放着一张雕刻着龙的矮桌,身后立着两位宫装少女,手中各自执着一把巨大的孔雀翎扇,交于帝王身后,举手投足间皆是王家气派。
杨飒移动步子,走了进去,这里在干什么?是拍电视剧么?是了,她小时候看过一部历史剧《东周列国》,这些人的衣服和那部片子里的服饰最为相似。那种古朴的大气,似乎比《东周列国》里的服饰更为久远。
杨飒已经站在了大殿的正中,立于红地毯之上,人们却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几个官员似乎在说着什么,但她却听不到他们的声音,只看见他们的嘴唇正一下一下地扇动着,像在看一场无声的哑剧。
王座上的王者似乎说了句什么,所有官员都一齐向南面看去,杨飒突然听到一声低沉悠远的开门声,她转过身,看见万千光芒从门外泄了进来,瞬间便将整个大殿照得一片明亮。
那一瞬间她的眼睛有些不适应突然到来的光明,举起手略略遮住些光亮,看见那光芒中缓缓走进一个人来。
他……是谁?
突然,一阵强烈的窒息从脖子处传来,她呻吟一声,抓着自己的脖子,觉得整个世界都在颤抖。
“救……救命……”她拼尽全身力气,才勉强喊出这两个字,一股热流从鼻孔里迅速滑了下来,落入她的唇里,咸咸的,充满着恐怖的腥味。
“阿飒!”一声低沉的呼唤,脖子上突然一松,杨飒猛然从梦中醒了过来,看见楚云飞正拿着一条手腕粗的大蛇用力向地下砸着,大蛇的脑袋经过几次猛烈的撞击,终于垂了下来,眼睛里也是一片浑浊无光,而楚云飞的额上,已经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汗珠。
杨飒惊讶地看着大口地喘着粗气的楚云飞,嘴里咸咸的,一摸,竟然是鼻血,已经将她白色的T恤染红了一大片。
“发生什么事了?”她一边掏出纸巾擦血一边道,“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蛇?”
楚云飞的脸色有些难看,望了一眼那显然有剧毒的怪蛇,眼睛里迸出强烈的怒气:“这是什么宾馆,居然会有这样的毒蛇!服务生都在干什么?”
刚好李幽正推门进来,看见这副场景,脸色骤然巨变,道:“这……这不是双角蛇么?怎么会在我们的房间里?”
“双角蛇?”
“双角蛇是只在中东地区出没的一种毒蛇,它头上皮壳卷起,形成了类似角的东西。”李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它的毒可以杀死十头牛,为什么这样的东西会在我们的房间里?”
“生活在中东的蛇?”楚云飞脸色刷地变得惨白,凝神望着手里奄奄一息的双角蛇,眉头紧皱,“难道……”
李幽一惊,上前抓住他的胳膊,冷声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楚云飞苦笑一声,说:“还是让陈教授跟你们详细解释吧。”
古墓英魂(三)
“双角蛇原是中东地区出没的一种毒蛇,头顶长出一对尖角是蛇的皮壳卷起而形成的。这双角蛇造物在亚甲文称为basmu。尖角蛇的图形出现在前述卡赛人的界石中,也在新亚述帝国时期的图章里,还有在一些具有护身符功能的陶土塑像上。”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专注地望着面前桌子上的双角蛇,它突起的双只角显得特别狰狞。
在永安宾馆遇到双角蛇后三人立刻动身前往斗门镇,楚云飞打了个车,经过四个小时的跋涉,终于见到了这位考古学专家陈教授。他和几个研究生弟子一起住在斗门镇的一所民居里,几人看起来都有些蓬头垢面,想必是长时间在考古工地工作所造成的。
“从上述界石的图像与相关的文字叙述中可以看出,双角蛇经常代表众神中的一员尼拉赫神,属於阴间守护之神。它被视为具有保护功能的神奇守护者,而且掌管繁衍与生殖的功能。”陈教授继续解说。
杨飒皱了皱眉,说:“教授,这么说来双角蛇是美索不达米亚平原上的生物?可是它怎么会在我的房间里?”
“双角蛇曾长时间出没于美索不达米亚,不过后来几千年的演变中这种生物已经越来越少了,渐渐淡出历史舞台。”陈教授有些激动,那花白的大胡子微微抖动起来,“真没想到我还能见到这种生物,真是幸运!”
“教授……”旁边一个名叫韩云洁的女生抬了抬眼镜,小声地说,“尼拉赫是守护阴间的神,会不会……”
“小韩。”陈教授有些不悦地说,“我们是科学研究者,不是盗墓者,要相信科学。那些封建迷信就不要再提了。”
杨飒与李幽对望一眼,知道他们一定有很多事情瞒着自己,站起身,详装害怕地说:“陈教授,很抱歉,我们可能不能再做这个工作了,给你们添了许多麻烦,请原谅。”
说着两人便向外走去,陈教授连忙拦住她们,露出一张笑脸,说:“发掘周朝古墓可是大事,如果真的找出示巴人曾来过中国的证据,你们可就天下闻名,那是要写入史册的啊。要不你们再考虑考虑吧。”
“很抱歉。”李幽做出一副很为难的模样,“示巴人修建古墓的本事我们也有所耳闻,里面太过危险,我们还年轻,实在不想死在里面。”
“这……”陈教授还想说些什么,旁边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研究生突然站了起来,他叫张溪,脸长得有些凶狠,不过陈教授介绍他的时候说的是“面狠心善”,对此杨飒一直持保留态度。
“教授,没必要求她们,就算找不到月亮年金星日水星时诞生的女孩,我们也能靠自己的力量进去。”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陈教授小声地呵斥道:“小张,你在胡说什么!”
张溪知道自己过于莽撞,尴尬地坐了下来,杨飒奇怪地说:“什么月亮年金星日水星时?那是哪国的历法?”
楚云飞站起身来,说:“教授,就把那本笔记本的事情告诉她们吧,如果她们还是要走,我们就自己进去。”
陈教授叹了口气,缓缓地回到座位上坐下,眼睛望着吊在天花板上的白炽灯,焦距却在远方:“我的母亲是也门马里卜人,后来被人贩子卖到了中国。那时中国还没解放,我父亲是个地主,觉得这个从中东来的女子很稀罕,便把她买了下来,收做了小妾。后来解放了,我父亲去了台湾,带走了所有的儿女,只留下我的母亲,那个时候她已经怀了我。我一直跟着母亲长大,听母亲讲过很多关于示巴的传说,母亲还教了我一些古示巴语和历法。当时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直到长大后学了考古,才发现自己幼时所学的东西简直就是奇迹!至今为止还没有人能清楚地解释示巴文化,甚至都没人能证明示巴文化是否真实地存在过,可是我的母亲却会用示巴文字和历法,这不是奇迹是什么?”
“那……老夫人……难道是示巴国的后裔?”杨飒听得很专心,突然插嘴道。
陈教授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母亲在我十八岁的时候就过世了,这么多年来,我没想到自己还会亲自发掘示巴古墓,而且,是在中国的土地上。”
“月亮年金星日水星时是怎么回事?”
“那是示巴历法。示巴人的天文十分发达,他们用太阳、月亮、金、木、水、火、土、天狼、北斗九星组成一个轮回,每年九个月,每个月九天,每天九个小时。小张所说的这个时间来自于我们刚刚发现的周代古墓的墓门上,上面有满满一墙的金文,据碑文记载,墓里埋葬着一位从遥远国度示巴而来的王子,在周朝国都镐京不幸病故,其随从也都死于一种奇怪的疾病,因为不知道他们的故国在哪里,只能将他以王子之礼安葬。上面还记载着示巴王子的一段遗言。”
“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