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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正冷,夜色正浓,素洛用袖子抹干脸上的泪水,看着天上那轮昏黄的月亮,月亮变成了血红色的碎片,分裂在暗黑色的苍穹上。不再圆满,也不再银白。将片片殷红的碎屑洒落人间,血丝如藤蔓延,悲戚笼罩大地。
没有星星的夜晚,冷寒入骨,即使蜷缩在房间的角落里,悲伤依然如影随形。
旷世的孤独犹如奔腾的海啸,壁立而来。无边的黑暗如同一只无形的鬼爪,将紊乱的思绪拉回无法回避的童年。
童年,童年对于素洛来说是什么?
是洪水猛兽,是妖魔鬼怪。
过去,她曾在清苑遭受过她骨血至亲哥哥的虐待,每每都被打得奄奄一息,每次他们就想等着她求饶,她从来都没有遂他们的愿,即使视线模糊,只能看见大片的猩红也紧咬着牙关,从不求饶,从不承认自己娘亲的他们口中那样不堪的模样。
最大的看客就是她得兄弟姐妹,这些事情传到尹晟耳中他也是充耳不闻,即使在素洛伤的太重差点死掉的那次,他也只是派来大夫瞧了瞧,送来一大堆的名贵药材和补品了事。
屋内只在乌木桌上燃了蜡烛,跳动的火光,惴惴不安,门“吱”的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七尺男人轻声进来,随手关上门。
“喝了?”声音平静的像是谈论今天池子里的金鱼是不是喂了,后院的狗是不是还胡乱喊叫。
站在暗处的人打了个冷战,他心中有些替素洛感到不值,说不出话来,如梗在喉,点了点头,又怕黑暗中的人看不到,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单音节:“恩。”
“承业,是不是觉得我太残忍?”霍良夜挥毫泼墨的画着山水,悬崖绝壁,耸入云端,他最喜欢悬崖,幽深的仿佛是大地的伤口,总是透着慑人的魔力,吸引人的目光,让人心生恐惧,他贪恋哪种极致的恐惧,物极必反,当恐惧到达极限就是心安和镇定。
从容自若的镇定。
掌握一切的心安。
而承业控制不了内心的颤抖,却不能阻止,因为那个人是他的主人,是比一个比他强大不知多少倍的人,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那年冬天要是没有霍良夜他恐怕就被冻死在山脚的破庙里,是他把自己救过来,看自己醒来后穿着上等裘皮外套,好看到极点的他只说了一句话:“从此你就是我的影子,影子是不会背叛主人的。”
语气生硬,眼睛也是扫过,恐怕连承业脸上长了几只眼睛,几个鼻子都没看见。那年他八岁。
霍良夜五岁。
不要质疑这么狠绝的话是不是从一个那么幼小的孩童口中说出来,其实,小孩子远比大人想象的要早熟许多,他们甚至能读懂大人所谓高深莫测的眼神。
只不过,表达尚有欠缺的他们,选择沉默而已。
承业老老实实的说:“少夫人有话让我带给少爷。”
“说。”手中的毛笔侧皴,勾勒出峭壁的嶙峋怪石。
“她说,您的好意她心领了,您担心的事情永远不会发生。”
毛笔一顿,山顶怪石的一角结了一个大大的疙瘩,霍良夜目光冷峻:“还说了什么?”
“少夫人说,我们都是身不由己的人。”承业说到最后叹了口气,商量的语气说道:“大少爷,您看我们是不是暂时别进行那计划……我看……”
霍良夜完成了最后一笔,毛笔一扔,那种眼神让承业都紧张的把心提到嗓子:“承业我教过你吧,永远别想妄图反驳我,记住你的身份,我的事还轮不到你告诉我该不该做。”
“承业知错,请少爷责罚。”承业扑通跪在地上,冷汗从额头上流了下来,他知道如果真的要责罚的话,自己将有怎样的下场,刑堂的手段可是他受不住的。
“好了,你去吧,今天就给你个警告。”
“是。”承业舒了一口气,算是保住了一命,连忙退了下去。
屋中只剩霍良夜一个人,看着刚画完的画,嘴角扬起一个残忍的弧度:“好一个身不由己,好一个不需要我担心,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坚持多久……”
结发为夫妻 074新绣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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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素洛收拾妥当,承业就来了,看见汤圆的时候眼神闪烁了一下:“少夫人,少爷让我请少夫人去车马侧门。”
“恩,好。”素洛微微点了点头,起身带起环佩叮当:“带路吧。”
在马车前停下脚,从外面看不出什么特别,只是一辆扑通的马车,没什么特别,只不过细节处理上更用心,车身雕着缠绕的藤蔓,车边没有人,只有一匹高头大马,通体雪白,长长的鬃毛顺下来,遮住了眼睛,在风中微微飘动,让素洛想起了欧洲中世纪骑士的战马,血统高贵,带着骑士的骄傲,疆场上冲锋陷阵,一生与骑士连在一起,一荣俱荣,不离不弃。
“少夫人,请上车吧,少爷已经在车上了。”承业的话打断了素洛的思绪,他摆好上马凳,抬起胳膊让素洛扶着登上马车。
素洛踩上马凳,手刚要搭上承业的胳膊,就被突然从车里伸出来的手臂抓住,使力往上一拉,素洛低呼一声,脚下不稳,跌进车里,整个过程很快,快得人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落在一个怀抱中。
那人对外面说了一个字:“走。”承业跳上马车,拿过套车绳,对马轻喝:“驾。”
车轮转动,缓缓向前。
素洛闻到了熟悉的味道,素洛没有动,淡淡的说:“谢谢夫君的体贴。”
体贴多体贴体贴的自己的胳膊疼的都要脱臼了
不过,这样的体贴可不可以适当减少,太折寿了,她无福消受。
幽暗的眼眸,深不见底,寒戾的目光,隐约着血腥,深邃的五官,俊美的轮廓,慵懒的抱着怀中的人,轻笑一声:“我的娘子,对你的体贴是应当的,这般客套就见外了,要是一会儿让淳于野看到可是要为你抱不平的。”
“哪会。八王爷是明眼人,我们这是相敬如宾。”素洛不动声色的让开一点,怎奈马车就那么大的空间,霍良夜典型的北方男子,人高马大,胳膊长腿长,刚躲开一点就又被捞回去。
霍良夜贴近素洛,他的笑容更加真切,挑起她的下巴,那种诱惑足以致命,他嘲弄道:“是相敬如宾,还是相敬如冰?我刚才听得不真切。”
素洛没有回答,掀开帘子一角向外看去,街市上比她上次看见的还要热闹许多,店铺鳞次栉比,绵延整条西江,一片繁荣景象,看来当朝的皇帝懂得商农共同发展。
兴许是要过节的缘故,很多叫卖月饼的小贩,孩子们的脸上挂着纯真没有任何杂质的笑容,真好。
素洛苦笑,自己多久没有发自内心的笑过了,来到这里之后,就没再有过吧。
没想到这个朝代也有中秋节,也吃月饼。
霍良夜看着素洛纷飞的青丝,觉得自己的心有些飘远了,眼睛也移不开了。那蓬松的乌发,涨满他的眼帘,让他看不清道路山川,只有漆黑一片。
而始作俑者却对这一切茫然不知,无知的抚弄着被风吹乱的长发,歪着头看外面的风景。悠然自得,发丝拂面,咬唇微笑,那笑容是向往,是羡慕,是……他读不懂的内容,这一系列的动作看在霍良夜眼里,简直是买弄风情。
“吁……”一声,勒缰绳,马车停在一个雕梁画栋的二层楼前,承业隔着门恭敬的说:“大少爷,少夫人,绣房到了。”
二人下车,素洛抬起头打量起来,这是一栋二层的小楼,一楼整个一层大厅都是商埠,摆着琳琅满目的绣品,有绣画,绣鞋,还有刺绣的绢花手帕,衫裙,只有你想不到,没有这里找不到。
往来的小厮丫头极为灵利,男子俊朗,女子秀丽,长着一张巧嘴,几句就讨得买主欢心,心甘情愿的花大价钱买下其实不怎么实用的物件。
忙中不乱,见了霍良夜都谦恭有礼的问好,霍良夜依旧摆着冰块脸,只是略微点头,拽得不得了,径直待素洛来到后院,走过回廊,就是绣品间,偌大的屋子摆放着上百的绣架,每个绣架旁都坐着一个绣娘,飞针走线,技法娴熟的埋头绣着,栩栩如生的飞蝶,富贵余年的牡丹,清雅高洁的莲花,交颈缠绵的鸳鸯,翠色迷蒙的青山,碧波荡漾的湖水,繁荣昌盛的集市,绣花针在她们的手中就像画家手中的画笔,勾勒着生命的脉动,将生活中,自然中的灵动,幻化成白绢布上的静止。
素洛不禁佩服,这样大批量的生产线,江南的尹家万万及不上,难怪尹晟这么急迫的想联姻。
不知为何,看见这些绣画心里很高兴,觉得找到了自己,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更显的高贵出尘。
霍良夜被这笑容晃了眼睛,心中泛起涟漪,清了清嗓子,清冷的声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