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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越摸越是心凉如冰,直往来时的那片墙壁摸出去四五十米,却哪里有什么小门。
我怕是摸得粗略,错过了门,就又往回走,一点一点仔细抚摸高大的黑墙,最后彻底绝望了,墙上根本没有门。
老外这时也傻眼了,刚才的冒险精神荡然无存,连连祈祷,声音都发颤了:“圣母玛丽亚啊……圣父圣子圣灵啊……一切的赞美和永恒的荣光都属于你们……请您告诉我……我该怎……怎么办?”
我此时只想逃出去,懒得去安慰老外,抬头看了看那面黑漆漆的墙壁,墙壁足有三四米高,就算我和老外两人搭了人梯也不一定能越过去。
这附近的院墙是出不去了,须另寻出路,我回过身来想再找别的办法,却发现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的站在老外身后,冷冰冰的目光,注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老外兀自不觉,还在墙边喃喃自语,满天神佛都快求遍了,一会儿中国话,一会儿又是外国话的唠唠叨叨。
高大的黑衣人面无表情,更不搭话,悄然无声的伸出两只大手,分别抓向我和老外的脖子。
他动作也不甚快,但是巨大的手掌给人以压倒性的恐惧感,我们闪避不得,都被他抓小鸡似的抓住。
老外吓得一翻白眼,晕了过去。我感觉脖子上象是被套了个冰冷坚硬的铁箍,越勒越紧,呼吸困难,窒息得也即将晕过去。
这时又有一个黑衣人走过来,看了看我和老外,对先前抓我们脖子的黑衣人耳语了几句。
我感觉脖子上一松,被扔在了地上,原来其中一个黑衣人正是去世已久的孟师傅,他对我说道:“这里不能容得活人进出,天幸叫我撞上,念在咱们多年邻居的份上,就放你二人出去,你们切记日后不可对任何人提起在此见到的情况,否则于人于己都是有损无益,你二人能答应吗?”
我们捡了两条性命,就算是回去要戒酒戒色也能毫不犹豫的一发答应了,见只是要求不许提起此间的事物,哪里还敢不从,连声答应。
我记起孟师傅亡灵去故居的事,就把孟家母女现在的住址告诉了孟师傅,他缓缓点头,神色悲伤。
过了片刻,孟师傅说:“这里的门已经关了,今夜不会再开,你们就跳墙出去吧。”说完拎起地上的几具死尸,堆在墙边,尸体越堆越高。
我明白了他的用意,我和老外可以靠尸体做梯子爬上墙头。老外作家的天性又发作了,这时候还不忘了问孟师傅:“为什么要煮死人?”
孟师傅一边堆尸一边答道:“这些都是屈死的人,化为厉鬼纠缠在阳世,不肯安息,其实凡人生死之事皆是天意,不可逆天而行,我等奉命将那些逾期不去阴间点卯的怨魂尸骨找来,用混元鼎煮了他的遗骸,那些亡魂也就魂飞魄散不能为害了,只是当今世界煞神瘟神当道,妖云遮日,人心丧乱,枉死者不计其数,只凭区区几个鼎又哪里煮得过来这许多厉鬼。”
老外得寸进尺,没完没了的接着问:“嗯……魂飞魄散是不是就等于灵魂被判死刑?是不是有些太不人道了?有没有宪法的依据?有些找不到尸体的又怎么样处理?”
远处那座殿堂中的灯光又亮了起来,里面的官员好象又要出来查看,孟师傅的亡灵不再回答老外提出的问题,放低声音连声催促:“快走,快走,若被它看到,再也休想出去。”边说边在后边推我和老外。
我们踩着地上的尸体爬上墙头,因为天热,有些尸体可能又被水泡过,正在肿胀发烂,一踩就踩进尸体的腔子,好象在一堆烂泥中跋涉,深一脚浅一脚的废了不少力气才上了墙头。老外恶心得承受不住,满嘴国骂给自己壮胆。
忽听身后远处有人说话:“何人在墙边恬噪?速速与我拿下!”
此时命悬一线,不敢回身向后去看,二人在墙头上见墙外黑洞洞的看不清高低,但是为求活命,也顾不上跳下去会不会摔死,闭上眼睛一缩身就跳将下去。
我落在地上,心脏狂跳,感觉四肢所触棉软轻柔,睁开眼一看,原来我穿着衣服穿着鞋正趴在自家的床上,窗外曙光明媚,正是早晨。
我顿时觉得天旋地转,脑中一片混乱,是梦?还是真实?昨天晚上……
苦苦思索,把昨天的所有细节逐一整理,始终是不明究竟,难道是我回家放古瓶的时候就睡着了?
鼻中闻到一股恶臭,仔细一看,自己的手足都沾满了深绿色的液体,黏黏稠稠的尚且未干。
我赶紧跑到卫生间,洗澡换衣,把床单枕头全扔进了垃圾箱。
拿出医院开的缓解精神压力的药,吃了几片。一喝水就感觉肚子很饿,可能是在梦中,或者是现实中,我他妈的也搞不清楚了,反正是因为呕吐得胃里没食,所以饿得难忍。
我前些日子一直不在家,冰箱里没有任何可吃的东西,不过桌上有半包昨天吃剩下的饼干。我拿起饼干却发现不太对劲,少了很多,仅剩的一两块,还似乎都被老鼠啃过。
他奶奶的,又闹老鼠了。我们这一片是老楼,卫生环境不太好,也曾闹过鼠患,不过后来有只大野猫在附近出没,经常捉老鼠为食,小区周围没被猫吃掉的老鼠就都销声匿迹了。想不到隔了多时,这些死不绝的老鼠又出来偷吃的。
我到隔壁敲开了老外的家门,一边问他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边在老外冰箱里翻出吃的喝的流水价的塞进自己口中。
老外说:“哥们儿刚还纳闷呢,今天一大清早怎么也听不见鸟叫?原来皇军到哥们儿家扫荡来了,把小鸟全都吓跑了……你他妈给哥们儿留点,哥们儿也没吃早饭呢。”
老外也挤过来跟我抢夺食物,顷刻间两个人就把冰箱里所有能吃能喝的东西扫荡一空。
我吃得有点急,胃口不太舒服,倒在老外家的沙发上闭目养神,问老外:“咱们昨天晚上喝完酒回来之后的事你还记得吗?”
俩人一核对昨天晚上的事,都吃惊不小,竟然做了同样的梦,不对,那就很难说是个“梦”了。
上午赶到公司里,跟阿豪臭鱼谈了些生意上的事情,随后找个清静地方补充睡眠。一直睡下午,我叫了辆出租车,直奔11路公交总站。
我想去找阿豪说的那位高僧,这两天的噩梦太可怕了,再拖下去恐有性命之忧,就算不死,多半也要成神经病。
出租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他跟我闲聊,我问他知不知道公交总站的高僧。
司机说:“是说那位和尚啊,找他算命的还真不少,我拉过好几十位都是去那找他。不过我就想不明白了,和尚也能算命?还摆地摊?我认为那应该是道士做的事啊。”
说话间,车已经开到11路汽车总站附近了,我问司机:“那和尚长什么样?在哪能找到他?”
司机一指前面路口:“你看那,还真巧了,他正往这边跑呢。”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一个秃子,年纪不大,顶多三十五六,长得其貌不扬,穿一身黄色的破迦沙,说是迦沙都抬举这件衣服了,脏得都看不出本色了,又缝了几块补丁,比那要饭的穿的好不到哪去。
那秃子手中拎着一个大旅行箱,在路上朝我所乘坐的出租车这边狂奔过来,身后不远有一群穿灰色制服的人紧紧追赶,看他们的制服不是城管的就是工商的。那些穿制服的边追边喊:“你小子,跑不了啦,盯你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无照经营!还敢宣扬封建迷信!我看你能跑哪去。”
我非常讨厌城管综合执法的这类人,小商小贩摆摊占道确实不对,但是这些执法人员素质很低,都是些地痞流氓之类的,他们往往暴力执法,打着政府的旗号明抢明夺,造成了很多流血冲突。
如今眼前这位高僧的形象虽然比较让我失望,但是如此情形,岂能置之不理。于是让司机停车,打开车门,对那和尚大喊:“大师,快上车!”
和尚见有车接应,一个健步飞进车内。我怕司机迟疑,掏出一百块钱塞到他手里,对司机说道:“赶紧跑路。”
司机见钱眼开,口里答应:“您瞧好吧。”一给油门,车子扬长而去,混入了马路中熙熙攘攘的车流之内。
和尚对我说:“善哉,善哉。小僧全仰仗施主救应,不然被那些灰狗子捉到,免不了一番羞辱。”
我赶紧说:“大师不必客气,晚辈久闻师傅高名,如皓月当空,今日得以拜见,真是三生有幸,只是不知大师法号如何称呼?”
和尚也是糊涂,没听出来我话中的病语,只是一摆手:“小僧与施主虽是萍水相逢,然而缘分亦是非浅,日后咱们只是平辈论交,大师二字再也休提。小僧出家前是个卖盗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