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邮差看到什么,就在心里琢磨琢磨,他好像还暗自高兴,因为这里的一切都比他想
象得要差。他不说话,脸上也没有表情,但比利还是能看出他很满足。
邮差的目光从每个学生的脸上扫过,最后又落在比利的身上。
比利出汗了。他觉得腋窝下有汗滴淌下来,弯弯曲曲地流到了腰间。额头上也
冒汗了,他赶快用手掌擦掉。外面挺热,但也不至于这么热,他吞咽着唾沫,想逃
离这里,想跑开,想躲开这个该死的地方。但他动不了,那凝视着他的目光,那看
上去慈祥的微笑以及笑容后隐藏着的什么东西令他寸步难移,甚至连看一眼莱恩的
力量也没有了。
邮差看透了他的心思,朝他点点头,似乎在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之
后,他转过身,沿着来时的路大步走开。
“我们有经费了,”教授情绪很高。“终于有经费了!”他骄傲地举起信。
“我们真的可以搞出点儿名堂了。”
比利觉得身边的莱恩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真棒,是不是?我看咱们更有事
儿干了。”
“真棒,”比利嘴里重复着,心里想的可不是教授和他的考古学。他的眼睛看
着的和心里想的是树木间的那块空地,刚才他看到邮差就是在那儿挥着苍白的手向
这边告别。
第7章 心生疑影
霍华德在7点整的时候出现在比利家门前的汽车道上。外面还很亮,但东方的蓝
色正在悄悄地变成紫色,西方白亮的天空渐渐染上了橘黄色。比利坐在长沙发上正
看电视重播,这时他妈妈特丽丝关上了电视,把他轰上楼。比利大声发泄着不满,
但还是三步并做两步跑上去了。和大人在一起他觉得不自在,所以父母的朋友一来
他就藏起来。特丽丝看着儿子跺着脚上楼也不能责怪他,当年她在这个年龄上何尝
不是这样呢。
“晚饭好了我叫你,”她说道。“饿了可以下来吃点什么。”
“行。”
杜戈站起身去开门。
“他要是不提,咱们可别先说起鲍勃。”特丽丝说道。“我们应当让他高兴,
忘掉那些麻烦。”
他点点头,从她身边挤了过去,说道,“你知道,我还不至于傻成那样。”
特丽丝脸上露出了笑容,随后急急忙忙进了厨房察看准备的食品。杜戈拉开门,
脚刚落在门廊里,霍华德就登上了台阶。杜戈一见这位邮政局长便说:“你到底还
是来了,太好了。”
霍华德面露笑容,“谢谢你们的邀请。”他身上穿的衣服搭配得很合理:新浆
的粉白条衬衣,深蓝色新牛仔裤,玛瑙色领带,脚上的皮鞋擦得锃亮。向后梳理的
头发还抹上了发,油亮油亮的,手里拿着个礼品瓶。
“请进,”杜戈扶着门。霍华德从他身边走过,两人一起进了屋。
特丽丝解下围裙,向前一步欢迎客人。她也为今天特意打扮了一番:低领黑裙,
绿松色的项链和手镯,古式银耳环。棕色的头发做成复杂的发卷。她优雅地接过客
人带来的礼物。“谢谢,其实什么都不必带。”
“我自己要带的,”霍华德看着她,“你今天真是太漂亮了。”他又转过身对
杜戈说,“我以前说过,可我还要说,你真是个有福气的男人。”
特丽丝脸红了。她打开礼物的包装,把酒瓶转了一下,看了看上面的标签,
“香槟酒!”她在霍华德的面颊上飞快地吻了一下。“太谢谢了。”说完,她返回
厨房,放下手中的酒瓶,把包装纸扔进水池下面的垃圾袋。“你们俩再聊一会儿,
我先弄点儿小吃。”
杜戈示意霍华德坐在长沙发对面的单人沙发上,这位邮电局长嘴里感谢着坐下
了。屋子里有些热,虽说窗户开着,电扇也转着,但还是不能让人觉得很舒服。楼
上又传来电视剧那熟悉的主题音乐。杜戈朝霍华德歉意地微微一笑。
“等一下,”他站起身,走到楼梯处,喊道:“小点儿声,太吵人了。”刚才
的音乐声现在变成了嗡嗡声,接着就停了。“楼上是比利,”他坐下来,向霍华德
解释了一下。他心里有不少问题要问明白,不少事情要搞清楚,但却不知道如何策
略地开始。他清了清嗓子,决心不再等下去了,同时希望不要显得太热衷、太好奇。
“你同新来的邮差处得怎么样?他还和你住在一起吗?”
“住在一起,可不是经常能见到他,这你能明白。我上岁数了,上床早,起得
晚,他正相反,我们的生活习惯不完全一样。”
“他人怎么样?”
特丽丝走进来,把一盘奶酪小薄饼放在他们之间的小桌上。“我去拿香槟,”
她甜甜地说着就把目光从邮政局长身上转移到丈夫脸上,并有意地瞪了一眼,可杜
戈却假装没看见。
特丽丝和霍华德两人一人拿起一块薄饼吃了起来。霍华德闭上双眼,仔细咂着
滋味,他对这薄饼赞叹不已,“唔,穆里亚尔走了以后,我对这东西就想得不得了,
做得真好。速冻食品还有热狗吃不了几天就腻了。”
“自己不做饭?”特丽丝问道。她又给他们送来两杯香槟。
“我试过,不行。”
她轻声笑了,转身回厨房拿自己的饮料去了。
“他这人怎么样?”杜戈又问了一句。“他每天送信都很早。过去鲍勃中午前
后才来。可现在吃完早饭收拾一下邮差就来了。”
“约翰的确起得很早,有时候我还没起床他就走了。到11点他就把整个邮路走
完了,下午4点再回来。”霍华德又抓起一块饼塞到嘴里。“他还没把时间卡交给我
——这星期就到期了——等他交来,我看看他填多少小时。每天工作不应该超过8个
小时。我看可能有10到11个小时了。”
“你不觉得有点儿怪吗?”杜戈问道,“我指的是这么早就出来送信。”
特丽丝坐在了霍华德的身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是啊,约翰是有点儿怪,可还是个好人。活儿干得不错,该干什么都干了,
还总是要求多干点儿。这在现在可不常见了,找不到比他更好的了。”
杜戈默默地点点头。霍华德的这番话除了表扬就是赞美,但语调里却藏着什么。
就好像他刚才说的都是事先准备好而且练习过的,而不是他的真心感受。从认识这
位邮政局长到今天,杜戈第一次感到这个人竟然这样虚伪,而且从来也想不到自己
会对霍华德·克罗韦尔有这种看法。他的目光与对面特丽丝的目光相遇了,看得出
她也有这种感觉。
特丽丝不愿再谈这个问题了,她巧妙地谈起一些与人事关系不大的事情,杜戈
将势就势也不再提那个新来的邮差了。
饭做得很好,他们吃得很慢。比利也下来过,取了一些他想吃的,然后又上楼
了。他们吃得很尽兴,特别是特丽丝烤的面包,又松又软,热乎乎的,刚拿上来,
一转眼就没有了。
霍华德更是笑逐颜开。“我记不清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好的饭菜了。”
“我也如此。”杜戈说。
“那就享受吧,”特丽丝对丈夫说,“这是我们这个月的牛羊肉。”
“对吃什么她很注意,”杜戈解释道。“我们这家人的健康意识都很强。”
比利手拿盘子下了楼,朝邮政局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过一会儿又上去了。香
槟酒喝完了,特丽丝又给他们每人倒了一杯啤酒,她自己喝的则是冰水。
谈话变得越来越缺乏生气,越来越沉闷。还是邮政局长又先回到那个话题,这
时他已经喝起第二杯啤酒了。“我一直奇怪鲍勃为什么要干那件事,”他说这话的
时候低着头看着盘子,用叉子把土豆皮拨拉到一边。“这事儿让我很苦恼,我真不
明白,他为什么要那么干。”他抬头望着特丽丝,眼睛红红的,声音倒是很平静。
“你认识鲍勃,他这人很随和,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因素会影响到他,他不是那种愁
眉苦脸的人。他喜欢他的工作,爱他的家人,日子过得也不错。一切都很正常,家
里没出什么大事,没有亲人去世,也没什么能把他推到绝境的事情。另外,真有什
么过不去的事,他也会告诉我的。”说到这儿,他的声音有些发抖,他清了清嗓子,
“我是他最好的朋友。”
特丽丝把手放在他的手上,“我知道你是他最好的朋友,”她柔声说道。
霍华德用手背擦擦鼻子,强迫自己不要落下泪来。“埃伦可真够硬的,我是说,
她比我想的要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