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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我下了死命令,在结案之前任何人不能动里面的东西。因为可能还有没发现的证据。”
“爱死你了!”我在秦思伟的右腮上狠狠地亲了一口,把他给弄懵了。
“喂,喂!干什么!”他抹去脸上的唇彩,摸摸我的额头,“没发烧啊!”
“谁发烧啊,跟我来。”我拽着他奔出刑警队的大楼,跳上车,加足油门,向汇展中心飞驰而去。
中心二楼主展厅门口有两个警察值班。秦思伟和他们谈了几句,揭下大门的封条,把我带了进去。
“一片狼藉啊!” 他指着地上一大片飞溅的碎玻璃和横躺着的橡木展台说,“范旭东用锰钢的登山镐敲碎了钢化玻璃罩,因为用力过猛把展台都砸倒了。”
“钻石链子飞到地上和坚硬的大理石地板砖碰撞,镶嵌得不是很牢靠的碎钻才会脱落。”我把工具箱放在角落里,从里面取出两个放大镜,“我们开始吧。”
“搞错没有!” 秦思伟嘴巴张得老大,“在一堆碎玻璃里找直径不到2毫米的钻石?”
“那是最好的证据。”我把放大镜塞到他怀里,“敬业一点好不好?”
“算你狠。”他虽然嘴上很不情愿,还是跟着我一起趴在冰凉的地板上一寸一寸地搜索起来。
大厅里没有开空调,不到一个小时汗水就沿着我们的脊背、脸颊淌了下来,成百上千的碎玻璃反射的强光更是让人头晕目眩。我坐在地板上,捶一捶发酸的后背,让眼睛也放松一会儿。
“哎,来看这个。” 跪在一边的秦思伟冲我招招手,“看这里,是不是?”
“外观很像。”我捏起那碎片,按在一块大玻璃片上用力一拉,玻璃上立刻出现了一条很浅的划痕。我摘下自己的钻石耳环,在这条痕迹旁边又划了一条对比用的刻痕:“这碎块比玻璃硬,但比真的金刚石软。应该是合成碳化硅,氧化锆或者立方氮化硼比较高级的假钻石基本上是用这三种原料加工的。”我把碎块填到钻石链子上空缺的部分,吻合得天衣无缝。
“现在我们应该去见唐老先生了。”秦思伟嘿嘿一笑:“听听他有什么说辞。”
“你们什么意思?怀疑我吗?”唐伯伯听我们讲明了来意,气得胡子都快竖起来了,“你们倒是说说看我为什么要调换钻石?嗯?”
“对不起,唐老。”秦思伟拿出那颗赝品钻石,“我们已经证实范旭东他们从博览会盗走的就是这假钻石。我们实在想不出除您之外还有谁能仿制出这么完美的赝品并把它放到库房的保险箱里。还有,您说那保险箱5年没打开过了,可是那天希颖打开的时候却那么轻松,似乎不太合理吧?”
“我……”唐伯伯一下子被噎住了,他沉默了几分钟,猛地抬起头,用急切的口气说,“给我看看你手里的赝品。”
他戴上老花镜,用放大镜仔细地划过赝品背面的托架,突然双手一抖,放大镜和钻石都掉到了羊毛地毯上。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唐伯伯从椅子上呼地跳了起来,冲进了书房。我和秦思伟追了进去,看见他手忙脚乱地打开了藏在墙上一幅油画后面的保险箱,然后呆呆地站在那里,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他身体一晃,险些栽倒在地上,幸好被我从后面抱住了。
“唐伯伯,怎么了?什么不可能?”我把老先生扶到藤椅上,给他倒了一杯水。
“谢谢。”唐伯伯喝了几口热水,脸色也不那么难看了,“我真的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那……那赝品是我半年前做的从右边搭扣数起的第5颗钻石背面有我刻的签名。不过,不过我一直把它锁在书房的保险箱里啊!上个星期我打开过保险箱,它还好好地在那里面,怎么……怎么可能……”
“这……”秦思伟的眉头拧在一起,“唐老,都有什么人知道您做了这个赝品?”
“没有人知道。”唐伯伯摇摇头,“我知道说什么你们也不会信的。我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谈吧,我会请我的律师到场的。”
人家下了逐客令,我们也只能灰溜溜地起身告辞。
“你相信他吗?”回家的路上,秦思伟问我,“或者说,你愿意相信他吗?”
“我只相信证据。”我靠在座椅背上闭目养神,“从唐伯伯今天的表现看,要么他是真的冤枉,要么他就是个超一流的演员。只是现在所有的证据对他都很不利。”
“不过也不能排除他说的是真话。这样的话……我们的麻烦可就大了。你想想看,如果盗贼要用从唐老先生家偷走的赝品调换了真钻石,他只有两个选择:第一,就像你昨天说的,进入警戒森严的地下金库,打开保险柜;第二,他也有可能在范旭东他们动手之前从展厅里换走钻石。但是怎么都让我觉得不太可能。”
“进入金库开保险箱而不留任何痕迹是不太可能,不过现在仔细想想展厅那里还是有空子可钻的。”
“开什么玩笑!”他白了我一眼,“没有人能够在保安系统正常工作的情况下作案而不被发现的!”
“是吗?敢不敢赌1000块钱?”
“呵呵,好啊。”
耐心地等到了天黑,我背上行囊攀上了和汇展中心毗邻的购物中心的楼顶。
“喂!小姑娘?”口袋里的步话机里传来秦思伟的声音,“我们可准备好了,现在反悔还来的及哦?”
“反悔你个大头鬼!”我关上步话机电源,把它塞到背包里,戴好了手套。两座楼之间的距离不到10米,用一条粗缆绳,我轻松地滑了过去。
我把带电动滚轴的支架固定在楼顶,缓慢地沿着大楼一侧的阴影下落到2楼主展厅的窗户边,用一只头部弯曲的薄薄钢片拨开里侧的弹簧锁,再一推,玻璃窗绕着横轴悄无声息地转开了一个角度。我在空中做了个转体,从窗户转开的缝隙里钻了进去,轻轻落在窗台上。
接下来的工作就是要绝对的细心。整个大厅的地板上都装了震动传感器,任何有质量的物体落到地面都会触发警报。四周的墙围上还有10来个红外探头,戴上热像仪就能看到它们发出的红外线交织成的星型网络包围着正中的展台。四台摄像机从东南西北聚焦到星形网络的中心上。为了安全起见,只能高空作业了。我先用遥控器使摄像机定格,借助绳索攀上环形楼梯,再把绳子的另一端固定在对面的扶手上,为自己搭了一座桥,小心地滑到桥的中心点,在那里夹上另一个电动滚轮,然后启动装置慢慢放出腰间的绳子,一点点地接近目标。等下降到红外光网的正上方,我低头抬腿收腹,使自己头朝下笔直地插进了网络中间的空隙里。用薄薄的金刚石刀片划开玻璃罩上部的接缝后,我拿代用品压住展品下面的压力传感器,取出真品,再把盖子严丝合缝地堵上去,收紧缆绳回到安全的起点。
“给!”我把偷出来的东西丢到秦思伟的怀里,“我的钱呢?”
“别那么财迷好不好?”他可怜兮兮地说,“你跟谁学会的这一手啊?”
“不关你的事!”我把背包和绳子扔到地上,看看手表,“用了30分钟,对于职业盗贼来说简直是不及格!不过不管他多专业,总会留下点证据的,比如楼顶的脚印、楼梯扶手上绑缆绳的痕迹等等,而且玻璃罩被划开的接缝也是很容易就能发现的。”
“只能说这个家伙的运气好咯!” 秦思伟摸摸下巴,无奈地一笑,“范旭东、高辉、杜鹏,这几个小贼把我们的注意力全给吸引过去了,结果差点忽略了真正的大盗。不过怎么说唐老先生都摆脱不了嫌疑,他完全可以雇佣一个职业盗贼来替他偷换钻石的。”
“你说这话有证据吗?”
“起码那盗贼和他有点关系,否则怎么会知道他做了一个赝品呢?等一下。” 秦思伟从口袋里掏出叮咚乱响的手机,“喂?老大?我还在汇展中心。啊?我马上过去!”他铁青着脸放下电话,“唐世新死了。”
“啊?”我的心里咯噔一下,“怎么回事?”
“被人从大厦的楼顶推下来,当场死亡。”他回身一拳打在墙上,“见鬼!”
我们赶过去的时候,唐伯伯家的楼下停着两辆红灯闪烁的警车,围观的人群把本来就不太宽的路挤得水泄不通。
“已经可以肯定是他杀我们在楼顶找到了两个人的脚印和打斗的痕迹。不过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线索了。”曲队长愁眉不展地说。
“难道就没有一个人看到或者听到些什么?” 秦思伟环视四周拥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