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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惊奇。海伦娜这时也来了。她具有运动员的气派,下身穿着牛仔裤,上身
穿着丝质衬衫,手工织成的罩衣带有红、蓝、黄三个大方块图案。她把手指
搁在嘴上,示意我不要作声。我领会她的意思,跟她走到外面。我们穿过一
个大客厅,又穿过一道敞开的双开门,最后在一个透明凉篷下的室外平台上
坐了下来。这是我在这一年里最后一次坐在室外了。平台上摆着几张旧藤椅
和一张石板桌面的铁桌子。平台下的草地上,有一部割草机和最初的几堆树
叶。孔雀在这中间。海伦娜说,她正在干园艺活。后花园里,有个小伙子在
给花园翻土,他一面翻土,一面吹着口哨。海伦娜说,他们一定要把花园里
养的孔雀弄走,因为邻居们抱怨这些孔雀叫得扰人,他们已经抱怨半个世纪
了。不过,她父亲倒喜欢养这些孔雀。海伦娜想,父亲之所以要养这些孔雀,
只不过是要惹邻居们生气罢了。他任凭孔雀大喊大叫。有时警察前来干预,
他也毫不在乎。她说,孔雀叫的声音是人能听到的声音中最难听的。正是由
于这些孔雀的缘故,周围一带房屋和地皮的价格才一落千丈。她父亲把那些
房屋和地皮一齐买了下来,邻居也就不敢再有什么抱怨了。海伦娜说完这些
话,给我倒了杯茶。我说,她父亲真是一个怪物。她说,真可以这么说。我
问她,看过我寄来的稿子吗?她回答说,她浏览了一遍。我说,施佩特过去
曾经爱过她,关于这方面的情况,施佩特似乎不好意思写出来,她当时也爱
施佩特的。海伦娜说,这个好施佩特,他过去爱的唯一的女人还是达芙纳,
所以他写到达芙纳才写得最生动。至于爱她海伦娜,那只是施佩特自己的感
觉而已。我于是纠正自己的看法,确认施佩特对海伦娜的爱情只不过是他自
己的感觉而已。我又说,那个好施佩特已经在十四天前在斯迪西山谷里去世
了。“茶凉了。”她听我说到这话,马上说道,并把她的茶杯里的茶倒在铺
着黄树叶的草地上,倒在放肆地吹着口哨从这里走过的小伙计的脚旁。
孔雀叫了起来。海伦娜说,平常这个时候它们是不叫的,它们马上会静
下来的。可是它们还一个劲地叫着。她说,我们最好还是回到屋里去。于是
我们走进屋里,关上双开门,坐到两张圈椅上。两张圈椅当中,放着一张小
桌子。她问我,喝白兰地吗,我说,喝。她就倒了一杯白兰地。孔雀在外面
继续叫着,声音是那么单调,叫人感到心慌意乱。她说,幸亏她父亲听不到
这些鬼东西叫。随后她问我有没有读过关于真莫尼卡·施泰曼的章节。我回
答她说我读过,但是对那些事情感到不可思议。她说,她也曾受到莫尼卡·施
泰曼的邀请,时间是在一个夏天的傍晚,那时她还不满十八岁。跟本城所有
的人一样,她当时也以为达芙纳就是莫尼卡·施泰曼。海伦娜十分欣赏莫尼
卡。不过,海伦娜当时对莫尼卡也有忌妒心。她是因为贝诺而吃醋,因为贝
诺一直回避她。当时贝诺对哪个女人不勾引呢?尽管当时的人都相信贝诺和
莫尼卡会结成一对,也认为他俩结合好极了,但是人们总还认为和贝诺睡一
睡,或和莫尼卡睡一睡是件十分时髦的事。而她,海伦娜呢,她是柯勒的女
儿,谁都不敢碰她。贝诺自然对她敬而远之。她当时对施泰曼的邀请根本没
有什么疑虑,在内心里,她倒希望能在施泰曼那里见到贝诺,她已经热恋着
贝诺了。那天,晚饭以后,她一边喝着未加牛奶的咖啡,一边把应邀到施泰
曼那里去的事告诉父亲。父亲问她,以前有没有应邀到曙光街去过。他一边
问,一边伸手去拿马尔克酒,他在家里一直是喝马尔克酒的。她当时对父亲
说,她是要到憩园去赴会,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哪个人被邀到那里去过。她
父亲马上回答她说,是的,迄今只有吕德维茨和他去过那里。父亲问她,他
可不可以给她提个建议。她执拗地回答说,她什么建议也不想听。父亲说,
他劝她不要接受邀请。他说完这话,拿起酒杯,把杯里的马尔克酒一饮而尽,
说这就是他给她的建议。然而她全然不听,还是去了。海伦娜继续说道,当
时她骑车去华格纳山岗,她把自行车靠在大铁门旁,信手揿了揿门上的电铃。
没人开门。她感到有点惊异。后来她才发现,门并没有锁。于是她推开大门,
走进花园。可是一到花园里,她就感到一阵说不出的恐惧,她再想回头出去
时,门已经开不开了。如果说,她起初吞吞吐吐地讲话,那么从现在起,她
已在滔滔不绝地讲了,似乎她所讲的那些事情跟她没有一点关系,而只是关
系到别的什么人。根据她所讲的情况,就在那一瞬间,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
落入了虎口。在绚丽的霞光映照下,荒芜的花园仿佛像一条火龙在对她露出
恶意。她心神不定地走到一条路上,石子在她脚下发出嚓嚓的响声。突然,
她看到路旁有个陶俑,接着又看到三个,接着又看到好多个。他们在未割的
草丛里,在夹杂着羽扇豆和还亮草的野菊花里,东张西望。在霞光的映照下,
他们一个个显得面颊丰满而红润,但脸上却也露出奸诈的神情,特别引起她
注目的是一个陶俑在树上向她奸笑。她感到非常恶心,匆匆忙忙地从这些陶
俑身边擦过去。后来她又看到另外一些陶俑,这些陶俑头大,秃顶,不长胡
子,是用彩色黏土捏成的。他们的个子比前面那些陶俑高些,差不多跟四岁
小孩一样高。她实在不敢靠近他们。后来她发现其中有个陶俑向她眨了眨眼
睛,她大惊失色地凝视着他。那个陶俑接着又向她狞笑起来。她只好从这些
不知羞耻的陶俑中间跑了出去,一直跑到一片没有陶俑的草地上。这里有个
平缓的斜坡,走到斜坡顶上,一眼看到了别墅。她上气不接下气,动也不动
地伫立在斜坡上。她又回头看了一下,总以为刚才是看花了眼,像是一场恶
梦。不料她又看到那个狞笑的陶俑,正在踉踉跄跄地朝她跑来。她拔腿朝别
墅飞奔过去,跑到一个敞开的门里。这时候,她依然听到身后有人迈着小步
的脚步声。她接着跑过前厅,进入大厅。现在虽然是在夏天,可是她发现壁
炉里劈劈啪啪地烧着木柴。大厅里一个人也没有,她只听到身后迈着小步的
奔跑声。最后她跑到一个小房间里,关起房门,插上门闩。她朝四边看了一
下,小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海伦娜继续说道,她当时看到小房间的墙上贴
满了贝诺的照片,她扑通一声坐到一张皮沙发上。她突然闻到小房间里有一
股异常甜蜜的气味,接着她便失去了知觉。后来,她苏醒过来了,看到四个
赤裸着身子的彪形大汉站在她的周围。他们全是秃头,身上散发着橄榄油的
气味,跟鱼一样,全身湿淋淋的。她现在已记不全了,反正她进行了反抗,
可是有人笑了起来。接着她的两条腿被人拉开来。温特教授出现了。只见他
光着身子,挺着大肚子。这时,她看到在温特教授后面,刚才追她的那个陶
俑正坐在柜子上面。她这才恍然大悟,那不是个陶俑,而是个女人,这女人
是特地坐到柜子上来看人怎么奸污她的。她完全明白了,所有那些肮脏事情
都是特地做给这个头发几乎秃光、个子只有一个四岁小孩一样高的女人看
的,而且也正是这个女人把她赶到这座房子里,叫那几个人在她身上做出在
这个女人身上做不出的事情来的。这个女人总希望男人在她身上做出那种事
情来,只可惜一直未能如愿。先是温特,接着是贝诺,扑到海伦娜身上,尔
后,达芙纳也扑到她身上,这时她唯一的武器就是拼命克制自己的性欲。她
声嘶力竭地叫喊着。她的性欲发作得越厉害,那个矮女人的脸色就越难看。
她气得全身打着哆嗦,两只眼睛闪出妒忌的光,她似乎感到非常的不幸,她
无法尝到她的走卒按照她的命令强加给海伦娜的那种快感。最后她极其愤恨
地大叫一声:“停止!”喊过以后,她哭泣起来。海伦娜被人放开了,矮女
人也让人抱了出去。海伦娜孑然一身地留在小房间里。她整了整身上的衣服,
来到大厅里。壁炉里依然火光熊熊。她蹒跚地穿过前厅,走过黝黑的花园,
最后摸到了大门口。大门没有锁,她于是骑车回家了。
讲完上面那些情况海伦娜沉默了,后来她问我,是不是感到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