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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一片原始的热带雨林中,绝对不该出现北方寒冷地区特有的胡杨树和沙枣树!
再看那些扒在树干上的毛虫,正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成长。它们白胖的身体很快就长到了三十公分左右,覆在体表的一层淡青色的硬毛泛着绿幽幽的荧光。
我敢打赌,在一分钟前,我们四周绝对没有什么杨树枣树,那些毛虫也只是一些很普通的小虫子。
难道我们吸了瘴气,产生了幻觉?正当我们瞠目结舌时,身边的景物又起了变化。
那些毛虫靠近树冠的部分裂开一个椭圆形的孔洞。从孔洞里喷出大团红红的汁液,转眼就把它们白生生的身体包裹起来,形成了一个个粘附在树干上的茧状物体。
就在我们一楞神的时候,杨树和枣树的树干树枝上结出了大簇艳丽的鲜花。
鲜花的花朵大得出奇。花瓣在瞬息间绽放开来,五瓣月牙似的花瓣拱住了粉嫩的花苞。
一阵旋风从林子深处吹了过来,花朵在旋风中以一种奇异的节奏摇摆起来。
花枝似乎随时都会折断,却在舞动中带出一种令人心醉的美感。让我们不由自主地期待着花苞盛开的一刹那。
“真美啊!”小刘喃喃地说。说着迈开大步向色彩最艳丽,开的最旺的花朵走去。
我们立足的地方相对较为空旷,周围五米内没有什么高大的植物。离那花朵只有七八步的样子。
我的眼里只有一朵朵美到极值的鲜花,大脑象被麻醉般一片混沌。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希望能亲眼目睹花朵绽放的景象。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把我从催眠状态中拉了出来。
眼前的一幕令我的血液在一秒间直冲脑门。
一朵最艳丽的花朵已然绽放。花苞向四面舒展,张成脸盆般大小。黑洫洫的酱紫色黏液稀稀拉拉地从花瓣上滴落下来。
小刘的半个身子都被花苞包了起来。只有头和胸还露在外面,他的脸色已经变成了诡异的酱紫色,五官扭曲到了一起,嘴巴张成了圆形,好像正在痛苦地喊叫,可我们却听不到一点声音。
看着战友象溺水者一样无助地挥舞着双臂,我的嗓子象堵了块焦炭,干得发疼。
我来不及多想,拨开枪栓,一梭子子弹尽数扫了出去。我用的是97式轻机枪,一梭子有三十发子弹。凭我的枪法,就算这真是朵成了精的怪花也能把它送上西天。
然而结果却大出所料,我打的是联接花苞的花枝,只要花枝一断,小刘也就脱险了。哪知花枝竟似生了眼睛,用肉眼难辨的速度躲开了子弹。
小刘的上半身随着花苞的甩动来回摇晃。终于,我听到他歇斯底里的声音:“杀了我,求求你们,杀了我!”
我一咬牙,拔出了军刺,娘的,只要还有一线希望,老子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兄弟送死。
“连长,我来!”小张拉住我的胳膊,以不容商量的口气对我说。
“反了你小子!滚到……”不等我把话说完,小张一肘子猛撞在我的肋骨上,接着狠狠地踩了一脚我的脚背。
小张撞的是我以前受过伤的部位,我吃痛弯下了腰。他趁机一个箭步跃了过去。
小张的身手和他的胆子一样,在我们连绝对能排在前几号。眼看着他凌空回旋猛挥狙击步枪,马上就要砸中花枝最脆弱的地方。
我的心悬到了嗓子眼上,现在已经无暇去想野王那杂碎。只希望小张能顺利地干掉这朵怪花。小刘只有十九岁,还没谈过恋爱,他还是个孩子!
枪托砸到了花枝!我松了一口气。别说区区花枝,就算小树也禁不起小张这一击。
然而没等我回过神来,事情又有了意想不到的变化。两只附在树干上的红茧突然从树干上弹了起来,在小张还没来得及发力的时候把小张扑到了他身后的胡杨树上。
八只粉红色的勾状爪子刺破两只红茧探了出来,四只勾住树干,四只紧紧地抱住了小张的身子,十几根半透明的吸管从红茧中伸了出来,分别插到了小张的眼耳口鼻中。小张的手足马上剧烈的抽搐起来。
说来很紧张,其实从小刘身陷花口到小张被红茧袭击,只不过短短的几十秒而已。现在小刘已经没了声息,生死未卜。小张也陷入岌岌可危的危险境地。
一定要冷静!我深吸了一口气,就地一连三个侧滚,来到钉住小张的那棵杨树前。
我刚直起腰,就倒抽了口凉气,小张的脖子上破了一个大洞,咕嘟咕嘟地向外涌着黑色的血泡。一团纠缠在一起来回蠕动的红褐色的长条状虫卵从血洞中挤了出来。从小张的眼鼻中爬出来上百条毛茸茸的爬虫。他的眼珠翻到了后面,只剩下白惨惨的眼白,嘴角挂着半片吐出来的脏器,眼看是活不成了。
“杀……了……我”从小张的嘴里模模糊糊地吐出几个微弱的音节。
我后退两大步,刚好侧面对着小刘,和小张小刘各保持了两米的距离。站在这个位置正好能看见小刘的情形。
小刘的样子和小张一样,惨不忍睹。他从肩膀以下的身体完全被怪花吞没,怪花分泌的酱紫色的黏液似乎把他的身体腐蚀得差不多了。但,他还没有死!他的脸完全成被植物特有的青绿色所覆盖。从他的五官中抽出一条条鲜嫩的枝桠。
在枝桠的顶部还接着一朵朵和怪花的形状一模一样的小黄花
把涌到眼眶中的泪水逼了回去,我左手端着轻机枪右手抽出手枪,双手同时开火。
子弹的嗒嗒声在寂静的原始雨林里显得分外刺耳。
不用看,我也知道子弹悉数射进了他们的要害。我扔掉枪,再次拔出军刺后闭上了眼睛。
红茧的速度太快了,靠眼睛根本捕捉不到它们行动的轨迹。我从小就具备特别敏锐的感应力,用身体毛孔来感知,还有一拼的机会。
我尽量使心境维持宁静。让神经进入松弛状态,而肌肉却必须保持极度绷紧的状态,这样,在遇到危险时身体就会在大脑的支配下,本能地做出最迅速的反应。
一,二,三,……我在心里默数着。两分钟过去了,却感应不到丝毫危险的气息。怪花和红茧难道对我情有独钟,单单放过我一个人?
娘的!老子拼了命也要干掉你们!兄弟们的血不能白流!
将身体调整到最佳状态后我睁开了眼睛。小张和小刘静静地俯身倒在地上。
那朵怪花依然在极为蛊惑地缓缓摇摆。而扑到小张身上的两只怪虫也从小张的尸身上弹回到了杨树上。
一种恐惧的感觉再次如水银泄地般无孔不入地渗透到我的心里,虽然竭力克制,可我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我努力集中心神,用尽全力才能合上眼,这时,我的内衣已经被冷汗打湿了一大片。让心境重新进入到宁静的状态后,不安恐惧的感觉一扫而空。我隐约捕捉到了一点什么。
正当我想整理一下思绪的时候,一阵密集的枪声划破了恢复静谧的林空。我敢拿我老孙的名头担保,只有大笨的“飞虎”半自动步枪才能发出这样的枪声。
野王的人一向不用这种枪。
大笨他们还活着?我掩饰不住狂喜的心情,欢呼了一声,本来已经不抱指望了,没成想居然又让我看到了希望!
我闭上眼,让自己保持从容淡定的心态。摸索着向枪声传出来的方位奔去。
根据我的判断,大笨他们应该就在我的东南方向一百步左右的位置鸣枪。
估计差不多摸到地方的时候,我一边用军刺刺破大腿,一边慢慢地张开了眼。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我还是被眼前的惨烈景象骇了一大跳。
在离我十米之外的一大片寸草不生的平地上,横七竖八地躺了数十具尸体。
尸体们的死状极为凄惨,有的肚子被剖开,脑袋被塞了进去。有的身子一半是白精精的骨头,另一半是紫红色的肉泥。有的眼睛和嘴巴里已生出类似蘑菇的伞形真菌,脸部被拉扯得露出极端诡异的微笑。
这还不算什么,在空地上方的低空有一大团黑黝黝的乌云蛇一样翻腾涌动着。
旋成一个螺旋状的巨大风柱,从乌云中不时劈下一道道暗红的闪电。仿佛正在向我宣告:世界末日即将来临。
风柱中甩出十数条五六米长的长满吸盘的触手,风柱旋转的速度快了起来。
从风柱中传出一声声低沉的嘶吼声。
其中一条触手赫然卷着正在挣扎不休的大笨!他被那条比我手臂还要粗的触手牢牢地箍了好几圈,被举到了离地面五米多高的半空中。
大笨的右手齐肩断落,浑身都被鲜血染红。他的一只眼珠被红乎乎的肉筋吊着,耷拉在鼻子旁边,好像正在冷冷地打量着我。
大笨一边胡乱踢腿一边用左手向我比划,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