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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一站京都站不能上车吧?”十津川像是要确认似地问松木道。
“是临时停车,所以乘客不能上下车。”
“到凌晨三点为止,剩下的停车站就只是福知山噗?”
“嗯。到达福知山的时间是两点五十二分。发车时间是两点五十六分,但没有乘客从那里上车。”
“这么说,中河美男打算今天什么都不干楼?”十津川望着从窗外流动而过的黑夜自言自语道。
6
十一点三十七分。
藤堂馆长好不容易到达青年会馆。
“我是开汽车赶来的。”
藤堂摇晃着他那肥胖的身子对樱井说道。脸上渗出了汗珠。
“不管怎样,先给我看一下申请书吧。”樱井焦灼地说。
“知道了。”
藤堂走进馆长室,随后用带来的钥匙打开了文件柜。
从按月日整理好的申请书中取出口下部家和小山家的申请书,交给了樱井。
两个月前就以日下部淳的名字提交了申请。
虽然也填写着日下部的住址和电话号码,但住址只写着:“神泉公寓”。
如果日下部独自过着公寓生活,那么就是找到这地址也不知果真能否了解到新婚旅行的目的地。
试着打了一下电话,果然没有回音。
但倘是就此罢休,那就毫无办法了。
樱井决定不管怎样先去神泉公寓看看。他叫住了一辆出租汽车,从涩谷沿井头线去第一个车站神泉。
神泉公寓就位于车站附近。
樱井会见了管理人。
“要是日下部,现在正在新婚旅行的途中呐。”管理人笑嘻嘻地说道。
“这我清楚。我是想知道去什么地方新婚旅行了?你不清楚吗?”
“这我可不知道。”
“那请你打开日下部的房间。”
“干这种事行吗?”
“我负责。事关人命呀!”
“既然刑警你这么说……”
管理人员拿来了万能钥匙,他的脸在笑,兴许是喜欢偷看的缘故。
日下部的房间在五楼,是由一间起居室、一间厨房兼餐室组成的套间。
打开门进屋一看,只见女用衣柜和三面镜等也都放在起居室里。大概是今天举行婚礼的小山广子的东西吧。
樱井请管理人在场,自己在被家具堵得很狭窄的屋里转了一圈。
挂在墙上的日历从今年四月十三日至十七日用红墨水划掉了。大概是外出作四宿五日的新婚旅行吧。
但没有记上去向。
打开桌子抽屉,里面摆满了旅行指南的小册子。
是一些北海道、冲绳、九州、山阴等日本所有地方的旅行指南。这就无法知道他们去哪儿了。
恐怕是两人反复思考后决定去向的。要是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那就毫无办法了。
也浏览了一下信一类的东西,虽有祝贺两人结婚的贺信,但没有发现写着新婚旅行地点的信。
若是有什么地址录什么的便可询问一下朋友或是亲戚,可桌子抽屉里和衣柜抽屉里都没有发现那类东西。
樱井失望地站起身来,重新环视了一下屋里。
突然他查看起那个书架来。
那是一个小书架,但摆在那儿的书却引起了樱井的注意。
上面有许多有关铁路的书而且是专业书。
“摆着许多有关铁路的书,是加入了同好会什么的吧?”
樱井向站在门口的管理人问道。
“日下都可是在国营铁路工作呀。”管理人探着头说。
“啊?”
“您不知道吗?”
“是国营铁路的职员吗?”
“嗯。国营铁路的职员呀,据说能免费乘坐列车,好位子也能优先弄到手。我去仙台时也曾经请他买过车票呐。”
“原来是国营铁路的人……”
“听说今天结婚的女子也会对国营铁路有兴趣哩,因为据说他们是被作为东京铁路同好会的临时参加者叫去出席会议,在会上认识的。
“原来如此。”樱井点点头。
这下樱井觉得原来不可理解的部分似乎透进了光线。
最不可理解的是犯人企图炸毁夜车的动机。
樱井觉得这动机开始明晰起来。
假定中河英男看上了在同一同好会认识的小山广子。
一天,国营铁路职员日下部作为临时参加者出席了会议。但小山广子和日下部两人相好了,并订了婚。
就中河来说,他颇有一番被国营铁路职员夺走所爱女子的感触吧。
如果两人的新婚旅行是乘“出云1号”的山阴之行,那又会如何呢?
大概在对夜车的仇恨上又增加了对抛弃自己的小山广子的仇恨。
可是,怎么才能调查日下部淳和小山广子选择什么地方去新婚旅行了呢?
7
冰室悠子躺在卧铺上,但怎么也睡不着。
过了好久悠子依旧没有睡意,于是她从卧铺上爬了来,随即披上了外套走到了通道上。
一看手表,已近凌晨一点。
“出云1号”依然继续奔驰在黑夜中。
“冰室小姐。”
她被人喊了一声。原来是十津川。
“怎么也睡不着啊。”悠子说。
十津川点燃了一支烟,然后自言自语地说道:“再过四十五分钟,下一站就是京都喀。”
“时刻表上没有写着,京都是临时停车吧?”
“你很了解呀。”
“是去世的藤代告诉我的呀。他是一个熟知铁路的人嘛。”
“原来如此。”
在两人这样说话的过程中,列车穿过中山隧道正向京都站靠近。
“出云1号”到达的二号月台上看不到一个乘客,只是荧光灯的青白色光芒照射着空荡的站台。
当然车门不开。
立即开始调换机车。
只是站台前才发出着噪音。
到京都为止是东海道干线,已经电气化了,但从这儿往前方的山阴干线尚未电气化,所以要将牵引十二节车厢到这儿来的电机车换成柴油机车。
换上的是一节称为“DD51”的柴油机车。
在青白色的荧光灯下,调换机车的作业在小心谨慎地进行着。
没有下到月台上的十津川当然看不到这作业的情景,他只是从像是在进行作业的声音以及分开、连接时的震动中判断出来。
乘客们似乎都已入睡,谁都没有起来。
悠子将脸贴在车门的玻璃上眺望着月台。
三月二十六日乘同一趟“出云1号”从东京出发的藤代,大概在京部也这样看着月台吧?
悠子一面这样思索着,一面从外套兜里掏出烟来点上了火。
“抽烟吗?”十津川诧异地问。
“是最近抽起来的。”悠子说。
她自己并不认为这是由于失去藤代的寂寞所致。她想干一下新鲜的什么事情,只是从这种心情开始抽烟的。
列车在京都停了七分钟。
马力很大的大型DDSI机车拖着十二节车厢慢慢地启动了。
这时,一直凝视着月台的悠子的眼角里突然闪过一个人影。
8
“出云1号”开始加速向北奔驰。
“你这是怎么啦!表情好奇怪啊。”
十津川问悠子,因为悠子歪着头沉思着什么。
“京都是临时停车,不会有乘客上下车吧?”悠子反问道。
“是的。所以客车厢的门都没有打开呀。”
“可刚才月台上有个人呀!”
“那是调换机车的操作人员吧。”
“不,是在月台的正中间有个人。”
“是个什么样的人?”
“穿浅茶色外套的男人,竖着外套的领子,并且还戴着墨镜。”
“不像是站务员呀。”
十津川说道,随后问列车长松木:
“在京都,除了调换机车以外,还干些什么样的事?”
“装卸行李和供水。”
“装卸行李是在前面那节行李车厢吧?”
“供水呢?”
“当然是给客车厢的水槽供水。”
“怎么干的?”
“沿车站站区内的线路有一条供水用的管道,用它给水槽供水。”
“这样的话,操作人员不会在月台上吧?”
“嗯,不会。”
“那么,如果月台的中央有个男人,那他在干什么呢?”
“不是国营铁路的职员吧?”松木说道。随后又说:
“会不会是来送行的人呢?”
“可京都不会有乘客上下车呀。”
“是的,但偶尔也有一些多年不见的朋友知道在京都临时停车而来站台的。因为是隔着玻璃窗,所以只是看着脸而已。”
“那你看到的大概是这种人吧。”
十津川这样对悠子一说,悠子立即语气含混地说道:
“也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