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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修车厂还在吗? ”科尔贝里问旅馆主人。
“哦,还在昵,而且是同一个老板,已经做了二十七年了。
沿着隆亚耐路一直往下走……“
事实上,老板经营这家修车厂正是二十七年整。他难以置信地瞪着科尔贝里说:
“十六年半以前? 见鬼了,我怎么可能记得? ”
“你没有账本吗? ”
“当然有,”老板义愤填膺地说,“这里可是个正当经营的地方。”
老账本花了一个半小时才找到。老板不肯把账本交给别人,仔细缓慢地一页页翻到当年的那一天。
“六月六号,”他喃喃说,“在这里。从旅馆拖来,没错。油门线坏了。费用总共是五十二点二五克朗,拖车费和修理费。”
科尔贝里等着。
“拖车,”那人咕哝道,“真是白痴。他为何不自己把油门线接一接,然后开到这里来就行了? ”
“你有这辆车的任何细节记录吗? ”科尔贝里问。
“有。车牌号码A ……A ……什么的,我看不清楚。有个油手渍印在数字上。反正显然是从斯德哥尔摩来的车。”
“你不知道是哪一种车吗? ”
“知道啊。福特Vedette 。”
“不是小莫理斯? ”
“如果这里写的是福特Vedette ,那他妈的就是福特Vedette ,”老板不悦地说,“小莫理斯? 有点儿不一样吧,不是吗? ”
在整整半小时的说服和恐吓之后,科尔贝里把账本带走了。
他最后离开时,修车厂老板说:
“好吧,反正这解释了他为何浪费钱叫人来拖车。”
“真的吗,为什么? ”
“他是斯德哥尔摩人啊,对不对? ”
科尔贝里回到橡树区城市旅馆时,已经是晚上了。他饥寒交迫,疲惫不堪,与其立刻开车北上,不如在旅馆过夜。他泡了个澡,点了晚餐。他在等待晚餐时打了两通电话。首先打给梅兰德。
“能不能麻烦你查一下,名单上那些家伙有谁在一九五一年有车? 哪一种车? ”
“没问题。明天早上。”
“还有约兰松的莫理斯是什么颜色。”
“好。”
接着是马丁·贝克。
“约兰松没有开他自己的莫理斯到这里来。他开了另一辆车。”
“所以斯滕斯特伦是对的。”
“你能派人查一下,荷兰人路约兰松任职的那家公司的老板是谁吗? 还有,那公司是做什么生意的? ”
“没问题。”
“我大概明天中午就回来。”
他下楼到餐厅吃晚餐。坐在那里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来,十六年前自己也在这家旅馆住过。当时他在办一件出租车谋杀案。
那件案子三四天就破了。要是当时他有现在所掌握的资讯,八成可以在十分钟内就解决特雷莎案。
勒恩一直在想奥尔松,以及他在约兰松购物袋的垃圾里找到的餐厅账单。星期二早上他灵机一动。他习惯在心里有事的时候去找贡瓦尔·拉尔森。虽然两人相处的状态绝对称不上和睦,但在工作上却能互相适应。勒恩和贡瓦尔·拉尔森是朋友。
很少有外人知道这件事,要是他们知道这两个人的圣诞和新年前夜都一起度过的话,一定会更加惊讶。
“我在想那张写着bf的纸,”勒恩说,“梅兰德和科尔贝里在搞的那张名单上,有三个人有同样的缩写。本·弗罗斯滕森、本特·弗雷德里克松和比约内·福斯贝里。”
“所以呢? ”
“我们可以仔细查查这些人,看有没有人长得像奥尔松。”
“你能找到他们吗? ”
“我想梅兰德可以。”
梅兰德的确可以。他只花了二十分钟就得知福斯贝里在家,并且午餐后会进城到办公室,十二点钟他要和客户在大使饭店一起吃饭。弗罗斯滕森在索尔纳有一家电影工作室,目前则在阿勒·马特森的电影里演个小角色。
“弗雷德里克松可能在‘十点咖啡馆’喝啤酒。每天这个时候他大都在那里。”
“我跟你一起去。”马丁·贝克出乎意料地说,“我们开蒙松的车。我另外派一辆车给他。”
不出所料,艺术家兼闹事者本特·弗雷德里克松正在旧城的啤酒馆里猛灌,他非常胖,留着纠结的红髯和灰色长发。他已经喝醉了。
在索尔纳,片厂经理带他们穿越蜿蜒的长廊,来到一个大摄影棚的角落。
“再过五分钟弗罗斯滕森就有一场戏。”他说,“这是他在整部电影里唯一的一句台词。”
他们站在安全的距离之外,前面堆着乱七八糟的电线和布景,但在无情的聚光灯下,仍旧可以清楚地看见场景。
“准备! ”导演吼叫,“安静! 开拍! ”
一个带着白帽、穿着外套的男人走进灯光下,说道:
“早安,夫人。我能帮您什么忙吗? ”
“停! ”
重拍了一次又一次。弗罗斯滕森把这句话说了五次。他瘦小头秃,眼睛和嘴角会紧张地抽搐。
半小时后在石得桑,贡瓦尔·拉尔森把车停在距离比约内福斯贝里家大门二十五码外的地方。马丁·贝克和勒恩挤在后座。车库的门没关,他们看见里面停着一辆黑色的大型奔驰车。
“如果他不想午餐约会迟到的话,”贡瓦尔·拉尔森说,“应该要出发了吧。”
他们等了十五分钟,前门才终于打开,一个男人出现在门口,还有一个金发女子、一只狗和一个大约七岁的小女孩。他亲吻女人的面颊,把小孩抱起来香一个,然后大步走向车库,上车开走了。小女孩送了一个飞吻,笑着说了些什么。
比约内·福斯贝里体形高瘦,五官端正,面容开朗,英俊得像是女性杂志中小说插图的男主角,他的皮肤晒成古铜色,举止悠闲直爽。他没有戴帽子,穿着一件宽松的灰色大衣。他的头发呈波浪状,往后梳得服帖。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四十八岁还要年轻。
“挺像奥尔松的,”勒恩说,“特别是身材和穿着——我是说大衣。”
“嗯,”贡瓦尔·拉尔森咕哝,“不同的地方在于,奥尔松的大衣是三年以前在拍卖场花三百克朗买的。这家伙的大衣八成要五千克朗。但舒利那种人看不出来。”
“说老实话我也看不出来。”勒恩说。
“但是我看出来了,”贡瓦尔·拉尔森说,“幸好这世界上还有人看得出东西的好坏。要不然塞维尔街。干脆全部改成妓院算了。”
“什么街? ”勒恩惊愕地问道。
科尔贝里的行程完全被打乱了。他不只睡过头了,而且天气更加恶劣了。到了下午一点半他才到林雪平北边的一家汽车旅馆。他喝了一杯咖啡,打电话回斯德哥尔摩。
“怎么样? ”
“到五一年的夏天为止,只有九个人有车,”梅兰德回道,“英瓦尔·本特松有一辆新的福斯。鲁内·本特松有一辆四九年的派克。肯尼斯·卡尔松有一辆三八年的DKW 。奥韦·埃里克松有一辆旧的欧宝Kapitan ,是战前的车种。比约内·福斯贝里有一辆四九年的福特Vedette ,还有——”
“等等,还有别人有这种车吗? ”
“Vedette 吗? 没有。”
“这样就行了。”
“约兰松的莫理斯原来是浅绿色的。当然,他拿到那辆车时可能重漆过。”
“好。你能把电话转给马丁吗? ”
“还有一件事。约兰松在五一年夏天把他的车送到废铁场去了。这辆车的注册记录在八月十五号撤销,就在约兰松接受警方问话之后一个星期。”
科尔贝里又投了一克朗的硬币,不耐烦地想到眼前还有一百二十七英里路。天气太坏,开回去还得花几个小时。他懊悔没把账本送上昨晚北上的火车。
“喂,我是贝克督察。”
“嗨,那家公司是做什么的? ”
“我想是销赃的,但没办法证实。他们有几个巡回业务员,到各省去卖衣服之类的东西。”
“老板是谁? ”
“比约内·福斯贝里。”
科尔贝里想了一会儿,然后说:
“叫梅兰德把全部力气放在福斯贝里身上。问一下耶尔默,看看我回来的时候他或是其他人会不会待在实验室。我有需要他分析的东西。”
到了下午五点,科尔贝里还没回来。梅兰德轻敲马丁·贝克的门,走进了办公室,一手拿着烟斗,另一只手里是一叠文件。他立刻开口说了起来。
“比约内‘福斯贝里在一九五一年六月十七号结婚,娶了埃尔莎·比阿特丽斯·霍坎松。她是商人芒努斯·霍坎松的独生女。霍坎松做建筑材料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