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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不过是契机,她心里长久以来一直有一个黑洞,每次孤单的时候那个洞就更深一点,一点点的积累,一点点的压抑,终于到了临界点,她发现自己当年是那么的傻,竟然放弃了一个最值得保护的东西。不再为情所困的她如愿得到了恣意与更洒脱的生活,可是这个代价却是永远的失去他,十九岁的叶一然竟然觉得那些比他更重要。有些事已经不是用后悔来表达了,那种绝望,看不到边的绝望。
于是她用最快的速度让自己好起来,在能下床的那天就恨不得一下子飞到他的眼前,不管前面还有什么等着自己。
“现在你就像那时的我,但是即便是那么讨厌的我都比现在的你强,毕竟我愿意重新面对我心里的那个坎,当我明知道自己已经过不去的时候,我就做好准备去重新面对它,而不是像你现在这样一味的逃避,我曾经逃了八年,你呢?你要逃多久?”
楚砚不说话,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
“小然,你比我幸运,我已经没有面对的资格了。”他终于开了口,半响才转过头,“那天你也看到了,她现在生活的很好,而且现在……还有了孩子,她过得很好,你瞧,离开我她变得更好了。”他的眼眶发红,这样坚毅的人也不过是遇到心头最伤的东西。
叶一然第一次觉得自己那么幸运,几乎是小跑着来到墨玉眼前。墨玉似乎有些诧异她的突然出现。医院走廊里安静,他听见她急促的呼吸。
“程墨玉,谢谢你!”
墨玉奇怪的看她钻进自己怀里说了句这样的话。这里是医院,他穿着白大褂,周围不是同事就是病人,他面皮微微发烫,虽然她声音不大,可是还是能让周围的人听个真切。
“程墨玉,我爱你。”
她扬起声调大声说着,那声音放大了好几倍冲进他的耳膜,那要拉开她的手瞬间转了方向缠上她的背。周围的人都在笑,墨玉看见了,可是依然没有松开手。
有一种感觉又回来,眼前的女人又和当年的那个少女重叠在一起,她也曾经这样肆无忌惮的大声喊,她从没觉得这样做会不会丢脸的,以前的他心里甜蜜,可脸上却要摆出不赞同的样子,可是现在他的心头脸上都是甜的。
第四十一章
楚砚要有人照顾的,她蹲在水产摊子上选鱼,头也不回的说。
程墨玉没说话,只是掏钱递给老板。
晚上的时候,他拿着遥控器漫无目的的选台,偶尔看似不经意的瞥一眼厨房忙碌的身影。
她拿下围裙坐到他身边,看着他依旧机械性的选台。
“我认识楚砚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么脆弱,像一个需要人保护的孩子。”她伸手夺过他手中遥控器放到一边,拉来他的手交握着。
“谁都有软弱的一面。”他看着停下的那个台正上演一档综艺节目,几个主持人均是满面红光的逗着台下的观众捧腹而欢。
她拿捏着他脸上淡然的表情,偷偷发笑。“毕竟是朋友,能帮的时候我得帮一把。”
“应该的。”
“吃醋了?”
哑然看了她一眼,挣脱她的手拿过扔到一旁的遥控器,淡笑着不说话。
一然看着他嗤嗤的笑。
这人呀,总是这般,嫉妒也可以安安静静的,可她心里却无比畅快。
趴在他耳边悄声说了些话,男人脸上的笑意渐渐变得恬淡自然许多,不复刚才那般生硬。
转了一圈的频道又回到刚才那个综艺节目上,主持人依旧疯闹耍宝。
她看着看着笑出声来。
楚砚没想过能在这里遇见她。再见面的时候她穿着宽松的罩衫,高挑的身材显得纤细,丝毫看不出怀孕女人该有的样子。
也许是还不到时候,他默默得想。
就这样面对面的遇上,想佯装没看见都来不及,便只好打了招呼。他在她眼里竟找不到一丝巧遇的惊讶,仍是一派素然,于是也暗暗沉了心情。
“怎么病了?”找了块安静的地方坐下,她问。
“小毛病,过几天就出院。”楚砚轻描淡写得带过身体微恙,抬头看她却发现她眼瞳黝黑,盈盈发亮,面孔却是极温柔的。
此后两人便是无话了,可谁也没有打破这种不寻常的沉静,只是坐着。
这一方的静默终于被打破,一个孩子跑到两人脚边拾起不知何时在这里的气球复又跑远。
她看着他的侧脸,神色淡淡。“楚砚,我现在过得很好。你呢?”
一身病服的男人苦笑着:“我也过得挺好。”
她露出无奈的笑,“这样算好?”
当然算好的了,比当年的自己好太多了,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女人叹了口气,难得的忧愁了眉头,“你快点好起来,其实你心里很清楚,这样为难自己一点意义也没有,什么都不会改变,我已经是现在的我,而你,还是过去的你。”
楚砚想抽烟,下意识的摸了摸口袋,什么都没有,连口袋都没有。
“记得么?我原来说过的,我不可能一直等你。”
是啊,她好像说过这句话,但是当时他在做什么?晚归,酒醉,昏昏沉沉倒在床上,他似乎真的记得那个素白的身影立在床头轻声说着不可能一直等他,可他那时想,不想等他就自己先去睡好了,他并不需要她照顾自己。
楚砚一直觉得这个女人从未爱国自己,可他爱她,真的喜爱,把她放在心尖上。可她总是那般清清淡淡的,所以他害怕,怕自己的这种热情扑在冰冷的铁板上,于是渐渐收敛,可心里的那团火依旧烧着,反而被压抑的越来越旺。时间久了,那种情也渐渐走了味道,变成幽怨与算计,计较的多了变不是爱了。可他拖着,他从未想过离婚,从未想过他们会分开,即使那么冷漠的对持,可他总觉的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慢慢磨合,这种自以为是被她的一纸离婚协议所打破。
他看着已经签好一方名字的文件,没有一丝犹豫也大笔一挥,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不可能在她面前流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可是钢笔划下的一瞬间,那个人的世界轰然崩塌,里面全无颜色,一片灰白,没人发现,除了他自己。
他用了一年时间疗伤。那一年,他经常故意醉酒,晚归,却再没有人立在床头说着不想等他。他搜遍了家却再也找不到她的任何痕迹,她离开的记彻底,一丝一毫都没留给他。
再后来,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彻彻底底的败了,终于熬不住的思念让他安排人调查她的踪迹,他那时天真的想,如果找到她哪怕放弃这些可笑的骄傲和尊严,如果她不爱他,他可以努力的让她爱上。
他花了高价,雇了最有效率的人,没出半月就给他带来了结果。他还记得那人把他想知道的所有东西都放在一个纸袋中,他没有错过那个人放下纸袋时露出的一丝无奈和欲言又止,那个人让他等自己走后再打开看,他依言照做,之后过了很久他才想明白原来那个人为他保留了最后一丝脸面。
纸袋中装着很多照片,满满都是她,少有的几张沉静,大多是恬静开朗的表情,有几张身旁明显有个男人,资料上写着那个人是她现在的爱人。
他想自己也许疯了,那个晚上他看着这些看了一整晚,然后又叫了那个人继续做着这些不光彩的事,有时就只是看着她的照片就能发愣好久,直到上次偶遇,她笑着告诉他自己快要当母亲,那个晚上,他看了最后一次照片,知道这种事该停止了,突然心里澄明起来。
“有些话我总是要告诉你的。”她的神色平静,看不出任何悲喜,仿佛只是诉说着一件与己无关的往事。“我是爱过你的,在我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时候。”
他一动不动,仿佛被触及了穴道,就连呼吸都僵掉。
“后来我又不再爱你了,在你一次次晚归,醉酒。而我说着不会一直等你的时候。”
……
楚砚回到病房的时候,发现叶一然和那个男人一起等在那里。
小然还是依旧的热忱,忙着给他端来热腾腾的鱼汤,身旁的男人沉静的坐在那里,眼睛里仿佛也扬着沉静的笑意,周身倜傥,无一丝不雅。
她在外面接电话,两个男人多少有些尴尬的相待无言。
楚砚犹豫了很久,终于说出一句话来,“她很爱你。”
对面的男人微微低了眉眼,轻声说着我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