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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不怕被别人把老婆拐走,他是怕你把他的老婆拐走啊。哈哈……”简世平刺耳的声音引得众人侧目。正在给父亲看女儿照片的商墨丝,不禁抬头看了看显得有些恼怒的蔚朗。
“哈哈,不过说起来,蔚贤弟呀,你年纪也不小了哦。也是该考虑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了呀。”商维贤及时地制止了一场无谓的争吵。“你要是看上了哪家的千金就跟老夫讲,我想这点面子朋友们还是会给的吧。”
“多谢商老费心,小弟自觉现在还未能使永利走上正轨。何况眼下时局动荡,还是等一切安稳了再说也不迟啊。”
“蔚大哥说得是啊,还是不要太早结婚好。你们看我现在,就是有时候要去出诊,她也要罗嗦个没完啊。”
“哈哈……哎呀,看来我们真的是老啦,不能和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比了。我们啊,就只剩下吃饭睡觉咯。呵呵……,偶尔啊想要打打麻将,消遣、消遣,也找不到人啦。怎么样,待会儿吃了晚饭咱们来打八圈,好不好?”
“只要商老愿意,我随时奉陪。不过,不要忘了,要看我们的姚大医生同意不同意哟。”
“我倒是没什么,关键还是商老的身体啊……”
“哎呀,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我大哥他不就是想要把他那新买的玩意儿,拿出来给大家伙儿瞧瞧吗?顺便再让咱们贴补一下。你怎么这个都不明白呀!是吧!大哥!哈哈……”简世平放肆地笑着,等着谁来和他吵一架。今天被那个温姨一搅和,害得他没能摸到翠儿的脸,弄得他浑身不舒服。
“呵呵……,还是老弟你了解我呀。怎么样,姚医生,你就答应了吧。”
姚经义无可奈何地耸耸肩:“好吧。不过吃了饭以后,你一定要吃药。而且保证在12点以前上床睡觉。”
既然医生都这么说了,其他人当然不会再争辩什么了。温姨适时地前来告诉大家,晚餐已经准备好了,随后领着众人向餐厅走去。
嘁嘁,他们马上就要打牌了,他们马上就要看到了……一抹残忍的笑容闪过嘴角。
第一章 血色骨牌 第三节 传说中的天糊
休息室里,昏黄的灯光让人觉得懒洋洋的,尤其是刚吃过墩子巧手烹调的精致美食以后,更是如此。姚医生一面和商维贤闲聊,一面督促他吃药。简世平躺在沙发上,半闭着眼睛哼着小曲,枯槁的手指敲着扶手,不紧不慢地打着拍子。商墨丝将酒递给简世平,简世平瞧了她一眼,打着拍子的手并没有停下来。商墨丝一言不发,轻轻将酒杯放在了他身旁的茶几上。
阳台的门敞开着,此时已是漫天星光。蔚朗修长的身影斜靠在门边,衬着夜月透出一丝忧郁。一只手悄无声息地递来酒杯,传来幽暗的香气。蔚朗侧身接过酒杯,含笑的双眼带着愁闷。商墨丝避过他的眼神,抄手端着酒杯,靠向门的另一边。夜色掩映下的树丛中,仿佛有无数魑魅魍魉暗自涌动。
“哎呀,姚大夫啊,我这个病人还算听话吧,啊,哈哈。”商维贤洪亮的声音打破了令人不快的沉默。
“商老,您取笑我了呀。呵呵……”姚经义心领神会,也大声打起哈哈来。
“那我现在可以……啊,打牌了吧。”
“可以,可以。您都把药吃了,我还能反悔吗?呵呵……不过不能太晚哦。”
众人围至桌前,商墨丝小心翼翼地将一个精致的雕花漆盒放到桌上。暗红的漆盒上,雕刻着盘根错节的花草,象是凝固已久的血液里冤屈的怒放。
盒盖打开的瞬间,引来了啧啧的赞叹声。
“哎哟,真是漂亮啊。光是看着,就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摸摸……”
“嘿嘿,商老大,你舍得把这么贵重的东西拿出来给咱们玩儿啊?”
“不就是个物件么。不管它多贵多便宜,要是没人用它,没人看它,不就成个废物了吗?”
商墨丝淡然一笑,将目光转向蔚朗。蔚朗抿紧了嘴唇,面色凝重,双眼死死地盯着桌上的牌。
“蔚老板,你这是什么表情啊?你不会没见过这些牌吧?它们可是你卖给商老大的哟。”简世平显然也注意到了蔚朗严峻的神情。经他这么一说,商维贤和姚经义也一齐看向蔚朗。
“是的。我……的确没有见过这些牌。”蔚朗一面仔细查看手中的牌,一面说道:“你们看,这个牌虽然也有玉质的圆润,可是对着光看的话,却没有玉的通透。怎么看,都让我觉得是象牙做的牌。”
“可是象牙不是应该是雪白的吗?怎么可能呈现出这种蜡黄与丹赤的颜色呢?”
“那是因为在特殊的环境下,使它产生了变化。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血色骨牌。”
“哈哈!蔚老板果然是个精明的生意人啊,连传说都搬出来了。哼!我看啊,你分明就是欺诈!想用这种一文不值的烂骨头,蒙人家商老大白花花的银子啊!”简世平刺耳的声音不但没有令蔚朗愤怒,反而让他释然起来。
“简老板,如果你说这个是一文不值的东西,那你就真没什么见识了。十几年前,就曾经有人出价二十万两,要买这副骨牌。当时我和贾老板还有店里的其他伙计四处寻访,都没有能够找到它。所以,如果你要认为我是在讹商老的银子,我现在就可以用原价把它买回去!我蔚某不才,虽然比不上简老板精打细算,可这一进一出的帐我还算得清楚。十三万虽说不是个小数目,不过我蔚某人还随时周转得过来。”听蔚朗这么一说,简世平目光一闪。
蔚朗起身向商维贤躬身道:“商老,这副牌究竟是怎么出现在这里,又如何调换了原来的牌我的确是不清楚。不过,如果商老愿意,我这就将它买回去。”说着,蔚朗拿出了支票簿,准备添上金额。商维贤略一迟疑,按住蔚朗的手笑道:“唉,蔚贤弟啊。你我相交多年,说句不中听的话,如果没有我,你也没有今天的成就。我相信你的为人,相信你不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何况,当年我也听贾老板提起过这个事情,这副牌的确价值不菲啊。哈哈,如此说来,我是赚了啊。哈哈,来来来,大家坐下,打牌。别扫了兴致啊。”
“商老大啊,你果然是个有福气的人啊,这样的好事居然也能被你撞上。”简世平蹩着嘴,气恼地坐了下来。
“呵呵,我早就叫你跟我一样,皈依佛门,你就是不听啊。平常啊,还是要多作善事,多积点阴德啊。”商维贤开始动手洗牌。
“商老啊,我看还是不要用这副牌比较好啊。”蔚朗依旧站着,面露难色。
“为什么?你是怕我们弄坏了商老先生的宝贝啊?”姚经义笑问道。
“不是,据说,这副牌很邪呀。”
“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相信这等鬼神乱力之说啊?”
“呵呵,鬼神之说也不可不信。但是我等善男信众,平日里行善积德,没作什么亏心事,自然有神灵庇佑,哪怕这些邪魔外道呀。”商维贤笑着,招呼蔚朗坐下。
“哼!”简世平一声冷笑:“左右也没人唱曲儿,就委屈蔚老板跟咱们讲讲这牌怎么个邪法。反正和商老大打牌,咱们也只有陪钱的份儿,赚个故事来听听,解解闷儿也不错啊。哈哈……”
这当口,小翠端着托盘往里送糕点、水果。商墨丝冲她摆手,示意她将东西搁在一旁,自己亲自动手为众人斟茶倒水。收拾好后,她搬了张椅子,在简世平身旁坐下。
骨牌碰撞出唏哩哗啦的声响,在简世平等人的催促下,蔚朗讲起了关于这副骨牌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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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嘉庆年间,虎山县有一姓段的师傅,因排行老二,被人称为段二师傅。这个段二,幼年时将祖传的雕刻手艺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少年时外出遍访名师,将各类雕刻技法融会贯通,自创了别具一格的雕刻手法。从他手里雕出来的物品,无不栩栩如生、惟妙惟肖,其精妙的构思与布局更是巧夺天工,令人叹服。一时间他声名雀起,达官显赫们,无不以拥有一件他的雕刻品为傲。
当地有一位苏姓的财主,因其有事犯在了官府,便想让段二师傅雕几件物事,好拿去打通关节。他听说道台大人极好麻将,便差人用重金购置了一批象牙,命段二将其制成麻将。因之前还有许多订制的物品没有完成,段二便拒绝了苏财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