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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起先以为是他的,可后来我才知道那不是他的。”
“后来呢,你做些什么?”
“后来我拿去一块布,把盒子擦干净了,我以为那上面可能有指纹。”
“你说不是他的,你为什么要擦掉指纹呢?”
“因为……因为他昨天晚上挂电话给我,他说,他在比克林堡,可是我认为他说的不是真话,我就……爸爸!我说不上为什么,别问我了,我说不上!我只觉得我应该保护罗伊,我只知道。这最重要……”
乔治·奎连突然觉得他非常非常虚弱,他想他的道路已经走到尽头了,如今一切全完了!
“你是说,到后来你才认为那只烟盒不是罗伊的,是吗?”他有气无力地问。
“爸爸,我说不上,我也弄不明白是不是他的,他早上来这里,我故意问他要支烟,他反应很自然,他拿出那个银烟盒,可是……可是后来,他走以后,我忽然记起来这只烟盒为什么没有心和箭的图案,我……”
“罗伊现在呢,他在哪儿?”
“可能在旅馆里,他说他要洗个澡,睡一会儿,等下他会来我们家。”
“等下你不要对他提起这件事。”奎连说:“也不要对别人说。”
“爸爸,对不起你。”贝丽尔低下头。
奎连诧异地望着她,好象望着一个完全陌生的女子。
“我把事情弄糟了,是吗?”她轻声问。
“是的,很糟糕!”他从喉咙间咕哝着,走出了房间。
他心神恍惚地走向自己的汽车,车门依旧敞开着,他不禁联想起还只在数分钟之前,一场风暴竟把他的生活道路冲出一个大口子,现在连他本人,也将被这场风暴毁掉了。
他又生出另一层忧虑,该怎样对妻子玛莎说呢,如果自己遇上麻烦,或是丢掉了工作的话。
奎连坐进车子,小心地把那片纸样夹进记事本中,他想应该把它压乎整一点。就在这时,他忽然又生出一个念头。
他自己也不明白做了些什么,他从记事本上扯下一张纸,用手一点一点地撕出另一张纸样,形状大小与原来的一张差不多,只是稍长二点,也窄了一点。他只有利用这张假纸样交给沃尔伍斯才能把贝丽尔从谋杀案的纠葛里拉出去。
他开动汽车,径直向县办公楼驶去。
地方检察官的办公室里,聚集着一群当地名流。马丁·沃尔伍斯坐在检察官的座位上,《新闻报》的发行人莱昂斯坐在长桌的另一头,他正在草拟一条消息的标题。奎连在旁边,瞧见他这样写:
警长昏庸无能,凶手遭遥法外——犯罪学专家作如是说
拉什·麦德福特站在沃尔伍斯身后,笑吟吟地,不断地点头称许。看样子他不仅对犯罪学专家说过的话表示赞赏,而且对专家还没有说出来的意见也表示赞赏。
约翰。法哈姆挺直腰身坐在专家右边,他充满敬意地注视着专家的脸。奎连暗想,这个法哈姆还不曾对那个人或那件事表示过如此的心悦诚服。此人几个月前卖过一匹马给贝克特,据说那马才12岁,可是奎连认为至少有……
“乔治,纸样带了没有?”麦德福特问道。
奎连翻开记事本,只有他自己察觉得出来,当他把纸样递给沃尔伍斯时,他的手轻微地抖动着。
“是这张吗?”沃尔伍斯说,奎连瞧见,当人们把目光投向这位专家的时候;他那副神气毫无必要地装作很威严的样子。
奎连点点头。
沃尔伍斯翻夹复去地观看这张小纸片,他对莱昂斯说:
“哼,你瞧,这就是个例子,我不是说过;他们办事多么荒唐,真是愚不可及!你说,这算什么证据,纸上没有任何标记,什么也没有!警长和这位助理警长当时就应该在这上头签个名才对,才不至于出错,否则,要是给换了一张怎么办?这根本不足为凭,辩护律师会说,这是假的,是伪证,真的早被人换过了,不是吗!
沃尔伍斯也斜着眼睛瞧奎连,递给他一支笔说:“在这纸片上签个你的名字,开庭时人家才会认…这是你提供的证据。”
奎连俯向桌子,微微颤着手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现在我宣布”沃尔五斯说“我们要把这张纸样复印一些分发给本县所有的加油站和汽车修理铺。麦德福特先生,这张纸样请你妥为保存,别让任何人碰它。”
奎连说“还有事吗?要是没有,我先走一步”
《新闻报》下午5时出版,人人都在议论这起案件该报头条的大标题是——
地方检查官特邀犯罪学家来主持侦破事宜
奎连是在自己办公室里读到这份报纸的。他发现莱昂斯在采访专家沃尔伍靳回去后,改写了原来的标题,现在副标题是这样写的:
专家说:侦查手段过时,凶手乘机溜掉
版面左边,还印有一幅奎连交给沃尔伍斯的纸样照片,照片说明为“这是凶手汽车的轮胎?”官方要求读者协助寻觅这辆右前轮车胎有残缺的小轿车。
奎连读了这篇捧道,文章使用的语声相凿尖刻,有关整个事件的描述是不公正的。这使他更如感到不安。
比尔·艾尔顿推门进来,“你好呀。乔治,有新闻吗?”
“你看过报纸没有?”
警长点头说:“看来我们的处境不太妙,是不是?”
“是这样。”
“你见过沃尔伍斯没有?”
“是的,见到他了。”
“他……怎么样?”
“看来很有点本事的样子!”奎连回答。
“友好吗?”
奎连没有吭声,眼睛瞧着地下。
警长微笑了,“我是说对你态度怎么样?”
忽然奎连抬起头来望着警长,“比尔,我有话要跟你说。”
“好了,以后再说吧,我们正忙着呢。”警长说。
“就是跟这个案子有关的事,也和我个人有关。”
“如果是和你个人有关的事,还是以后再说吧。你听着,”警长不等奎连往下说就打断了他,“我又找到了一些线索,那姑娘名叫伊丽莎白,住在圣罗多弗,她的母亲名叫爱尔维拉,你听说过这个名字吗,乔治?”
奎连摇着头。
“我可有点印象。”警长说:“姓赛的人不多,我们得回办公室去查一查旧报纸。你查《晨光记事报》乔治,我查《新闻报》我们可能会找到有关她母女的线索的。记住,要查‘个人简讯’栏。”
“那样查,要查到什么时候呢!”奎连表示反对。
“该不会超过两、三个小时。”警长说。
“两、三个小时!”奎连叫起来,“你呀,我们该做点。正经事才对。你知道,检察官弄来了一个什么犯罪学专家,《新闻报》又用那么难听的话说你,你还有空花两、三个小最时来查报纸!”
他们正说之间,门被推开来。拉什·麦德福特跨进办公室,身后紧跟着马丁·沃尔伍斯。
“警长。”地方检察官说:“来,认识一下马丁·沃尔伍斯先生。”接着他不大高兴地说:“我们找你一个下午了。”
“我到外地去了一下。”警长说着把手伸向犯罪学家。
“啊,欢迎,你好!”
沃尔伍斯伸出手稍微握了握。
检察官开始一本正经地说:“警长,希比田庄发生的凶杀,是一件极其严重的恶性案件,选民们不能容忍,嘿,由于因循守旧,不动脑筋而让罪犯消遥法外。因此,应本县许多著名人士的要求;本检察官特地请来了马丁·沃尔伍斯先生——著名的犯罪学家。”
警长欢喜地说:“好啊,不过请问,犯罪学家是干啥的呢?”
麦德福特的脸涨得通红,“他是专门研究凶杀案的,他会教你们警察应该如何抓获罪犯!”
“哦,那真是太好了!拉什,我一向欢迎别人向我们提忠告或是提建议——也许,沃尔伍斯先生要给我们提什么建议吗?”
“不,他和我一道工作!”麦德福特严肃地说:“他正在主持侦破这个案子。”
“噢,”沃尔伍斯说:“可以说我差不多就要破获这桩案件了。”
“是吗!”警长欢叫道,他充满热情地:“那么请坐呀,伙计,干嘛都站着。”
犯罪学家对警长的盛情不予理睬,他说:“我想你压根儿就没有考虑到应该查一查那只香烟盒的主人?”
“噢,是这样,我还不明白……”
“我可以告诉你,”沃尔伍斯打断他的话,“本地的珠宝店没有卖过这种烟盒——我只花几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