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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力思考,吻住那嘴唇,吮吸起来,火热的欲望自下腹燃烧。
长长的头发像是海藻一样,缠住他,他自愿在这欲望的海水中沉溺。
一只湿冷的手滑向他的下腹——
等等!等等!那弯清丽圣洁的新月不会这样做!
他猛地打了一个激灵,从睡梦中惊醒。
黑暗中,果真有一个女人,散乱着头发,赤身缠着他,急切地吻着他,娇喘着,空气内弥漫着一股欲望的炙热气息。
他吓出一身冷汗,浑身冰冷,吃惊地一手推开她,大喝一声:“是谁!?”
清月苏醒过来,不知自己趴在桌上睡了多久,半边身体压得发麻,白色地毯上,已经湿了一大片,不知是眼泪还是酒。
应该不是酒,她看一看桌旁的酒瓶,正端端正正地放着,她不禁惊叹起来:唉,原来自己有这么多的眼泪。
幼时读《红楼梦》,林黛玉是绛珠仙子转世,为了报答神瑛侍者的灌沐之恩,所以倾一世的眼泪回报贾宝玉。
那么自己呢?又是为谁呢?
她伸一伸麻木的右臂,揉一揉脸,才三点半钟,睡了这样久,天还没有亮,站起身,走到露台。
晶莹的月亮已经向西倾,天空呈一片深孔雀蓝色。广阔的长江在月夜中,沉静地酣睡着。
她深叹一口气。
夜风清凉,吹拂起她紫灰色的丝质睡裙,露出她雪白的手臂,有一点冷,她双手环抱住自己。
“像你这样美丽的女人,怎么还会在深夜里失眠叹气?”一个男人低沉声音响起,在夜深人静中格外的清晰,像是在她耳边低吟。
她吃惊地掉转头:隔壁露台一位年轻男子正笑吟吟看着她,虽在夜色中,清月仍清晰地看见对方健硕的身材。
露台间距离只有三四米,那男子光着精赤的上身,筋肉饱满,肌肤映着月光,发出缎子般的光泽。
清月忽然不好意思起来,她偏过头,不敢再去看那美好的肉体。
“说呀,告诉我呀,是什么伤心事让你脸上印满泪痕?”那男子趴在露台上,将头倾向清月的方向,那张脸在夜色中模糊,可是精赤的肉体却有说不出的诱惑力。
她低头,向后退去,直到自己整个后背贴在雕花栏杆上。冰冷的铁栏杆抵住她滚热的身体,这才冷静下来,抬起头,却发现隔壁的阳台空无一人。
难道自己酒喝多了?她用力地揉一揉眼睛。
还是男狐仙发觉她内心空虚寂寞,特地化作俊男来吸食她的灵魂和精血?
她在夜风中站了许久,隔壁阳台仍是一片空寂,只有几盆枯萎的花草在简陋的花盆中随风颤栗。
唉,有点形象,好不好?难道当真饥渴成这样?
她嘲笑起自己,转身进了房,躺在浅紫色蚕丝被上,还来不及感叹,酒力未散,一翻身,就进入了梦乡。
☆、第八章 奇耻大冤
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她抬手一看腕表,大呼一声不好,赶紧下床梳洗。
客厅内,宋太太正和保姆赵阿姨交代做菜的细节,一见清月立刻拉长脸:“昨晚又喝酒的吧?瞧你那张浮肿的脸。”
清月来不及对着镜子梳妆打扮,湿淋淋地从浴室出来,随手在衣帽间拿了一件新裙子,一边穿一边向大门走去。
宋太太生气了,数落道:“你瞧你什么形象,一大截腰还露在外面,拉链还没有拉上。”说着走过来帮她拉衣服,定睛一看,叫道:“要死了,这是我送给张阿姨家媳妇的衣服,脱下来,快脱下来!”
“来不及了,妈妈,我已经迟到一个小时了。”清月这才看清身上的衣裙:这不是她的风格,五彩斑斓的颜色,窄窄裙身勾勒出丰润身材,后背还开了细细的一条缝,若隐若现露出雪白的肌肤——可是时间来不及了,她顾不上再换,从鞋柜中取出一双白色镂空凉鞋就跑了出去。
阳光炽热,直射在她胸口那一朵鲜红的抽象花朵上,她觉得自己的心突突跳个不停。
怎么回事?她摇一摇头摆脱不好的预感,开着车,一路焦急地来到公司。
一踏进公司大门,众人便将目光投向她,她脸有一点红,微微低了头:唉,真的是穿错了衣服。
助理黄芳焦急地跑来,急切地说:“宋经理,你可来了!蒋总正在找你呢。怎么打你电话也打不通呢?”
她一惊,这才想起昨天她这个“未婚妻”和冯公子在机场扔下蒋总那一幕——她的手机丢在了冯公子的车里。
玩忽职守。
与冯公子“私奔”。
酗酒迟到。
完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她的脸发烧一样,低声对小黄说:“我这就去见蒋总。”
走到蒋玉屏的办公室前,再三鼓起勇气,这才敲门。
“进来。”蒋总声音仍然柔和。
她微微放心,走进办公室。
整间办公室设置细腻柔和,女性的痕迹随处可见,墙壁上挂着一束束色彩清淡的干花,青色的纱窗帘垂到地上,在强烈的太阳光照射下,整个房间都反射着淡淡的青色,十分清凉。
清月却感觉背脊有汗,嗓子发干,她轻轻地喊了一声:“蒋总。”
“嗯。请坐。”蒋总背着落地长窗而坐,太阳光透过青纱,在她身上投下了光晕,她又穿了一件缀满晶片的黑裙,整个人在光中闪烁。
清月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听着声音还觉得轻柔如平时,她吊着的心稍微放平。
“昨晚去哪里了?”
“在家喝酒。”她如实回答。
“哦。难怪早上会迟到。”声音中竟然满是理解的语气:“喝什么酒?”
“白兰地。”心情不好的时候,喝两杯确实能让她放松,有助入睡。
“为什么不喝红酒?”
“不够烈。”清月简短地说——自己内心深处永远不是淑女,缰绳栓不住的烈性。
“以后喝点红酒香槟好了,女人喝惯了烈酒,就有失女人味。”蒋总淡淡地说,站起身,她那身亮晶晶的黑色衣裙如此闪烁,衬得她的脸色更加灰败。
只见蒋玉屏紧盯住清月问:““昨天在机场,我亲眼看见他背着你跑的,然后你们去了哪里?”
不是背,是抗,是抢,像奴隶社会抗女奴,好不好?
一提昨天的事情,清月的整张脸涨红起来,内心充满愤怒不平。
蒋玉屏看她一脸羞涩的红晕,顿一顿继续说:“我知道,昨晚是你陪洪健一起的,能不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什么?陪冯洪健睡觉?!宋清月忽地一下站起来,目瞪口呆地盯着蒋玉屏,大声地叫道:“你乱说什么?”急切中她忘记了下属的礼节。
蒋玉屏也不去辩解,从桌下拿出一件海蓝色衬衫,淡淡地说:“洪健床上发现的。”
该死的臭男人,带走了她的衬衫,还拿上了床,拿上床干什么?做手帕吗?她盯着那件衬衫,眼睛都快着起火来。
蒋玉屏见她沉默,以为物证确凿,急切说道:“清月,我不是干涉下属恋爱。可是,你是知道的,我只有他这一个弟弟,你??????”
“放心,蒋总,我知道自己高攀不上。”清月打断她的话,平静地接口道。
“我只有这一个弟弟,你??????”后面会是:“你很好,但是你结过婚,又是单亲妈妈,所以??????”
宋清月心中冷笑:好不好的,她这个单亲妈妈去招惹花花公子?难道她是老寿星吃砒霜,跑去招惹他?
几年来,宋清月已经练出了一套去面对众人的种种言辞的不败方法:自贬身价,防守反击,如果真有人敢随棍而上,她宋清月必然也不会放过他。
她镇定下来,从容地坐下:“蒋总,我向您保证,我没有与令弟有任何感情纠葛,实际上昨天机场事件,我也是受害者。至于这件衬衫,是因为纽扣被扯掉所以我才换了衣服,丢在令弟车上,至于怎么在令弟床上,我不得而知。”
她一口气说完,感觉自己内心的一口乌气尚未清除,于是继续说:“第一,我有自知之明;第二,我有自尊自爱之心。”简直就差对蒋玉屏宣誓:放心,我绝对不会沾惹你家那位花花公子。
蒋女士脸红了红,她看了看得力爱将的青白交错的脸色:“清月,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的苦我全知道,其实我??????”
“蒋总,我们讨论正题好吗?”清月再次打断上司的话,不是她肆意妄为而,而是不愿意领一份工资,出力卖命还要出卖尊严。
清月尽量放缓脸色:“冯公子是成年人,他有自由行动的权利,他女友众多,晚上召谁伴驾也未可知。”
蒋女士的眼圈都红了,她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