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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立民知道,虽然林春园让他怦然心动,但也只能放在心底,绝不可夺人所爱。在他看来,这是原则。
事实呢?
显然,查立民低估了爱情的魔力。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天就凉了。这是个寒风瑟瑟的晚上,查立民最后一个从自习室出来。
夜已深,校园的林荫道上空空荡荡,惨白的路灯照在结霜的石板路,清寒涌上来,沁入肺腑,仿佛多吸一口空气都会结冰。
走在路上,和查立民做伴的只有影子。
前方有个黑乎乎的高大建筑。
那几年,那栋生物技术大楼也兼着医学楼的功能。此类性质的大楼,总是校园恐怖灵异事件的发源地。
不是传说,而是肯定,里面肯定有解剖的尸体,也许正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内脏已被掏空,残缺的尸骸被丢在一旁的垃圾桶里……
越是怕什么,就越是来什么。就在查立民接近大楼的时候,前门突然钻出来一个黑色的影子。查立民寒毛竖了一身,定下神来,才发现是个人影,而且还是女生,穿着一件黑色的羽绒服,手里捧着一个小箱子。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林春园。
月暗星疏,树影婆娑。
那么晚了不睡觉,从没灯的生物楼里钻出来,还行迹鬼祟,查立民想象不出来她到底是在干什么。转瞬间,林春园已经消失在黑暗中。
查立民本能地加快脚步,跟了上去。没走几步,正当查立民找不着林春园的时候,她突然从树林子里跳了出来,站到了他面前。
“你跟着我干吗?”林春园眼神警惕地紧抱住纸箱。
“啊?”
林春园上下打量着查立民:“是你!”
原来是一场误会,林春园把他当作变态的色情狂了。
“你胆子真大,还敢回来截我,我要真是流氓怎么办?”
林春园不好意思地笑笑,手中的箱子里发出“扑通扑通”的声音。
“这是什么?”
林春园把箱子放到了地上,打开。
“猫?”
“嗯!”
“你拿着猫干吗?”
林春园摇摇头,大概是查立民狐疑的表情让她觉得有必要解释:“我的。”
查立民蹲下身子,那只猫抬着头睁眼无辜地望着自己。“它怎么了?”
林春园的表情忧伤:“它叫花花,它病了。”
“生病的猫?”查立民没缓过神。他上下打量林春园,从对方的表情,又看不出所以然。
眼下的这只猫黄白相间,再仔细看却有些奇怪。猫的背脊,有一长条红颜色的毛,像根红线整齐地画在背上。
“这猫长得真奇怪。”
“嗯。”
此时它正蜷缩在纸箱子的一角瑟瑟发抖。大概是受到了惊吓,怯生生地看着查立民。查立民噘起嘴逗弄,小猫挣扎着站起来,“扑哧扑哧”地扒着纸箱子的边缘。
“它得了什么病?”
“我不知道,去过宠物店了,兽医也无计可施。我原本想问问他们生物系的人。”
“疑难杂症?所以你去生物楼了?”查立民打断道,“可是现在哪有人还在。”
“是白天。没人理我,所以晚上来悄悄地丢在实验室门口。”
“就像弃婴那样!”
“别说得那么难听,”林春园眨眨眼,神色黯淡下来,“不过也差不多。转念一想,就这样放在门口,没准明天他们会丢垃圾一样把花花丢掉的。”
“完全有可能。”查立民赞同地点点头。
林春园手轻轻地抚摸,花花眯着眼,尤为顺从。两个人就像隔壁邻居蹲在弄堂口摆弄自己的小宠物。查立民本来就不怕小动物。这猫虽然有些残疾,但不脏,此时特别让人怜爱,他伸出手来,摸到花花的下巴:“猫喜欢这儿!”
“别动!”林春园尖叫起来。
“怎么了?”查立民被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花花的前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搭上了他的手,然后用力,顺势踩到了纸箱子的边缘。
林春园用手去抓,来不及了,花花一改先前的病态,已然蹿出了纸箱子,并迅速地往路边的树林子蹿去。花花拖着病体,尽管跑的样子不佳,但歪歪扭扭的速度一点不慢。
查立民抬起脚要追,只听“砰”的一声,花花撞到了一棵大树上,这一下撞得不轻,连翻带滚被树弹了七八个跟头回来,查立民都觉得自己的眼前冒起金星,看来还是只病猫,眼神不好。
“你看”查立民本来想说句俏皮话,可话刚到一半便噤声了。
花花费劲地从地上爬起来,猛地往树上扑腾去,“砰砰”声不绝于耳,看得查立民心惊肉跳。
猫虽然是动物,但智商还不至于低到这种程度,诡异感逼仄过来。谁都看得明白,这猫是在决然地撞树自杀?!
查立民愕然,就算是得了绝症的人,也尚有一息求生的本能,走到自杀这一步且得有心理斗争,一只猫哪来那么复杂的感情,难道它还知道自己是主人的拖累不成?
就在查立民胡思乱想的当口,花花已满脸是血。林春园箭步跨过去,阻止并捧起奄奄一息的花花,那猫负隅顽抗,翻滚着想要挣脱出来。它的挣扎很无力,并最终因体力不支,瘫在林春园的手里。
林春园把花花重新放进了纸盒,查立民一时竟无言。林春园没有解释,查立民想问,却不知如何开口。过了一会儿,林春园才乞求地说道:“你认识生物系的学生吗?或者,我不知道,生命专业、动物专业,还是医学,能帮上忙就行!”
查立民愣了半晌缓过神:“嗯,哦,生物系啊?这,这猫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要是没有的话,就算了。”林春园忽闪着双眼,惹人怜爱。
查立民的心顿时就酥了,他迅速地翻动着脑海中的通信录,在交际名单中逐一排查。“认识倒是认识,不过……”查立民面露难色。
“怎么了,不方便?”
“不不,方便方便。”查立民点头答应了林春园的请求。
查立民回到寝室已熄灯。他摸着黑轻手轻脚上了床,上铺的吴宏磊翻了一个身,床吱呀摇着,摇得人心虚。
查立民做贼似的大气儿不敢喘,一直等到上铺传来鼾声,才松了一口气。
现在算什么呢?
都说第三者的心态鬼祟,查立民可算是体验了一把。
第二天下午,查立民带着林春园再次走进了生物大楼。
即将被介绍的学生叫史申田,和查立民同一层宿舍楼。这也是他能想到的最合适的人选。
史申田是生物学院的高才生,一米八的大个儿,皮肤黝黑,不知详情的还以为他来自体育系。史申田大四,就快毕业了,但似乎并未准备工作,而是留在学校搞科研。听他说,生物学院和医学院,前两年共同成立了一个大脑工程实验室,属于前端科研,每年都会从相关专业遴选优秀的毕业生。
实验室的门没锁,史申田正趴在实验桌前,对着一个豆腐般的模型摆弄。模型接着电源,若干个不同颜色的小灯泡散布在模型上的各处。
“喂,史申田。”查立民喊了一声。
“来了?”对方头也没回。他看着眼前的模型,在笔记本上奋笔疾书,将来者冷落在实验室里。
查立民示意林春园把装着花花的纸箱子放在地上,然后走上前。模型上插着很多画有陌生符号的标签。“这是人脑?”
“嗯,”史申田点点头,自说自话地担当起解说的职责,“凸起的部分叫脑回,凹进去的部分叫脑沟,左右半脑由胼胝体连接。”声音戛然而止,他又埋头于手上的笔记。
隔了好一会儿,查立民才反应过来,史申田早已陷入思考,把他给忘记了。
“咳咳。”查立民咳嗽了一声,史申田抬了抬眼,“你们自己先看。”
“哎,不是……”查立民有点不知所措,对付书呆子,他可无计可施,“吃脑补脑有没有道理?”查立民升高语调,“涮火锅的时候,我最爱吃猪脑。”
“无知!”
“嗯?”
“维持人脑活动的神经脉冲,是借助乙酰胆碱的化学传导物传递的,猪脑只有蛋白质、钙、磷,而且还高胆固醇,根本对人脑无益。”
查立民窃喜。话虽然难听,但至少把他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了。
“知道二十一世纪关于大脑最大的谎言是什么吗?”史申田合上笔记本,“人的大脑只用了百分之十,这就是最大的欺骗。这种言论是为了迎合平庸的大众,编造出来的悠谬论断,稍微有点解剖学常识的人都知道,就算撒泡尿这样简单的动作也要动用整个大脑皮层的细胞。”史申田举例不俗,措辞霸气,眼中还带着不屑,给人感觉仿佛眼前两位就是所谓的平庸之人,也难怪,谁叫查立民问了一个无知的问题呢!
林春园摸摸了额头,皱起眉头瞟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