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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心里发毛:“阿、阿姨,还有事儿吗?”
“哦,这个,没什么事儿了。”
“那,那阿姨再、再见。”女人飞快地合上了门。
阿姨原地站了片刻,悻悻而去,心里在想,这可真是个奇怪的房客啊。
有关邱洋更详细的资料被搜集出来。这个34岁的南京人高中毕业之后,没有考大学而是当了兵。复员之后,在家里的资助下先是开了一家网吧,不过没几年就关掉了。之后卖过奶茶、批发过水果、学过大厨、倒腾过麻辣烫、还开过宠物店,但每样都干不长,事发前最后一份职业是在南京郊区租了个农家院子,从事五金加工。
他在2008年结婚,老婆是安徽人。夫妻俩没有生育,父母健在。按照亲友的说法,邱洋是今年5月份离开家的,说是去上海洽谈业务(这也符合他在经济酒店入住的时间)。
一个多月来,邱洋的家人曾有过几次询问,但都被他以“业务还在进行中”搪塞。妻子一度以为老公有了外遇,直到警察找上门才知道出事儿了。
根据初步走访,邱洋的家人、邻居、五金厂里的员工,都没有提供有价值的线索。
另一条线也不尽如人意。
在对刘文海深挖之后,发现他的档案在2004年到达上海之前竟然是缺失的。那个时间段,正是房产业迅猛发展的阶段,只要购买房产,就可以拥有本市户口,刘文海究竟是从哪里迁来的,曾经干过什么,只是从杨海燕那儿听说,任何纸质的档案,一概没有。当时负责此事的户籍警在前年因心肌梗死去世,已无法查实。吴宏磊估计刘文海当初是花了点钱,钻了制度上的漏洞。
根据已有信息进行排查,本市电视台从来没有过叫刘文海的员工。杨海燕回忆,刘文海曾对她说过是江苏人,来上海之前在化工厂工作,但侦查员走遍了南京的化工企业,均没有发现,也没有信息证明刘文海曾在化工厂工作或者有业务上的往来。
刘文海的学历文凭最高是中美加州商学院的硕士学位,此学院位于北京,经查这是家骗子机构,只要交钱,不用上学考试就能拿到证书。
他的本科是东南大学,也是假文凭……
这么说吧,刘文海虚构了一个2004年之前的自己,原因不知,动机不详。
就算以上这些都能忽略,就现在的社会地位、职业分工和收入水平等众因素做横向比较,刘文海和邱洋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
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他们同为受害者呢?
吴宏磊冥思苦想不得其解。
这大概是他从警以来,最为废寝忘食的一件案子。若干天以来,他没有回过一次家,正经吃过一顿好饭,睡过一个好觉,甚至都没洗过一次痛痛快快的澡。衣服因为数天没有替换,早已被汗水粘在了身上。
局长进来的时候皱起了眉头:“你还要不要身体了?”
“局头,没事儿!”
“什么没事儿,你现在就回家睡觉,明天再来!”
“我真的没事!”
“这是没事儿的样吗?!”
吴宏磊头发蓬乱,脸色苍白,眼睛血红,嘴唇干涸,都是体力严重透支的表现。
“先休息,”局长的声音柔和下来,“休息好了才能工作。我保证,一有消息,我亲自打电话把你从床上拉起来!”
吴宏磊叹了一口气儿。
出了公安局的门,他却没回家。而是开着车,游荡在城市的马路。车开得缓慢,他正在用这种方式放松紧绷的神经。
车外霓虹闪烁,这座喧哗的不夜城,正在按照它固有的模式继续下去。吴宏磊只是其中毫不起眼的一分子,他原来以为人生就这样按部就班下去了。他正步入中年,工作、家庭、偶尔朋友的小聚,为孩子攒学费、跑学校、托关系、四处购买安全的成长,此类种种即将成为他接下来数年乃至数十年的生活重点。
谁都有过初恋,或甜蜜、或遗憾,甚至苦涩,可对于一个中年男人来说,难道不应该仅仅把她作为一种回忆,去咀嚼去回味吗?
由于职业的缘故,让他与初恋以这样的方式重逢,或许有些另类。可吴宏磊的工作是每天和这座城市最邪恶、最残忍、最虚伪的人打交道。在黑暗中游走,他早应练就钢铁般的心志。就算初恋情人又如何,难道三十岁的自己还无法处理类似的情感吗?
可为什么他却如此失魂落魄,原因说不清,又是如此明了。
吴宏磊强迫自己不再想下去。
他看着窗外的景色,分散注意力。城市节奏快,日新月异,每每有“闲心”欣赏,却发现它早已陌生得吓人。
多年前,这里不应该是一座花园吗?那里不是应该有座小桥吗?吴宏磊就像一个阔别多年的旅行者,一朝回到故乡,在类似这样的问题中,徐徐推开回忆的大幕。
与其说是下意识,不如说正是时光碎片在作祟,把他一路又带回了这里。
还是绕不过去啊!
吴宏磊把车停在路边,走进了曾经的校园。
步入校园,阡陌交错,吴宏磊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他熟门熟路地走在曾经待过四年的地方。路边的树已长大,教学楼的墙壁也有粉刷过的迹象,他鼻子嗅嗅,感受青春的气息。
为什么不到当年史申田事发的现场去看看呢?漫无目的的吴宏磊突然想到!职业习惯,又让他回到了案子。
吴宏磊来到生物大楼,坐电梯上楼,推门走上了天台。
这是学校的制高点,学校内景一览无遗。
他慢慢地踱到天台边,却无心思观赏景色,不知不觉脑子里又开始对比着三个案发地的雷同处。
如果用的是诡计,那么对地理环境是否有要求呢?
三座楼都高20层左右,白鹭和飞洲是双子楼,这座却不是。比起宾馆,生物大楼的天台要简单得多,四座水箱占据了长方形的四个顶点,规则地伫立在楼顶。
这里没有消防风机、通气口,也没有电梯井。天台唯一的入口,位于两个水箱正中的位置。
他沿着边缘绕天台走了一圈,然后在天台边缘停了下来。他蹲下身子俯卧往楼下看,垂直的视角让人有种一跃而下的冲动。
楼下的学生,不知何故,恰巧在此时推开了教室的窗户。目标视野中出现一个移动的目标,更容易产生心理误导。吴宏磊心有余悸,他赶忙回过身。
吴宏磊再次走到天台中央,当年史申田就是站在这“倒行”坠楼的。
吴宏磊不由自主地开始模仿起当年史申田的运动轨迹。他倒行,然后慢慢地加快脚步,来回试了几次,依然没有头绪。
为什么要倒行呢?
他的脑海中闪过刚才的镜头,一个学生推开了窗户……
一些细节正在叠加。
难道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
吴宏磊似乎摸到了真相,他激动起来,诡计,用的就是诡计,而且就在眼皮子底下,完全是因为大意,才让事情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
吴宏磊一路小跑,跑回到车里,一边开车,一边给郭子打电话:“快,把技术科的人叫到飞洲去,这是谋杀,我知道凶手是怎么做到的了!”
第十章 死亡的预判
〔查立民站起来,思路一点点清晰。他走到门口,打开门,然后下楼。吴宏磊或许已经摸到隔壁不远处了。查立民快速地跑到那块留言板上,迅速地扫过。
留言板右下角,果然贴着一张便纸条,这让他眼前一亮:
查立民,如果你看得到的话,手机关机,跟着它走!〕
吴宏磊现在兴奋得就像解出了一道数学难题的中学生。在飞洲国际大酒店的大堂,他一把抓住刚刚到来的技术科科长,滔滔不绝地述说他认为的谜底:“你看,刘文海和邱洋死的那天都穿着春装外套,这一穿着,把犯罪的痕迹掩盖了。他们都不是自杀,而是在外力促使下坠楼的。”
科长下了班,刚刚回到家坐上饭桌,就一个电话被拉到了现场,满脸不高兴:“不是所有的监控都显示,事发当时除了受害者,没有第二个人上过天台吗?”
“这个外力不是人为的,不对,是人为的,可是凶手不在现场。”
科长皱皱眉:“不在现场?”
“说出来是有点蹊跷,但是为了把谋杀伪装成自杀,这样做也是值得的。”
“那是什么?”
“陷阱!”
“陷阱?”
“而且这个陷阱是看不见的!”
“看不见的?”科长满脸狐疑,他可不想从热气腾腾的三鲜汤前被拉过来瞎胡闹。
“对,凶手用的是透明而又坚韧的渔线。”
科长顿了顿,脸上的皱纹略有舒展:“你接着说。”
“现在说不清,上天台我演示给你看。”
一行人乘电梯到达了顶楼,然后从安全通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