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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
苏晓雅继续补充道:“其实还没正式确定关系,尽管现在可能不是,但以后肯定会是的。喏,以后就不能和你常玩儿了,他会不愿意的。”
听苏晓雅说完,雨冲只觉血气上涌,急忙咽口唾液。他知道要吐血,01年夏天吐过一次,这次算有了经验,还好,没吐出来。嘴里挤出几个字:“好!我会注意的。”他茫然地看看路旁的行人,其实什么也没看清。然后故作镇定地道别:“那我先走了,你也回去上课吧。再见。”心里却说:“我再也不来了。”
他似乎听到苏晓雅也说了“再见”,茫然蹬着车子朝着原路去了。
他竟然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的学校,也不晓得是怎样锁的车子,更记不得是如何进的教室。他彻底乱了方寸,把车钥匙扔给君梓之后,就呆呆坐在位子上发愣。
笑不出来,哭不出来,说不出来,嘴巴紧紧闭着,确切的说是无力张开。头沉重得厉害,双臂交叉担在桌子上,他把头埋在胳膊和胸口之间。这个动作保持了整整一晚上,或许知道他伤感吧,老师和同学没一个人过来和他说话,他就这样趴着,一动不动。只有因呼吸牵动着时时起伏的脊背,还证明这是个活物。
他彻底放纵了自己的悲伤,今天和苏晓雅见面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中无数次的回放,他咀嚼着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
从来不曾有过这样的悲伤,2001年巨变的打击也没如此过,2002年主动放手把自己推进深渊也没如此过。曾经最绝望的时候,他想过的是轻生,这次却连寻死觅活的力气都没有。他只想睡去,偏生又思绪万千。默默在心里念叨:“苏晓雅呀,苏晓雅,你在谋杀我!你竟如此狠心吗?你不要我了,我该怎么活下去?别这么绝情吧,我是那么在乎你。知道吗?你已经谋杀了我!”
放学铃声响起的时候,君梓走过来,一把把他拽起,端详着说:“怎么了?这么颓废。你在酝酿诗歌吗?要伤心也得回宿舍不是。”不容分说,拽着他往外走去,雨冲无力睁开眼,嘴唇却能动了:“不用管我,我没事儿的。”
“还没事儿呢,我看你已经尸位素餐了。回宿舍,洗洗脸睡一觉就好了,别想那么多。”君梓力气很大,虽然雨冲比他个头高,但是被他拽得轻飘飘的。
“看你也没喝酒哇,怎么成了醉鬼了?呵呵,到楼底下啦。”君梓把他放在小卖部门口,进去买了一瓶可乐和一大包面包,出来继续拽着雨冲,很快进了他宿舍,刘贵波在宿舍里,见两人如此摸样的进来,连忙来搭手,“怎么了?他真喝酒了吗?”两人把雨冲放在床上,君梓拉过被子给他盖上,转身嘱咐贵波:“我这儿有些吃喝,放在他床底下的脸盆里了。半夜他八成得饿起来,你记得和他说。这两天恐怕缓不过劲儿来,哥儿几个多多照顾照顾我这兄弟吧,我得回家了,明天后天来不了,老爸逼着我去市里考驾照。”
贵波问:“他是喝酒了吧?在桌子上趴了一晚上,一动没动。老师过来问我,我说不知道。”
君梓回头看看雨冲:“他不会喝酒啊。别问了,肯定有事儿。一会就好了,他心思重。”
雨冲迷迷糊糊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费劲的念道:“酒不醉人人自醉,情不伤人人自伤啊!我那里喝酒了呢?我得喝水。”挣扎着想坐起来,君梓闻言把雨冲水杯递过去,他一直有备着凉开水的习惯。
嘟嘟喝完,清醒了许多:“君梓,你回家吧,我没什么大事儿。哥们儿没那么脆弱。熬过这一关我就百毒不侵了,朕修炼的乃是金刚不坏体神功。”
他俩笑起来,君梓又说了几句话便走了。雨冲道:“贵波,我先睡觉了,困得要命!”
他闭上了眼,真的就睡着了,迷迷糊糊间闻到一股熟悉的香气,晓雅!他急忙睁开眼,却哪里有什么。自己明明在宿舍里。可香气从哪里来的,他用鼻子嗅了半天,哦!终于明白了,是昨天苏晓雅送的礼物上带着的香气。
别样而熟悉的香甜,好久好久以前,她写给他的信上就带着这个味道的,雨冲贪婪的吸着。这香甜穿越时空,把他带回了遥远的年代。——“点点滴滴,往日云烟往日花……你风儿我是沙,风也飘飘,沙也飘飘,风儿吹吹,沙儿飞飞,风儿吹过天山去,沙儿跟过天山去。”曾几何时,他变得如此怀旧?随着时间的推移,对往事的记忆愈加深刻起来。哪年哪月哪日的什么时辰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记得清清楚楚呢。
怀旧大概可以分成两种感觉:甜蜜与忧伤。此时此刻雨冲体味的无疑是后者。
这就是失恋吗?没有恋爱的失恋。
“以后不能和你常玩儿了,他会不愿意的。”她真的已经恋爱了。
这难道不是当初导演自己悲剧时设想的吗?给不起幸福,就选择逃避。既然他逃避了,她理所当然会有新的开始。他会为她高兴。然而,这一刻的真的摆到眼前时,他感到的是撕心裂肺的伤痛。他根本没有设想中的那么伟大,他是个凡人,彻头彻尾失败的凡人。她永远离开了他,这是个无法挽回的事实。
“相逢一笑泯恩仇。”自己多么糊涂,几十天以前还以为他们俩人已经渡尽劫波,可以重新开始了呢?现在想来,一切只不过是他的幻想罢了。他还是那个做错事后不知所措的孩子,她却不再是他的避风港,不再为他收场。
为什么自己会知道真相?为什么偏偏是她告诉的他?苏晓雅呀,苏晓雅,你在谋杀我!你应经谋杀了我呀!别,别这样残忍吧,即便你不要我了,也别残忍的告诉我。否则我会死掉的,会死掉的!
“蓉儿这名字是你叫的吗?你是我什么人?!”翁美玲如是质问黄日华。苏晓雅,自己又是他的什么人呢?朋友都算不上,嫉妒?有什么资格呢?忽然雨冲发现了自己的可笑。
他没一丝睡意,闭着眼,回忆着往事,伤感着现在。他第一次发现,夜竟是如此之长!宝玉念得曲子恰好可以形容他的心情——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睡不稳纱窗风雨黄昏后,忘不了新愁与旧愁,咽不下玉粒金莼噎满喉,照不见菱花镜里形容瘦。展不开的眉头,捱不明的更漏。呀!恰便似遮不住的青山隐隐,流不断的绿水悠悠。
这个夜晚,他对以前念过的感伤词句体味得更深了些,原来自古以来就有许多伤心人,自己并不孤单。“冷雨幽窗不可听,挑灯闲看牡丹亭。人间亦有痴如我,岂独伤心是小青?”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一天又一天,雨冲一直魂不守舍。
足足一个星期,雨冲颓废着,迷惘着。专业书看不下去,试卷做不下去,能做的便是读《神雕侠侣》,读宋词。虽然明知那是饮鸩止渴。食堂的饭菜难以下咽,只得日日以火腿充饥。
有时又突发奇想:苏晓雅其实是故意骗他,知道他如此伤心,她自然马上就要来安慰他的。来吧!我没怪你!一直都没有!
但是,她终究没有出现。
得振作!他试着捡起书本,试着做题,试着听课。十来天之后,才渐渐回复。
春暖花开的舒服天气很快便已过去,日头一天天毒起来,夏天就这样悄悄地到来了。
六月中旬的一天,语文老师来找雨冲,说市里将举办作文大赛,语文组老师们一致选了十个同学参加,他是一个。他想到了苏晓雅,问老师兄弟学校是否参加,老师说名额相同,而且是人家学校出带队老师。猜想苏晓雅大概会参加,想到此节,雨冲倍感踌躇,再见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却不知道怎么拒绝参加作文大赛,只得胡乱答应下来。
6月18号下午,两个学校的参赛学生在县人民广场集合。雨冲却没发现一中来的有什么熟人,心下稍觉平静。带队老师领着坐上包的汽车,向市里进军。
都是一级的学生,大家很快熟悉起来,聊天、说笑话。雨冲却闷闷不乐。
坐在旁边的是一个矮自己半头的一中的男生,他和周围的人高谈阔论,很快熟悉起来,很善于交际的样子。
他忽然问雨冲道:“你就是江雨冲吧?”
雨冲诧异道:“嗯,对呀!你怎么认识我的?”
他笑着说:“我叫房乐天,乐天知命的乐天。苏晓雅常和我说起你,说你很喜欢文学。还发表过诗歌。”
要命!听到“苏晓雅”的名字,他居然还是心跳加速,“哦,你们是同学吗?”他说:“初四在一个班里的,她不是转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