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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文摇了摇头,也看着他。
“不过你就算喊饿,我也变不出东西来给你吃。”他伸手抚了抚她脸颊上被蚊子叮过的地方,不禁笑起来。
“那你干吗还要问。”她觉得痒,使劲抓了两下,却被他捉住了手腕,示意她不要这么用劲。
“我只是想知道你在想什么而已。”他用食指沾了一点自己的口水,抹到她被蚊子叮过的地方。
“干吗……”她有点脸红。
“这样就不会痒了啊,傻瓜。”他笑起来,硬是拦住了她往脸颊上抓去的手。
雅文又脸红,低下头,怔怔地盯着他怪异的脚趾。
她原本一直以为,被一个人爱着是一件幸福的事,但此时此刻,她忽然觉得,原来爱一个人,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雅文!”安妮从旅行车上跳下来,挥舞着双手。
雅文笑了,这就是她想象中,跟安妮重逢的场景。她们高兴地抓着对方的手臂,仔细端详着对方的脸,然后欣喜地发现彼此都有一些改变,是很好的改变。
雅文问起机场的情况,安妮立刻很详细地做了说明,她们沉浸在重逢的美好之中,没有发现身后的旅行车上又下来两个表情僵硬的男人。或者准确地说,一个好像不太高兴,另一个则一脸茫然。
“所谓‘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说的就是你们吗。”柏烈提着自己的行李箱,无奈地看着她们。
她们毫不介意地白了他一眼,继续热络地讨论着,直到戴着墨镜的男人很大牌地站在安妮身后,两人才嘎然而止地结束了谈话。
“嗯……”安妮不自在地指了指,“我想我需要先跟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先生,他的名字叫做‘孔亦荀’。”
雅文曾经看过他的访谈节目,在她的想象当中,尽管他是一个大明星,却是温柔、专注的男人,只是当他忽然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她不自觉地愣了愣,明星终究是明星吧,气势跟普通人很不一样,甚至让她觉得有点……害怕。
“你好,”孔亦荀脱下墨镜,出人意料的,他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温和起来,就跟雅文在电视上看到的一样,“安妮常常提起你,说你是她很重要的朋友,给了她很多帮助。”
“没、没有……应该是安妮常常帮我才对……”雅文不自觉地脸红了起来。
“阿文,先让他们去放行李吧。”雅君从回廊上走过来,对安妮和孔亦荀点头问好,对柏烈却只是抬了抬手。
“你好。”安妮看看雅君,又看看雅文,不知道该如何介绍。
反倒是两个男人很自然地交换了名字,就像是新生报道一样,一下子就彼此熟悉起来。
办好了入住手续,男人们提着行李走在前面,雅文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拉住安妮,轻声说:“对了,你老公跟柏烈……关系怎么样?”
安妮无奈地摆了摆手:“我认为……很普通。”
“普通?”雅文抓了抓脸上的蚊子块,“可以具体一点吗?”
“就是……他不太爱跟柏烈说话。”
两人同时在脑海里勾勒当孔亦荀遇上蒋柏烈的画面,两个同样性格霸道的人,臭着脸,不约而同地别过头去,头顶上写着“水火不容”四个大字——这真的是……很伤脑筋吧?
不过这天晚上大家一起吃饭的时候,雅文却觉得孔亦荀和柏烈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糟糕,至少当柏烈向孔亦荀要求递盐的时候,他并没有递辣椒给他。
昏黄的灯光下,孔亦荀变得跟电视上有些不同,他戴了一副很适合书呆子的大眼镜,一头长发凌乱地披在眼前,如果不知道他是谁的话,恐怕也没办法认出来吧。可是,雅文还是觉得,明星就是明星,总是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
“你如果想要签名的话我可以满足你。”孔亦荀忽然看着她说。
“啊?……”
“你不想要签名吗?”他一脸失望,“刚才我看你看着我的眼神还蛮像粉丝的。”
“……”雅文眨了眨眼睛,看看身边同样一脸疑惑地看着她的雅君,轻咳了一声,“不、不是,我只是觉得……你的这身打扮不太像明星。”
孔亦荀和安妮相视而笑,他把散落的头发夹到耳后:“明星只是我的职业,事实上我是一个普通的男人,非常普通,跟大家一样,看到好笑的事情会大笑,头皮痒了会使劲抓,得意忘形的时候会翘二郎腿——所以只要我没在工作,我就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所有的人听到他的这番话,都不禁笑起来,包括那个跟他不太对盘的柏烈。雅文高兴地想,他很坦率,一个坦率的人是很容易赢得别人好感的。
“对了,昨天你们和柏烈是怎么遇到的?”雅文问安妮。
“是在分配房间的时候,”安妮吃着碗里的乌东面,忽然指着柏烈说,“后来这家伙还发生了一件好好笑的事。”
“?”
柏烈皱起眉,想要制止她,却已经来不及了:“跟他分在一个房间的大叔吃过晚餐后,竟然带了一位小姐回来……”
“那不是很尴尬么……”雅文看着柏烈,有点幸灾乐祸地说。
“所以我是在安妮那里过的夜。”柏烈耸耸肩。
“啊……”那样会更尴尬吧?
“最后晚上我就只好睡沙发,把床让给他们两个。”安妮很认真地吃完碗里的乌东面,还不忘把汤全部喝完,没有发现孔亦荀的脸部表情有点僵硬。
“那岂不是跟我们上次在关丹一样……”雅文转过头看着雅君,发现他的表情也变得僵硬。
“嗯,”柏烈用力切开牛排,“说起来,我跟这两个男人都睡过了呢。”
“蒋柏烈!”
两个表情僵硬的男人同时龇牙咧嘴地瞪他,让他不自觉地缩了缩肩膀。
回到房间,雅文扑倒在床上,缓缓转过身,发现雅君正在整理她丢在地上的衣服。
“你说孔亦荀跟柏烈的关系是不是怪怪的?”她一手撑着头,定定地看着他。
“嗯,”他点头,“这是必然的吧。”
“那么你呢?”
“?”
“你跟柏烈,好像就没有什么芥蒂嘛。”
“只是你没有发现而已吧……”雅君苦笑,“再说,我跟柏烈的关系,和孔亦荀跟他的关系又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她坏笑地说,“你们不是都跟柏烈睡过吗。”
“裴雅文……”他放下手里的衣服,挑起眉看着她。
“开玩笑,只是开玩笑,”她连忙求饶,“柏烈是我和安妮的好朋友,所以你和孔亦荀跟他的关系是一样的吧——就是那种所谓的男人的占有欲。”
“……”雅君翻了个白眼,像是觉得她说的话很无聊。
“不是吗,”她坐起身,“说难听点就是男人狭隘的嫉妒心理在作怪。”
“裴雅文,”他笑起来,“那么你昨天晚上的行为我也可以解释为女人狭隘的嫉妒心理吗?”
雅文嘟起嘴,撒娇地说:“不算,因为妒嫉是女人的天性。”
雅君笑着把整理好的衣服放到沙发上,走过来坐在床边:“我想女人的天性应该是两面派吧。”
“?”
“对男人要求很高,对自己要求很低。”
“你有什么不满吗?”雅文跳起来从背后搂住他的脖子,假装生气地质问。
“没有,”他也假装很害怕地回答,“这种天性很……可爱。”
她凑到他耳边说:“那你跟孔亦荀到底有什么不同?”
“很简单,安妮曾经喜欢过柏烈,而你没有,就这一点而言,我想孔亦荀和蒋柏烈的关系有点类似于……我和林束培,”他故意顿了顿,转过头看着她,“只不过蒋柏烈是无辜的。”
她怔怔地看着他,只要一低下头,就能吻到他……
“但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啊,再说安妮和柏烈根本没什么。”
“那我和余敏也都是过去的事,并且我们也根本没什么——你为什么还要在意呢?”
雅文看着雅君微笑的脸庞,好像有一点能够理解孔亦荀的心理,也许就像他自己说的,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会为了自己爱的女人吃醋,尽管很难说清楚到底是吃的哪门子醋。
“那么——”她刚想提出下一个问题就被雅君制止了。
“——你能不能不要在我耳朵旁边讲话,这样我会无法集中精神。”他捏着她的下巴,忽然吻了上去。
也许是这个姿势有点别扭的关系,他过了一会儿就放开了她,温柔地笑着说:“继续问吧,不过最好不要往我耳朵上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