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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钿笄年 作者:冷涧滨-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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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沿着这条荒芜走下去,脚下虚浮。腹中的胎儿早就榨干了她的气血,仍不满足,她想,他真贪啊,就像他的父亲。夕阳刺进她的眼,缭乱的光晕不停旋转。她扶住身边的树,可是,臂上一点力都没有。缓缓的,她感觉自己向下瘫软……
  似乎有人抱起她。恍惚中,她攀上他的脖子。眼角有泪滑下,她咬着嘴唇:“你终于肯回来了……”
  当她切切实实抓住那只手,确定那不是梦,心底突然一片澄明,她是盼他回来的,由不得她不承认。
  她连睁眼的力气也没有,虚弱的动了动指头,在他掌中摸索。那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光滑而细腻,却绝不是庭于希。
  苏浴梅一阵惊恐,张开眼,霎时一身冷汗。
  “全……全禄?”
  “浴梅——”黄全禄紧紧抓住正欲抽离他掌心的她的手。
  兰嫂在这个时候进来,他收敛一些。
  “太太,你在外面昏倒了,多亏这位先生送你回来。”
  “知道了。”她已缓和了恐惧,却依然惊奇。
  兰嫂出去,她问他:“你还活着?你怎么逃出来的?”
  “我知道是你救了我。”
  “我?”
  “枪决的头一晚,有人放我走。”
  “不是你自己逃走?”
  “浴梅,你为我做了太多,我若再辜负你,还是人么。”
  苏浴梅蹙起眉。
  “我现在在汪先生的南京政府任职。”
  “伪政府?”
  “别说这些了,我这次来重庆,是带你走。”
  “我……”
  “跟我走吧。去南京。”他说着便拉她。
  “别这样。”
  “你怕他知道?”
  苏浴梅不语。
  “那走啊,车就在外面。”他发急。
  “我不能走。”
  “为什么?你怕他?他心里根本就没有你!”
  “这是我和他的事。”
  “你们才结婚几年?他就娶小老婆?他都多久没回来,你们家新来的佣人,怕是都不认得他吧?”
  “你……”
  “我已经来了很久,留意很久了。不保万全,我不会贸然行事的。”他又拽她,“你放心,南京和重庆对立,到了那边,庭于希鞭长莫及。”
  苏浴梅挣脱:“你走吧,我不能跟你去。”
  “为什么?”他想了一下,“这样的人,值得你为他守?”
  “你不懂……”
  他有些焦急,手上力气大些:“这里通缉南京方面的人,我不能久留,你赶紧跟我走,其他的以后再说。”
  苏浴梅一时解释不清,又怕佣人听到,情急之下,虚汗如渖。
  他干脆抱起她。苏浴梅低声道:“我有他的孩子了。”
  “什么?”他一愣,手差点没松开。
  她挣扎着缩进床里。
  “你……真的?”
  “是。”
  “浴梅,你……”。
  她实在无力多说,索性问:“他的孩子,你不计较么?”
  黄突然道:“浴梅,你把孩子打掉吧。我可以什么都不计较。”
  苏浴梅笑了,缓缓摇摇头。
  “这个孽种,你留着干什么!”
  “我要这个孩子。”她淡然,“你走吧。”
  “我……”
  “于希的脾气你知道。他三十岁了,只有这一点骨血,就算他……就算他已经不在乎我……”她的心里酸了一下,“也在乎这个孩子,我跟你走,他决不会放过你。你不怕么?”
  “我……”他烦躁的揉着头发。
  “走吧。全禄,如果你还念及一点我们自幼的交情,听我几句话。于希肯放你,这一生都会自责,你不要再昧着良心替日本人做事。”
  “我没有……”
  “伪政府是做什么的,你当我一点都不清楚么。”
  “是他姓庭的诬蔑我!”
  “他不会诬蔑你。”她轻轻笑了下,“他这个人啊,什么都放在心里,什么都不肯说。”
  他什么都不肯说,什么都放心里。她明白这些时,他已在别的女人怀里。而且,是她亲手把他推走的。
  
  她有时也想,他做下的孽,为什么要她一人承担。她想过去找他,告诉他。可是人家会怎么说,说她矫情干誉扮清高。她也想过委婉的暗示小归,可连自己都不屑。
  日子太苍白,苍白的似乎要吸掉她身上的血。
  苏浴梅再三犹豫,向精锐师师部挂了个电话,小归说,师长不在,有什么他可以转达。她咬了咬牙,不用转达,不要躲避,她要当面跟他说清楚。
  正当她准备动身出门时,兰嫂慌张的跑进来:“太太——”
  
                  第 19 章
  兰嫂捣着两只小脚慌慌张张跑进来:“太太,太太,师长回来了!”
  苏浴梅愣一下:“什么?”
  兰嫂说:“真的。”
  她一时有些手足无措,胡乱理着鬓边的碎发。
  “快出去看看吧。”
  苏浴梅慌乱的跟着兰嫂迎出来的时候,庭于希已进了客厅,管家老柴和女佣彩姐正接过他脱下来的大衣和手套。两人打个照面。
  老柴高兴的指挥两个女佣端茶倒水。厅里只剩他们两个人,庭于希有些局促,四下看看,搓了搓冻红的手,说:“我回来了。”他看到墙上挂着那幅送给她的画。
  苏浴梅随手摆弄着桌上的镇纸:“你还认得回家的路啊?”
  他把手搭在桌上,离她很近,她并没动。他便把手移了过去,指尖刚触到,兰嫂兴冲冲的端碗进来:“师长喝杯姜糖水暖暖。”
  苏浴梅转身走到沙发边。他顺手拿起那个镇纸来擦,然后又放下去接茶。
  外面彩姐叫:“下午新晒的枸杞收在哪里了?”
  兰嫂忙不迭的又出去。
  庭于希快走几步到了苏浴梅身后,在她还没坐下前,一把抱住。
  她没站稳,靠在他身上。
  他说:“我想你了。”
  她伏在他胸口,轻轻叹了口气。
  他犹豫一下说:“我想回家住。”
  她不答话。
  “如果你不习惯,我在书房睡。”
  “这个家是你的,你做主。”
  他抬起她的下巴,不由皱了眉:“脸色怎么还这样差?”
  她将脸侧开,很轻的叹息,那叹息温柔的钻进他心里。
  他说:“浴梅,我再也不惹你伤心了。”
  这时几个佣人都进来,端着泡好的花旗参枸杞茶。苏浴梅脱开他的怀抱走过去:“去买佛手贝和牡蛎,还有活青虾和海鲈鱼,裙边一定要新鲜。”
  兰嫂听得直咋舌:“太太,这个时候,海鲜摊子都收了,鱼翅也还没泡……”
  “你去找那些熟摊主么!一定没有全卖完。再找一家酒楼,买些现成的水发鱼翅。”
  佣人们知道,苏浴梅有时候还是有些大小姐脾气,家里好久没有热闹过了,几个人让她支得团团转。
  庭于希抓住她胳膊:“不用忙,吃什么都行。”
  
  晚饭桌上自然丰盛,都是他爱吃的菜。老柴建议:“师长,喝点酒吧?”
  “不喝了,酒喝多了管不住自己。”他随便说的,苏浴梅脸却一红。
  “是茵陈酒啊,不烈,最保养人。”兰嫂向来人多话就多,“太太亲手泡的,打开春儿,快一年了。”
  “家里又没人喝酒,你泡这个干什么?”庭于希停下筷子看了看苏浴梅。
  她还没说话,兰嫂又抢着说:“当然是给您泡的了,这还问。”
  苏浴梅白她一眼,她也不介意,乐颠颠进去拿酒了。
  
  晚上,庭于希点上一支烟看文件。书房的炭火差些,他披了件大衣。虽然隔了一座跨院,隔了一道亭廊,他觉得到她的气息。那温暖的清馨不是任何脂腻粉香,那气息让他安心。
  苏浴梅打着手电推门进来。他赶紧熄灭烟,推开窗,外面的冷风灌进来,他看看她身上的单旗袍,忙又把窗关上。她在一旁看他折腾。
  “这么晚还不睡?”
  “我……看你还亮着灯,过来瞧瞧。”苏浴梅四下看看,“你睡哪儿?”
  庭于希敲敲桌前的一张紫檀卧榻。
  “这么硬……”
  “行军打仗习惯了。”他拉她到光线足的地方仔细打量,“你不一样,你娇生惯养,要保重自己。”
  她抬手放在他的脸上:“你自己呢?”她的手在他腮上滑动,“都凹进去了……”
  她离他太近。他稍一低头就能吸进她呼出的气息。庭于希不得不认,对着她,他几乎毫无自制力。
  他的眼神飘忽,就是不敢落在她脸上:“快回去吧。这儿太冷了,晚了外面更冷。”他将身上的大衣披给她。
  苏浴梅拽着大衣领口,嗑了一下下唇:“外面冷,你还让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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