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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脚用力踩住我的手,当时我手里正握着一大块碎片……」杨宛儿冲入熊契的怀中,用力摇头,「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小姐要这么惩罚我……她还说……等老爷回来要将我卖到花楼……」
熊契一听,搂着杨宛儿的手臂微微加重力道。
虽然相信殷情这么说只是气话,但她不该将怒气发在无辜的杨宛儿身上。他了解殷情的脾性有时虽然冲动蛮横,但她向来纯真善良,该是嫉妒让她失控。
「小姐只是说说气话,不会真的这么做。」熊契拍拍杨宛儿的手背安抚着,她的身子却颤抖得更厉害。
「契哥,我好怕……如果你走了之后,小姐真的将我卖到妓院该怎么办?」她像抓紧浮木般攀住熊契,苦苦哀求,「带我走好不好?求你,这儿我真的待不下去……」
杨宛儿梨花带泪的模样,勾起熊契的愧疚戚。
将她扯进来本来是想让殷情死心,却为她惹来麻烦。两人的关系一开始便建立在性爱之上,但见她受牵累,亦非他所愿。
「别担心,这事儿我会解决……」
「契哥……」得到了他的保证,杨宛儿再度投入熊契怀中,并抬起头吻上他的唇,身子贴着他上下磨蹭。
「嗯……契哥……人家想要……」
不料熊契却轻轻推开她,「别这样,现在是大白天。」
杨宛儿再度紧贴住他,纤手更大瞻抚向他的胯下,「没关系,这儿没人……」
「宛儿!」熊契不耐烦地推开她,「我还有事要忙,你赶快回惜情居吧!」
熊契说完便转身离去,留下一脸错愕的杨宛儿。
最近熊契不再碰她,方才对她的挑逗也无动于衷,是不是对她的身体失去兴趣?
唯今之计只有继续装可怜,让熊契相信殷情容不下自己,才有可能带她离开……
杨宛儿抚着手上的伤疤,为自导自演的苦肉计深感得意。
这天下午,殷情独坐水榭望着纷飞的细雪发愣。
忽然感觉身后有人,一回头,熊契已将一条淡紫色披肩披在她肩上。「天冷,娘要我拿这来。」他只是淡淡说着,便后退一步保持距离。
殷情轻抚着柔软的毛皮,这是她最爱的一条披肩,不只喜爱它的颜色,更因为这是及笄时熊契送她的礼物。
一想到他另有所爱,殷情赌气地拉下披肩丢在椅上。「既然不爱我,为何还管我死活?将这条披肩拿回去送给宛儿算了!」
「送出的礼物没有收回的道理。」
熊契当然知道现在的殷情有多么气愤,但总会过去的。再过一两年,她会发现自己爱上的不过是童年编织的梦幻。
「那我付出的爱呢?你又不想要……」一见到他,多日来的委屈让殷情忍不住掉下泪来。
方才还以为他是来哄她,恳求原谅,谁知他依旧是这副淡漠态度,惹得她更加伤心。
熊契沉默一会儿,才回答得莫可奈何,「等你长大了,就会知道那不是爱。」
殷情无奈地摇头,含泪望着他。「那你就懂得爱吗?你懂我的心吗?」
「我……没有这个福分,能得到小姐的爱……」熊契的心如她的表情一般苦涩,「属下配不上小姐。」
又是这套说词!难道他以为这个理由最不伤她吗?
「看来是我没这福分让你爱上我……」殷情拭去泪水,却抹不掉脸上的哀愁,「宛儿比我幸运多了……」
「这不关宛儿的事,请小姐别为难她。」
他的意有所指,让殷情的悲伤瞬间化为怒气。「你倒说说看我如何『为难』她?」
「属下看到宛儿手上的烫伤,还有她手心的割痕……」熊契只是约略带过,「如果小姐想打我、骂我,属下丝毫没有怨言,只希望你别迁怒宛儿。」
他不希望因为自己,让殷情变得是非不分。
「迁怒她?她告诉你手上的伤是我弄的?」莫名的诬赖让殷情气炸了,顾不得教养地咒骂起杨宛儿,「她凭什么这样指控我?你去找她来,我倒要看这贱丫头怎么说?」
「宛儿不可能自己割伤手,你知道那伤口有多深吗?」熊契只觉殷情恼羞成怒,所以口出恶言。
「连你也被她的外表骗了!还是你被她灌了什么迷汤,她说什么你都信?」殷情毫不掩饰对杨宛儿的恨意,却让熊契更相信杨宛儿所言。「小姐何必如此?是熊契对不起你……」
「你信她不信我?」婆娑泪眼瞪着熊契,等待他的回答。
熊契沉默不语,殷情颓然坐倒凳上,心寒到极点。「你不信我……」
此时,一直躲在外头偷听的杨宛儿冲进水榭,直挺挺跪在殷情跟前,泪水顺势滑落,「小姐求您别为难契哥,这一切都是奴婢的错……」
知道是杨宛儿故意污蠛她,殷情气红了眼,冲上前便赏她一个巴掌,拳头毫不客气朝她身上伺候。「你竟敢睁着眼睛说瞎话,说我弄伤你,干脆如你所愿,今天就活活打死你……」
殷情已经忍无可忍,急欲拆穿杨宛儿的真面目,却正巧落入她的陷阱。
熊契连忙拉起杨宛儿护在怀中,「小姐,别这样……」
「契哥,救我……」杨宛儿紧缩在熊契怀里颤抖,像只饱受惊吓的小兔子,看得殷情更加怒火中烧,冲上前便抓住她的头发,「你今天把话说清楚,我是怎么弄伤你的?你这臭丫头……」
「够了!」殷情撒泼的摸样果真惹火了熊契,他使出强劲力道推开殷情,让她后退了好几步,最后趺坐在地。看着从未对她发过脾气的熊契,殷情一脸错愕。
这一推让她清醒,梦却碎了。
瞧他拼命护着杨宛儿,她再怎么做部无法介入两人之间,打从那晚在此发现两人的事,她就该死心了……
殷情脸上的绝望让熊契揪心不已,他推开怀中的杨宛儿,缓缓走向殷情想拉起她,却被一手挥开。
吃力地撑起身子,殷情绝然地看着他。「你会后悔这么对我。」
既然他对自己毫无情意可言,以后她不会再死缠着他,最好叫爹爹将他调到边关,让他闷死在那儿算了……
殷情愤恨地抹去泪水转身离去,不想再见到伤她至深的男人。
熊契很想叫住她,杨宛儿却适时的投入他怀中,「契哥,怎么办才好?」她口中发出颤抖音调,嘴角却悄悄扬起得意的笑容。
熊契身不由己地望着心爱女人带着恨意离去,知道他已经深深伤害了她。
是夜就寝前,殷情坐在妆台望着铜镜发呆。她像是一夕之间长大,眉宇之间抹上了愁绪。
忽然间,她想到一件重要的事,起身便往外厅走去,迎面而来却是杨宛儿一脸的愧疚。
「你来干啥?这里不用你伺候了!」殷情充满敌意地瞪着她。
经过这一连串的事,她无法忍受见到这张虚伪的脸。现下她房里只有奶娘暂时陪着,晚上也只能劳烦老人家陪她睡,于是奶娘先回房收拾东西。
「请小姐成全。」杨宛儿迳自在殷情面前跪下,悲切的模样仿佛受尽委屈。
「要我成全什么?你不是已经如愿了?」殷情只觉她故意前来示威。
「奴婢自知对不起小姐,但是奴婢和契哥是真心相爱的……」
「这不用你提醒,我已经看得很清楚。」
见殷情佯装坚强,杨宛儿暗自窃喜,接着开始低泣,「契哥不久就要离开这儿,非要奴婢跟他走,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