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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笑,我不怪你,你反倒恨我。”
“不是恨你,只是我无法面对自己。”
“……留下来,可以吗?”
“……那么,你愿意抛下这一切,一起走吗?”
“……”
沉默仿佛是没有尽头的。顾惜朝仰头大笑,他右臂运劲,把逆水寒剑远远地抛了出去。逆水寒深深钉入连云寨的城墙之上。他大踏步地向外走去。风送来了他的笑声。
“所以,即使我为我们设想了无数的结局,却一直明白只是梦想。早知道,不如让你杀了我,或者,我杀了你。”
他的笑声消失在风中。戚少商慢慢走到城墙边,拔出逆水寒,突然狂叫一声,把这柄切金断玉的宝剑远远地扔了出去。
6
顾惜朝骑在马上,也不在乎方向,任马儿随意地走去。反正也没有地方去,往哪儿走,还不都是一样?他抿抿嘴,淡淡一笑。无家可归,就是这种感觉吧。
天空越来越黑暗。暗得像他的心。雨落了下来,不算太大,但也足够让人淋得透湿。
顾惜朝依然不着急,依然任马悠悠闲闲地走着。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响起,不多时已赶至面前。戚少商微笑的脸出现他面前。
“为什么不躲雨?”
顾惜朝笑了,淡淡的、清冷如月的笑:“反正前面也是在下雨,何必躲呢。反正已经湿淋淋的了,再怎么样也无所谓了。”他抬起眼睛打量戚少商,“你的剑呢?”
戚少商平平淡淡地道:“丢了。”
顾惜朝没有再说话,一打马,冒雨往前奔去。
两个人坐在一个山洞里,生起了一堆火。
“这里好像常常有人来啊,而且是会武的人。”戚少商打量着左右。“还有坏掉的兵器。”
顾惜朝脸上还是挂着那个淡淡的略带嘲讽的笑。也不知他是在嘲笑自己,还是在嘲笑别人。
又是一阵沉默。
忽然,洞中一阵响动,一个被雨淋得湿透的人走了进来。看到里面的人,他不禁一愣。
“打扰二位了,我是来避雨的,不知可否……”
戚少商笑道:“我们也是来避雨的。这位兄弟不必客气,到火边来烤烤吧。”
顾惜朝依然没有开口,也没有抬头。他拿着一根树枝拨动着火苗,火光映红了他的脸,倒给本来的苍白染上了几许颜色。
那湿淋淋的人走了近来。戚少商这才看清楚,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相貌颇为英俊,腰上佩剑,脚步轻捷,想来也是习武之人。
那人正要在火旁坐下,忽然看清了顾惜朝的容貌,见了鬼一般倒退了几步。“顾惜朝?!”
顾惜朝有点讶异地抬起头,看了这男子一眼,又垂下。“你认得我?”
“你化成了灰我也认识!”男子已拔出了佩剑。
顾惜朝也不抬眼,道:“你是哪里的?雷家堡?”
“不错!你这狗贼,今天我要取你性命,为那些枉死的人报仇!”
顾惜朝微微冷笑,抛下手中的树枝。“如果你还想保住你自己性命的话,就立即离开这里。”
男子喝道:“少废话!”一剑刺了过去。
顾惜朝连站也懒得站起来,伸手在他剑上一弹,男子的剑立即脱手。“你这功夫还想取我性命?再回家练上个三五十年的,再说吧。”
男子满脸涨得通红,也不拾剑,恶狠狠地又扑了上去。顾惜朝叹了口气,侧身避开,道:“我让你走路,你还跟我纠缠不清干什么?你该知道你不是我的对手,就不要再这里浪费力气了。”
男子嘶声叫道:“顾惜朝,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顾惜朝淡然道:“我还不想死,那你就去死吧。”那男子落在地上的长剑飞出,直刺穿了他自己的胸口。那男子哼了两声,倒在了地上。
他这一下出手毫无警兆,戚少商也料不到他会突然下杀手,猛地站起。“你!你为什么杀这个人?!”
顾惜朝冷冷地道:“我不想杀他,是他自己找死。”
戚少商怒视他,道:“顾惜朝,我放过了你,想不到你连这些人都不肯放过。你的本性就如此狠毒?”
顾惜朝冷笑道:“血洗连云寨,毁诺城,雷家庄,你都不是亲眼所见?我杀你七大当家,杀雷卷,你也不是亲眼目睹?鱼池子中你助我杀了九幽,一出来我又对你拔剑相向,你对我,难道了解还少了?我是卑鄙小人,狠毒凶残,反复无常,比不得你戚大当家,义薄云天!”
戚少商咬牙道:“看来,我又看错你了。我本以为你经过如此变故,心性应该有了变化。”
顾惜朝嘴角微微一掀,道:“从九幽那里出来时,你也说过,你又看错我了。看来你戚大当家的眼光,确实与常人不同。你家老八,就把我看得清清楚楚的,知道我是性如虎狼,无可救药。”
戚少商的声音沉了下去。“顾惜朝,我应该杀了你的。留着你,终是个后患。你太聪明,也太狠。”
顾惜朝瞟了他一眼,笑道:“你现在就算没带剑,一样可以杀我。
戚少商不由得怒气勃发,一掌拍了过去。两人就在洞内翻翻滚滚地斗了起来。拆了数十招,戚少商右掌出了十成力,直击过去。他原以为顾惜朝必会出掌化解,哪知右掌已递到他左肩,他却不避不让,硬生生受了他这一掌。
戚少商大惊撤掌,却为时已晚。顾惜朝踉踉跄跄地退了几步,靠在洞壁上,一口鲜血直喷了出来,。
戚少商想过去查看他伤势,顾惜朝伸出一只手阻住了他:“戚少商,你饶我几次,我就受你几掌。你只管使十成力,打死了我,是我活该。你留力不发,是你心软。受了这几掌,不论我是死是活,从此以后,两不相欠。”
戚少商仿若遭了雷击似地定在当地。良久,他咬着牙,一字字道:“你不后悔?”
顾惜朝怔忡了一下。继而笑道:“绝不后悔。。”
戚少商也不答话,一掌拍在他右肩上。顾惜朝本已背靠石壁,退无可退,哇地一声,一大口鲜血又喷了出来,全部喷在戚少商衣襟之上。
“我也不知道我究竟饶过你几次,凡事不过三,我打你三掌,如你所言,各不相欠,今后若再见,必当生死相搏!”
第三掌拍下,顾惜朝又喷出一口血,狂笑道:“好!好!好!我本不配作你戚少商的朋友,从今之后,恩断义绝!你我之间,再无情义,只有仇恨!”他一脚踢起地上古琴,右手五指用力,琴弦铮铮几响,全部崩断。激愤之下,用力过猛,他的手指也血流如注。
戚少商看着他,心痛如绞。他不再说话,转身出洞,打马狂奔而去。
顾惜朝缓缓跌坐在地上。琴弦已断,不可再续。他抚住胸口。很痛,但比不上心痛。戚少商并没有用全力,但三掌下来,着实伤得极重。他望着地上死去的男子,苦笑道:“现在你若要来杀我,可就易如反掌了。”
洞口响起一阵噪杂声,一群人进来了,中间是一个身形高大的黑衣男子。
顾惜朝眼前越来越是模糊,只看到那黑衣人像遭了定身法似地站在那里,死死地盯住自己,却看不清他的面貌。他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昏迷中,仿佛感到口中一阵清凉,压住胸口的剧痛似乎也松动了些。耳边响着一片乱糟糟的声音:“大哥,把这小白脸交给我们,行不行?”
“瞧你,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你还不是一样!看这小子长得比姑娘还俊!”
一个低沉嘶哑、极其难听的声音冷冷地道:“我已说过了,不行!”
顾惜朝费力地睁开眼睛。眼前为何还是一片黑暗?继而恍然,不知道是谁在他眼睛上蒙了块布。他微感奇怪,难道这群人中间有自己认得的人,不愿意自己看到他的脸?一提气,不禁废然,刚才结结实实地挨了那几掌,现在根本动不了手。何况穴道被制,看来是那个黑衣下的手。
“全部出去。”
“你是谁?要干什么?”感觉到这个人在撕自己的衣服,顾惜朝真的慌了。只听到这个人粗重的喘息声,和自己衣服破裂的声音。“住手!!你到底是谁?你让我看看你的脸!”
顾惜朝一滞,顿觉发不出声音来,那人已点了自己的哑穴。“你太多话了,安静一点,我不会要你命的。”
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