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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老太太面前,跪下了,“老太太,寸竹姐与奴婢一同伺候老太太这么些年,老太太也一直看重,寸竹姐又怎么会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来呢?老太太先消消气……别错怪了寸竹姐才好。”
望着跪在地上的未初尘和哭的快昏厥的寸竹,老太太眉头动了动,正要开口说些什么,便听见外面的婆子报,“三少爷来了。”
老太太斜睨了她们两个一眼,没好气的说,“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起来。”听闻此言,未初尘才起了身子去扶寸竹。两个人站在老太太身后,低着头不再说话。
“请三少爷进来。”老太太轻轻敲了一下小木桌,扬起了声调对外面的人吩咐。
不一会儿,沐少卿便迎了进来。他先是朝老太太见礼,而后目光扬起了一些,看见寸竹双手垂在身侧,眼眶微红,便心下了然。
“奶奶,大夫说梦见并无大碍,只是一路受不住颠簸。梦见也醒了,身子慢慢养便是了。您可别为了这事再责罚寸竹了,不然我回去没法交待了。”
“你说,梦见丫头只是……只是受不住颠簸?”老太太一脸的诧异,身后的两个人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少卿,你方才说,你要交待什么?”
沐少卿一脸淡然,上前两步,“梦见说她身子不弱,后天的回门照旧。只是,想再次带上寸竹,说是还愿这一路上就照顾的不错,这次就想再找老太太借寸竹几日。”
“什么?”老太太愕然,她十分不解的回头望了寸竹一眼。寸竹亦是同样的惊讶,她瞪圆的眼睛,啜喏的开口,“三少奶奶要婢子照顾她?”
沐少卿笑着点了点头,复又望向了老太太,“奶奶,只有几天的时日。奶奶可否割爱呢?”
这话一出,老太太只觉得脸上有些讪然,她清了清嗓子,“那就让寸竹陪着去吧,仔细照看着便是。”
沐少卿躬了身子,谢过老太太便请辞。
老太太也不含糊,她伸手朝未初尘招了招,“初尘,去送送三少。”
听闻这话的沐少卿先是楞了一下,而后抬头朝未初尘看了一眼。最终,在未初尘抬起脚准备走过来的时候,沐少卿说话了,“奶奶,这福寿苑我常来,送……就不必了吧。”
原本刚抬起脚的未初尘脸上的表情凝住了一些,而后又不动声色的把脚放回了原地。面上虽没什么过多的表情,可是紧紧抿住的薄唇却透露她的心绪。明眸忽闪,情绪复杂。
老太太斜睨了一眼未初尘,终是笑道,“也罢,少卿居然也懂得避嫌了呢。行了,你就先回去准备着吧,让梦见丫头这两天好好休养。后天回门,寸竹一早便会去锦绣苑等你们。”
沐少卿微窘,他抬起眼眸看了未初尘一眼,在她的眼里探寻到些许希翼。“奶奶,那少卿就先回去了。”说完这些,他才慢慢地退出了福寿堂。
这个时候,沈梦见也被描眉唤醒喝药。拧着眉头把苦汤药灌了下去,描眉又递上来几颗糖莲子。“三少奶奶,吃几颗吧,苦味儿就没那么重了。”
接过描眉手里的糖莲子,沈梦见细细的咀嚼着。“描眉,回门的时候,我想把寸竹带上,你觉得呢?”
描眉一惊,“三少奶奶,怎的生出这个念头来了?”在描眉的心理,早已经认定下毒的事情与寸竹有关。即使真如三少奶奶所说,不是中毒,那她不上心不会照顾却也是不争的事实。
“你别急,先听我说。”沈梦见笑着拉过描眉,“这一路上,你就多个心眼便是了……”
78、所谓艳诗
经过一天的休养和调理,沈梦见比前几日已经好了不少。
今天一大早,寸竹便到锦绣苑来了。沈梦见和沐少卿已经把一切都准备的差不多了,描眉扶着沈梦见上了马车,把她安排躺在马车的上面。
厚厚的被褥垫靠着,坐着累了便躺下休息。厚重的被褥也能缓冲不少马车震动带来的不适,沐少卿坐在一边,不时回头看一眼沈梦见,却没有半句话可以说。
寸竹与描眉坐在马车外面候命,若是沈梦见有半点不舒服,她们便马上进来照顾。
沈家与沐家南北之隔,路途遥远。在加上沈梦见身子不适,赶路也不能那么急,所以描眉掐着指头算了一下,怎么也得三五天。
每天夜里不用在沿途的客栈休息的时候,描眉都会趁着沐少卿没有进房的时候,跟沈梦见闲聊一些。大抵都是关于这一路上寸竹的反应,表现的一些事情。
这几天均是相安无事,虽然一路也是颠簸,但是沈梦见却没有先前那么强烈的不适感,整个人也精神了不少。今日是从沐府出来的第三天,约莫后天天黑的时候便能到沈家。听着描眉跟自己说的寸竹的一些情况,沈梦见不免有些着急。
自己对沈家基本是一问三不知,从描眉的嘴里她大约能知道沈家有一个续弦的夫人,还有一个二小姐。对于其他的事情更是一头雾水,更不用提自己为何会有替妹出嫁的事情了。
正在沈梦见为寸竹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任何举动的事情着急的时候,描眉却急急忙忙地进了自己的客房。
“三少奶奶,寸竹方才鬼鬼祟祟地从掌柜的那里借了纸笔砚台,一个人关着门在房里不知道在弄些什么。”描眉顺手轻敲了两下门框,也顾不得其他的礼数了。前几天沈梦见就吩咐自己好好注意寸竹的一举一动,直到今个儿才露出马脚,她怎么能不激动?
沈梦见听到这话,眉角上挑了一下,旋即弯了弯嘴角:看来这个寸竹总算是隐忍不住了。她起了身子,望着描眉,“你可看清楚了?寸竹是什么时候要的笔墨?”
描眉眼睛望向了别处,想了一会儿便说道:“就是方才用了晚饭之后,我去给您熬药,端出来的时候恰好看到寸竹找掌柜的借东西。我便起了疑心,偷偷地跟了过去,才发现她一路上都是鬼鬼祟祟地,进了房间之后便紧闭了房门,再也没有出来。”说到这里,描眉伸手掐算了一把,继续道,“自她进了房间之后,差不多有一炷香的时间了。”
“嗯,有一炷香的时间便好。”沈梦见点点头,“走,我们去瞧瞧寸竹到底弄些什么。”
描眉点点头,连忙跟了出去。
描眉领着沈梦见急急忙忙的赶到寸竹所在的房间,果然,如同描眉所说。寸竹房里的灯光并没有熄,从外面约莫能瞧见里面绰约的身影。她低着头,像是在写些什么。
沈梦见朝描眉送了个眼神,描眉会意。她轻轻地朝前面走了几步,先是试探性的轻推了门一把,却愕然发现那门居然是虚掩着的。她有些惊愕地回头望了沈梦见一眼,沈梦见也是时怔忡了一秒,而后便朝描眉点了点头,“直接进去。”
得了沈梦见的意思,描眉便深吸了一口气,用力把寸竹的房门给推开了。
原本正在认真的写些什么的寸竹,也被开门的声响惊了一跳。她猛地站起身子,在回头看见一脸怒火的描眉的时候,手里的毛笔也无力的滑落,笔锋跌落在雪白的宣纸上面,绽开一朵朵暗黑的花。她一脸的惶恐,居然连把笔下的东西藏起来的动作都没有了。
沈梦见瞧见寸竹这么惊慌的样子,心下了然。她轻轻地扬了嘴角,踱着步子走到了寸竹的身边。目光先是在寸竹脸上流连的一番,而后又落在桌上的宣纸上面。桌上放着两张宣纸,上面写着些什么。被压在左侧的那张宣纸上面是一首完整的诗,而右手那边的诗却没有写完,想来是寸竹准备临摹的。
沈梦见复又抬起头望了寸竹一眼,“这么晚了不休息,原来是有这个闲情逸致来写诗呢。”还不等寸竹有所反应,她便伸手将桌上的两张宣纸拿了起来,接着道,“我小时候也曾识过几个字,不如让我来替你看看如何?”
寸竹身子微微有些颤抖,她直愣愣地望着沈梦见,却不言语。
沈梦见嘴角含笑,拿起手上的宣纸,一边看一边轻吟出声。
“梦里不知昭华逝,
花开花落又一夕。
但见池旁春睡晚,
海棠花开香意浓。
前尘不共彩云飞,
寂寞烟花笑语欢。
别恨人间情两难,
怨不相逢未嫁时。”
念完这首诗之后,沈梦见眉角紧蹙了起来。这首诗把男女之间“恨不相逢未嫁”的情绪和惆怅十分直白的写了出来。一般的女子如何敢写这种艳诗?再看看这笔迹,苍劲有力,笔锋洒脱,想来写这首诗的人是有多年的书写的经历。沈梦见回头望了寸竹一眼,她如何能临摹出来?
“我还不知道,原来沐府的大丫头还是个如此多情的种子呢。只是……这‘怨不相逢未嫁时’……这房间里面已嫁做人妇的好像只有我一个吧?”吸了一口气,沈梦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