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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晓蕊挤挤脸,用力摇头,“厨房的事要听女生的!”
因为婚礼的关系,这一个多月来两人的关系也算得上是突飞猛进,由原本“相识的陌生人”变成了“努力相濡以沫的亲人”。而对于这种关系的转变,崔晓蕊几乎要自封轻车熟路了:从周佾磊到孙季雨到孙季风,她应对的手法越来越娴熟了,这真是个令人喟叹的现象啊不是吗。
“《量子物理学》?”走在去图书馆的路上,她看到孙季风手中的厚本书,奇异地看到那并不是他本专业的书籍。要期末了,他还有工夫看闲书?那天还听说他们系的西方经济学挺难过的呢。
孙季风点点头,“我打算转到物理系。”
“啊?!”崔晓蕊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A大闻名全国的管理学院放着不念,要转到乌龟不下蛋的物理系?
“经管念着没意思,而且学物理也很实用,也许以后还能帮上工厂的忙。”他耸肩,又偏头看她,“对了,你还记得我爸的理想吧?”
打败YKK,让中国的CS占领全世界。
想起孙爸在婚宴上红光满面的豪言壮语,她脸上挂起几枚竖线。开拉链厂的孙爸从头到尾都认为代表中国太阳的CS比YKK的名称酷很多倍,并且喜欢(强迫)让大家都承认这个观点。
“我爸认为拉链和人是一样的,”孙季风转回头目视前方,微笑着慢慢踱步。“只有两边的锯齿都对齐了,中间的拉锁才能顺利将它们咬合起来。如果两边的锯齿用力点不对,那么不论拉锁本身的质量怎么好外形怎么漂亮,也始终没办法顺利拉合。”
原来是这样。她同意地点头,却沉默着不知道怎么接下话茬。要是两边的锯齿本身就搭配错误,这样的拉链也是失误的吧?
“他很早就发明这个理论了,只可惜我和季雨明白得晚,平白错过了大好时光。”他平静地说着,轻描淡写。
低头抿唇,崔晓蕊跟着吱声附和。
跟她说这些,是为了表达他终于接纳她为家人的信息吧,这看起来远离众人的孙季风。嗯,谢谢,她很感动,她会努力融合到新家庭中去,她会尽己所能地去回应他们对她的爱护,她会她会的。
突然停住脚步,孙季风旋身半面对着她,“蕊蕊,我真的很高兴和你在一起生活。”
承受着他略微灼热的视线,她难得腼腆地低头,又开始针对孙季风的惯性脸红。美型的人,媚惑的眼神……
一只大手抚上她的小脑袋,他疼爱地揉弄那微微卷曲的头发。能让他觉得一见如故的人不多,偏偏她就是一个。所以总是不觉就对她小心翼翼起来了,惟恐做了什么事情吓坏了她。
害羞,也是有点不自在,崔晓蕊的头微微偏向旁边,然后,视线就-就不期然地撞上了一双久违的双眼。
漠然地转过头,周佾磊迈步走向另一边的图书馆音乐厅,没多做停留。
怔在原地,她的心抽了下,有点疼。
期末考试总算在第一场雪的到来中结束,顺便也结束了学生们对佛祖玉足的膜拜活动。因为熬夜而憔悴的绿脸校园里比比皆是,商店里一直超负荷运转的复印机也能够含泪从前线退回到解放区休整。
“民俗的题太难了,我够呛能过。”常雅忧虑地在寝室里走来走去,痛苦地看着室友们收拾东西准备放假,“可那几道论述根本就没在范围里啊!”
正在上铺卷被子的高月不屑地探头下来:“我还没着急呢你急什么呀,真是的。”这世道,农民兄弟还没说什么呢,少爷就先嚷嚷日子苦了。
“就算民俗老太太喜欢男生,也不敢让女生那么容易就抓着把柄,放心吧。”孙季雨仔细地包裹好洗漱用具,将脸盆也一并收好,“蕊蕊,我把咱俩的东西都收拾到一块儿了啊。”
“嗯,谢啊……阿嚔!”浑身是灰的崔晓蕊正在上铺苟延残喘,突然被扬起的灰尘逗出一个大喷嚏。
一米半之遥的高月眨着蓝色的睫毛同情地望着她,“你那床一时半会儿收拾不干净了,我劝你就凑合凑合把被子卷上得了。”她这一两个月就没怎么住宿舍,满是灰尘的床哪儿就那么容易弄干净了。
孙季雨爬上梯子,吊在床边上看着她眯眼张着嘴酝酿喷嚏,“蕊蕊,你赶紧回家睡觉去吧,我给你收拾剩下的。”她都打了一上午喷嚏了,早上吃的感冒药屁用都不管,还是回去休息吧。
“阿嚏!”用力打出一个喷嚏,崔晓蕊用面纸糊上鼻子,“……好。”疼死了,鼻子。
晚上五点,当孙季雨回到家里的时候,发现崔晓蕊仍然没有到家。惊讶之余,她趁爸妈买菜没回来便赶紧告诉了哥哥,得到的回答却是蕊蕊发短信过来说今天不回来。
那她去哪儿啦!她又急又慌。
“她说和她哥哥在一起,”书桌前的孙季风摘下眼镜揉眼睛,“她让我跟爸妈说她和你出去了。”
愣了两秒,孙季雨看着他:“那你怎么说的?”
“我说你和她出去了,今天住宿舍不回来。”
蓦地跳起来,她捞起绵服跑到门口着急着慌地换鞋,“那我回宿舍了,明儿和她约好再回来。”
孙季风跟着她到门口,“你们宿舍不是封门了吗?”
再度愣住,“对哦……那我去哪儿?”蕊蕊曾经特别交待过她不能让妈妈知道她和周佾磊关系很好的事,如今终于等到表现她守信的时刻,又怎能出错?
“王卓自己租房子住。”
她看着他咬牙,“我有钱住宾馆。”
孙季风无所谓地耸耸肩,“宾馆是有,MORE和陈年花雕可不见得有。”
“我烟酒都戒了。”她笑眯眯地回应,心里滴答滴答地淌血。呜呜,王卓珍藏的香醇老黄酒,是她冬天里的万能猛男……
“随你,反正爸妈快回来了。”阴谋论者看看表,啊,五点半啦。
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孙季雨拎着挎包和绵帽冲出家门。
把拖鞋放回原位,孙季风拿着手机慢慢踱到阳台上,果然看到搂下那个狂奔的人影抬起胳膊晃晃拳头,然后竖起中指。
“喂,我是孙季风,”勾起嘴角,他拨通电话,“你上次是不是说英语有好多不会的?”
冬天天短,不到晚上八点点就已经到处黑沉沉的了。
前两天刚刚下过一场瑞雪,虽然雪花并不大,但持续的时间倒是很长,足足有一整天。干冷的天气里不容易融化的雪花铺满大地,虽然道路被清理干净了,但少走人的地方仍是被雪白茫茫地覆盖着,在黑暗的天色里轻轻反射着点点的稀疏光芒。
“咣啷!”随着清脆的声音响起,海淀区H医院急诊室外昏黄的路灯下,一个铝制空咖啡罐被投进垃圾桶里。
看看表,投手顺着路灯的指引缓缓登上长长的台阶,推开门进入暖融融又充满消毒水味的通道里。
突然间降温又下大雪,感冒滑倒撞车的病人突然增多,综合病房里早早就没了床位,于是晚到病情又轻的病人大多惨兮兮地拥在过道里休息。倒是陪同的家属来去熙熙攘攘呼来喝去的,搞得急诊大厅凄惨却又有点热闹。
无声地长叹,投手周佾磊推开病房的门,不意外地被灌进满耳委屈的呜咽。
“呜呜呜呜……嗝!呜呜呜……嗝!呜呜……”综合病房十七号病床上,一个打着吊针的欠扁女孩一边哭一边打嗝,大大破坏了其他病人吃晚餐的好情绪。
终于,在众人怒气即将爆发的临界点,周佾磊坐到床上,把哭得淅沥哗啦的崔晓蕊从棉被里挖出来,“别哭了。”
听到几个月来的第一句话,她的眼泪又开始扑噜扑噜地汹涌而出,越流越厉害——
“呜!呜呜呜呜呜……”“碰!”
哭得太厉害了,头晕得不得了,于是又要倒回枕头上;然而不幸的是,因为没有计算清楚,她的后脑就这么撞上了床梆子——铁的耶。
旁观的众人愣住了,晚一步伸手的周佾磊愣住了,瘫在床梆上的崔晓蕊也被磕蒙了。
眼前全是星星,鼻子被震得还有余波,头嗡嗡的要炸了……
眼看长江即将决堤,周佾磊精明果断地上前把她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