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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自然十分殷勤,忙放下腿,“受宠若惊,岂敢说不满意。”
柳冬晴看他红光满面的模样就知道,有人饱暖思□,没了危机又开始蠢蠢欲动了,不过龚娇是她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可不能让他给毁了。
“以后这种跑腿的事,慕总你就放心地交给我,我也好多出门走动走动,松松筋骨,我相信你不会介意我来哦?”
慕朝阳岂会不明白她的意思,几次应酬他叫龚娇去,都被拒绝,说辞是被柳冬晴拉住加班。
他抽过资料,嘿嘿笑了起来,转问道:“你的倒买倒卖啥时结束,利润微薄,还要占这么多人工,曹总这边有意见了啊。”
柳冬晴也收了嘲笑,说出自己的目的,“基本谈妥,正安排技术部和模具这边加快跟进,样机这个星期大概可以出来。我预计正式的出货大概要到下半年了,到时成本降下来,市场的需求会更大,我想可能需要捷运多开设两条流水线,还有一些设备需要购置,但我觉得,在这之前,我们有必要去一趟韩国,看看他们的实际操作。”
“有这个必要吗?”
柳冬晴认真地点头,“有,一定要去。设备和流水线的购置是笔大投入,涉及到后续货源的跟进,这个先头部队马虎不得,况且这种合作,我们还是要留个心眼,采购、生产、模具厂及技术部,至少派一个人过去,还需有个领头的。我觉得趁着这个时机,可以把正式的合作意向给定下来。我们这半年来的需求量让他们很满意,我手头已经初拟了一个意向表,一些对我们后续合作有益的条款先列了出来,你看看要不要增加。”
“这个事倒蛮大的,涉及到实际操作的问题,明天把相关人员召集起来开个会,我们不打没有准备的仗。”慕朝阳接过资料,一边看一边点头。
“这个项目的成功与否非常重要,老爷子很早以来对目前捷运的产品线十分不满意,若没有柯威的订单,我看他极有可能减少预算会把维扬收回去。”柳冬晴说出自己的担忧。
“好,你跟他们订好日期,然后和史主任商量一下,安排我的行程,我们去一趟韩国。”
“我们?”柳冬晴指指自己。
慕朝阳不悦,理所当然道:“你不去,难道放我一个人去谈合同?”
可是课程……她有些为难,可是转念一想,自然是公事重要。虽然前期她的工作做得非常细致,就算慕朝阳去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但若不去,确实有些不负责任,怕有万一的情况发生。
柳冬晴便尴尬地笑了一下,“以慕总你的工作能力,我想我对您只要翘首以盼便行。”
慕朝阳听着十分受用,当是回报柳冬晴,竟说道:“你一走看来龚娇还是挺重要的。行了,你让她好好干,只要干得好,我会给她机会的。”
真是势利,柳冬晴心想。她若和慕朝阳一走,维扬还真的只有龚娇处理杂务了。
“那真是要谢谢您高抬贵手,公私分明。”柳冬晴哭笑不得朝他作了个揖。
事后,柳冬晴回学校请了假,又将此事与魏落眉一说,她笑得前俯后仰,几乎喘得说不出话来,“我的天,他也会有这一天,总算知道以公事为重了。”
柳冬晴也感喟,“培养一个人不容易啊,也算她自己醒目,没有蹚这浑水,否则我真头大。马新梅怎么也扶不起来,再招个新人,我还真没有那么大的力气。”
“那你上课怎么办?”
“有什么办法,今年的寒假再补吧。”
魏落眉吓了一跳,“要去这么长时间?暑假不行?”
柳冬晴头痛抚额,“好日子过去啦,这个项目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比当年小灵通还要忙。你可想而知,暑假怕是没有时间补了。”
魏落眉同情地看着她,“我帮你祈祷吧,本来想为你介绍男朋友的。”
“你饶了我吧。我若这个时候去谈朋友,李煜不气得从坟墓里爬出来将我骂一顿。”
“得了吧你,活人不说说起死人来了,柳冬晴你傻不傻啊,明眼人都知道太子爷还是喜欢你的,你也没忘了他。可你呢,偏一副女强人的样子,你要是有个不慎不利,他肯定会英雄救美,你就偏不给他机会,看得人急死。我说,你别把生活和工作弄得这么滴水不露行不行?”魏落眉恨铁不成钢,一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的模样。
“是不是我生场重病,摔胳膊断腿的,然后他和我在医院演一场苦情戏啊。”
魏落眉见她这么一说,一下被堵住,竟嚅嚅道:“也不用这样,让慕朝阳将你炒了,你来我这里住上十天半个月,然后在小区里来一场偶遇……”
柳冬晴翻白眼,“落眉,你真是个好导演,我服了你了。”
“这个概率很高的,我今年撞见了他好几次了!”
柳冬晴认真道:“落眉,我若真想和他在一起,愿意当个情人,还用得着这样么?”
“所以说你们都没有浪漫细胞。”
她打了个哈欠,看看表也该走了,“明天有一大堆事,现在看到资料我就头痛。”转而又自嘲道,“当年办的护照没有用成,现在正好用上了。”
当年若是出国了,现在的局势不知道会怎样。
魏落眉也不拦着她了,送她出门。
下了楼她便倦意丛生,掩也掩不住。生活与工作要安排得滴水不漏岂非不辛苦,可她敢出漏子吗?真像魏落眉说的,那她成什么了?时机不对就是不对,缘可以造,但份却是许多人几辈子也修不来的。任凭冲动与后悔去做一件事,她还没有这个勇气和胆量。
电梯门咚的一声,打断了柳冬晴的思路。她头有些痛,出了电梯便在门边稍微休息了一会儿。
“……国产手机市场份额的下滑只有百分之十左右,并不严重,从原来是百分之五十一下滑到百分之四十左右,从赛诺公司的统计数据看,最近国产手机的市场份额已经开始回升了。”
这么熟悉的声音?柳冬晴忙抬头,彷徨间,一看原来只是头顶上方等待电梯时供人观看的电视里发出的声音,是一个访谈节目,说话的正是慕朝夕。她吞吞口水,虚惊了一场,连忙快步离开。
可逃得了声音,却没有逃过他本人。
慕朝夕正提着电脑包从车库里上来,柳冬晴一愣,不免心里骂了一下魏落眉,真是乌鸦嘴,这个偶然真的被他们碰上了。
“呵,好久不见。”她故作轻松地打招呼。
“好像很累?”慕朝夕有些心喜,虽然每次他都挑周末回来,但鲜少遇到柳冬晴。
柳冬晴趁机脱身,“啊,对,最近太忙了。我还得回去,先走了。”
“冬晴!”
她停下脚步。
“许久没有见面了,难得遇到,不介意上楼喝杯咖啡?”
“不!”她的拒绝冲口而出。她原以为她已经忘记了发生在那个房间里的不快,可是没有,她很介意,十分介意。
慕朝夕十分尴尬,悔之不及,便有些狼狈。
“对不起。”他终于说。
这真是一份迟来的抱歉,可是他难道不知道,这三个字说比不说更伤人吗?
“你没有对不起我,我其实应该跟你说谢谢的,现在我们活得这么好,全是托你的福。”不,不,她根本不想这么尖酸刻薄,她不是这样的人,可是话怎么一开口便已经变了味呢?
“其实……”慕朝夕就算有一万张嘴,也难以向柳冬晴解释为何当日会那样做,最后只道,“听说你要出国,一路当心,注意安全。”
柳冬晴不听这话还好,一听便忍不住蹭蹭地走近,仰头控诉道:“慕朝夕,请你不要这样好吗?不要告诉我你在关注我、关心我,不要说莫名其妙的话,也不要送莫名其妙的东西给我。你到底想干什么?请你离我远一些,不要让我看到你,感受到你,我不想在别人嘴里,只要提到有关于我的话题,就一定有你陪衬。我是我,你是你,我们从来就没有在一起过!”
慕朝夕脸色瞬时煞白,退了两步,完全无言以对地看着她,不知道做何回应。
柳冬晴却被自己控制不了的冲动给逼出了眼泪,天知道她根本不喜欢这样的自己,“请你放过我,给我安静,我不是那个偶尔被你想起,就被你随意捅一捅动一动,表示你还没有抛弃的宠物,你能给我一些尊重吗?”
慕朝夕被她的强与弱交换给吓慌了手脚,只知道他在心疼。他不想她哭的,他对她一直就是这么小心翼翼,压抑着自己的想念、冲动,也不敢造次去影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