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不一样!”Coco趴到司机和副驾之间大叫,“Joey你答应过等我长大要娶我的。”
“What?”我惊叹。张永钧咳嗽一声,“小姐,六岁的事你还记得?……”
“Why not!那是我的Birthday Wish!”
张永钧对着前窗玻璃苦笑,我转回去拍拍小姑娘的脸,“我告诉你啊,等你满二十能嫁人的时候他可就四十六了,那时候他肚子有这——么大,头发有这——么少,牙齿有这——么黄,脚丫子有这——么臭……”
“Stop!”
“闭嘴!”
一大一小同时对我表示了严正抗议,我躲在副驾上吃吃地笑,小姑娘先表态,“那算了,等我到20岁再说吧。”
老板大人则阴恻恻地恐吓我,“过十年我要是肚子不大,头发不少,牙齿不黄,脚丫子不臭,Michel,你就等着我找你报仇吧。”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大叔求婚,有多少是因为同情怜惜,有多少是为了保住Coco的抚养权,又有多少是因为爱呢。
☆、变生土楼
举头望青云,云遥遥
低头观海潮,水涛涛
云遥遥,水涛涛
云水难相交
青云把水瞧,海潮把云招
青云把水迢,海水把云招
—— 《云水谣》
我对这部电影有很深的感情,当然不是因为陈坤,也不是因为那个凄美的爱情故事,只因影片最初那个一气呵成,惊艳无匹的6分钟长镜头,正取自辰州老街台湾路。
土楼之行的第一站,我带Coco和张永钧去了云水谣古镇。原名长教的小镇坐落群山深处,连接长汀府和辰州府的千年古道擦身而过,高低错落的长脚木屋夹出一条百年长街,十人也抱不拢的老榕树经冬仍翠,两层楼高的大水车咿咿呀呀划着水,飞花溅玉。
Coco卷起裤腿在清澈溪水里踩来踩去,老宅墙外的木板台上,我和张永钧并肩而坐,悠然望天的场景颇有几分肖似电影里的陈秋水和王碧云。我看着远处蹦蹦跳跳的小女孩,忽然想起旧事,“《那些年》,是Coco拉你去看的吧?”
“嗯,她觉得男主角很帅。”
“她还知道陈坤。”
“因为她说陈坤也很帅。”张永钧笑道,“她只对帅哥感兴趣。”
“所以她对你也很感兴趣。”
老板大人一愣,微微偏过脸去,一向淡定的面容居然染上两分腼腆。
“对一位女士衷心的赞美,你应该说谢谢。”
他回头瞧了我一眼,紧抿着唇什么也没说,再仰起脸望向远处的土楼炊烟时,嘴角却掠起一抹清浅笑意。
我不得不承认,尽管他生得并不精致,也已不再年轻,可依然是个很耐看的男人。
数十载人生阅历,千万里奔波征程,那些酸甜苦辣,悲欢离合,都在他身上积淀,酝酿,有一种男人无惧青春逝去,因他眼角的每一道细纹,都是值得你一读再读的年轮。
“Joey。”
“嗯。”
“如果,我是说如果,继庭没在汶川地震里受伤,你和橙橙……你们,今天还会在一起吗?”
他似乎没想到我会问这样的问题,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答,“没有这种如果。”
我伸手推推他,“怎么没有,时光倒流,平行时空,你就随便假设一个呗。”
像挑战我耐心似的,他留下一段比刚才更长的沉默,许久方道,“不会。”
“为什么。”
“你真想知道?”
“当然。”
他长久地,专注地望着水面,落叶飘萍,再多转上两个旋涡,也许我就能等到答案,可惜的是,Coco突然挥手大叫他的名字,打断了我们的对话。
张永钧跳下木板台,跑到水边听她说了几句,便一把抱起小姑娘走向对岸。原来Coco想去对岸玩,又不敢过那遍布苔痕滑不溜丢的石板桥,有免费人力车,当然不用白不用。行至水中央他居然很是恶劣地往上掂了掂,Coco吓得大叫,八爪鱼似的死死巴着他,到了对岸都不肯下地。
尔后这一大一小便开始在对岸摘花拾叶摸石头,远远地我能听到小女娃的娇嗔,大男人的朗笑,他们偶尔也直起腰冲我挥手,显摆那编得又丑又粗糙的花环。
我忽然不再想知道那个答案,小溪边三个人惬意分享的冬日午后,没有什么需要刻意说穿。
晚上住在云水谣的农家院,Coco和我一间,老板大人的睡前Promise自然也就暂时取消。小姑娘并没计较,等张永钧和她道过晚安退出房间,便一脸兴奋地爬进我被窝,“Michel,所以你一点也不反对Joey继续做我的监护人?”
我好笑地反问,“怎么突然问这个?”
“e on,别以为我看不出来,辰州又不是多有名,Joey干嘛带我来这里。”她横我一眼,“还不是让我见你,你要是不喜欢我,他肯定就不要我了,不过还好,”她搂住我脖子笑嘻嘻地说,“你好像还蛮喜欢我的。”
我失笑,“想啥呢,你是Joey的心肝宝贝,他不要谁都不会不要你。”
“我不信,妈咪也说过我是她的心肝宝贝。”
结果呢,母女俩见上一面都难。
“Coco,Joey和妈咪都很爱你,不会不要你,妈咪病了,为了不伤害你才暂时和你分开,你要理解她,不要怪她。”
小姑娘低眉不语,冰蓝眼眸水光潋滟,我知道挣扎着去接受这样一个母亲有多难,可这是上天注定的孽缘,要么憎恨,要么体谅,血脉相连的母女永远不可能像陌生人,点点头就能错肩。
“Coco放心,妈咪已经比以前好得多了,等她全好了,一定会接你回去。”
“可她要是一直好不了,一直不接我回去,我一直跟着Joey,Michel,你会不会讨厌我?”
我想说宝贝儿我和你的Joey没关系,你想太多了你在他心里才是第一,我有很多话可说,可那一刻我只觉得怀里抱着的不是Coco,而是十几年前站在米东南身边,看着卫红旗领着开心一步步离去的自己。
那个一夜之间失去母亲,妹妹,甚至父亲的自己。
“不会的Coco,”我搂紧了她,“Michel不会讨厌你。”
不知道多少年没在公鸡打鸣的声音里苏醒了,大年初五一早,我们各塞了几只观音菜包子,驱车20分钟来到书洋镇塔下村德远堂。作为塔下张姓一族的家庙,德远堂是国内罕见的保存完整,规模宏大的古代姓氏祠堂建筑。对着牌楼正上方的“张氏家庙”四个大字,我忍不住调侃张永钧,“背面那四个字是‘派衍西来’,塔下张氏本来就迁自闽西,翻过一道武夷山就是瑞金,两边都是客家人,Joey,搞不好这就是你家祠堂。”
“挺好,跟你也算半个老乡了。”老板大人仰首张望,石龙旗杆下的身影挺拔修长,标准的京城口音和客家后裔的身份,在这雾霭晨光中得到了奇妙的融合。
到田螺坑时已临近中午,从观景台下来,正赶上步云楼里一户人家办婚宴,从大门到中门到内院,处处张灯结彩披红挂绿,远来皆是客,今天游人不多,我们仨也被请上了酒桌,混血小美女Coco更是大姑娘小媳妇的焦点,要不是仪式已经举行完毕,我看新郎家里大有把她拎去当花童的计划。乡下婚宴实惠,除了红枣蛋酒等按礼必备的十二种食物,更有土鸡野鸭,溪鱼山笋,糯米糍粑,生搓腌菜……全都用大盆大碗堆到冒尖儿。酒是土楼家酿,清淡纯正,不易醉人,张永钧卷起袖子拿碗跟人对饮,虽然因为对方严重的口音问题,经常鸡同鸭讲,可仗着豪迈直爽的酒品和客家张氏的名头,老板大人还是很快就跟当地汉子打成一片。
土楼婚宴,敬酒是重头戏,新郎新娘和父母要敬酒,村干部要敬酒,新郎的兄弟姐妹亲戚朋友居然也要敬酒,最后干脆个个都站起来,男人们跟鸡尾酒宴似的端着酒杯(有的甚至拎着酒瓶),逮着谁跟谁碰杯,碰到最后不知是谁一声喊,所有人都停了下来,分成了数挂的万响鞭炮从楼上直垂到地同时点燃,霎时间炮仗隆隆爆响不断,硝烟阵阵红屑漫天,Coco举着两只油腻腻的鸡爪往我怀里跳,我赶紧伸手替她堵住耳朵,小姑娘舒坦了,我却被震耳欲聋的响声震得缩头缩脑,恨不得用肩膀把耳朵捂起来。
忽然响声骤弱,有人像我捂着Coco耳朵那样,从身后捂住了我的耳朵。
鞭炮的惊天巨响盖住了一切声音,婚宴进入了最高。潮,Coco在我怀里,我在张永钧怀里,三百年土楼沸腾喧嚣,我们仨却定格了一个安静又温馨的造型。这造型一直持续到鞭炮响完,Coco早已等得不耐烦,一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