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肁A,买房时差几天周转不过来,我宁可和苏湛借也不曾向他开口,苏湛笑我,“小女人别扭的自尊心。”
我大声驳斥,“这是保护我们家薛壤的资金流动性!”
苏湛嗤之以鼻,“好吧,你们家薛壤……”
我撑着气场高傲转身,扬起的嘴角在脱离苏湛视线那一瞬坠向地面,他看出来是他的事,承不承认是我的事——好吧我承认,我并没做好和谁牵手一生的准备,稀里糊涂恋爱,跌跌撞撞毕业,屈从现实分开,唯一坚持和努力的,是不让自己对任何人滋生出依赖。
“这次能呆多久?”我问薛壤,手指在屏幕上无意识地画着圆。薛壤显得很得意,“还不确定,怎么也得元旦以后,米宝,今年到我们家过节吧。”
我一呆,接不上话。
“米宝?……”
“那个……到时候再说吧,谁知道有没有假。”我含含糊糊地回答,薛壤沉默片刻,“好,可你得尽量争取。”
不是没见过薛爸爸薛妈妈,正因为见过,所以不想再见,确切说,是害怕再见,很矛盾吧,活泼外向横冲直撞的米开朗,竟然从心底里对薛家有恐惧。薛壤出国到现在我一次门没上过,他再迟钝也知道我心里有结,话说到这里两人都有些难以为继,就在这时卫生间门突然打开,苏湛大大咧咧地出来,“我擦这酒店行不行啊洗手间里有小强……”
夜深人静,苏湛的声音穿云裂石,秒破我和薛壤之间微妙拉锯着的气氛,电话那头有一阵极深的呼吸,气流过后薛壤的声音很稳,“是苏湛?”
“是啊是啊。”我反应慢半拍似的笑起来,“我们,嗯,加班呢。”
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结巴,也许,实在太晚,晚得有点说不过去?
“电话给他,我跟他说几句。”
“……”
“米宝?”
苏湛已经走了过来,我只好放下手机,“薛壤要跟你说话。”
“不是吧,霜儿有情况?!……”苏大少夸张地叫,“师弟啊,你说吧,我能挺住……”
这人真的,真的很欠扁,我两手叉腰盯着他讲电话,只见他一叠连声嗯嗯嗯,一双电眼不时瞄我,瞄两眼也就算了还上上下下地扫,我鸡皮疙瘩掉足四两终于仰头避开他视线,“说够没!我还检查文档呢!”
挂上电话苏湛翻着白眼传达精神,“薛壤让我小心点。”
我眼皮一跳,鼠标一停,“小心什么?”
“哎——”苏湛一声长叹,没给我正面回答,“当初拉你过来我就一直有顾虑,你瞧,不是我杞人忧天。”
“到底怎么了?”我莫名很不安,手里的墨水笔也丢了出去。苏湛捡起来坏习惯地搁嘴里咬,“就该招个不相干的,招自家师妹兼弟妹算怎么回事儿,都不能照死里用啊……”
“苏!湛!”我扑过去,捏住笔尖往他嘴里戳,苏湛双眼圆睁,直着脖子往外推我,“靠!瞎胡闹!会出人命的!”
我确实是个爱胡闹的家伙,前科累累。
后来有句流行语形容我这种人十分贴切——不作死就不会死。
看完文档,送走苏湛,刚才还呵欠连天,忽然又没了睡意,我和笔记本一起趴倒在床上,快十二点了,企鹅列表里一片黑灰,鼠标从上到下滚一圈,最后停在一个许久没亮过的头像上。
老夫子,今天发生了一些事,我问心无愧,自觉没做错什么,可还是有些心虚,你说过心虚源自在意,我从不怀疑这一点,只是在这之外,是否还有别的原因,比如我太自以为是,坚持了一些并不普适的标准,又比如我粗心大意,忽略了本该留意到的问题,更让我困惑的是既然在意,我又何必纠结于是非对错,两个人在一起应该是从患得患失渐渐相处成坚如磐石吧,为什么我现在反不如当初洒脱大气。
我跳槽了,换行业,换职务,换了交际的人群和手段,不适应,有点怀念以前那些优渥舒适的日子,原来不止感情,工作也是围城,只是工作可以一拍两散毫无负疚,感情不行。
什么时候人才能放下一切包袱,只做自己呢?
Q上依旧一片安静,注销,关机,收拾好电脑,我揉着终于开始有点困意的眼睛走进洗手间。
我靠——一只硕大的小强赫然躺在我洗手池里!
“苏!湛!”
“米开朗你知道这会儿几点了吗……”
“那死蟑螂差点堵了我洗手池!”
“半夜鬼叫个毛!”
“你转个身马桶里冲掉是有多难!”
“明天八点大堂啊别睡过头!”
“苏湛你必须道歉!”
“晚安Michel。”
嘟——嘟——嘟——听筒里只剩下忙音。
第二天我对镜刷牙的时候还在提醒自己,绝对不能给苏湛好脸色,可看到Q上老夫子发来的离线留言,我又改主意了。
老夫子:很遗憾地告诉你Michel,从两岁开始人就再也不能放下一切包袱只做自己了。
我想他一定想让我大早上一起床就悲从中来大哭一场,这人生多绝望啊,可我偏不,我婀娜多姿地走到苏湛跟前,抬手往他衬衣口袋里塞了个卫生纸团,“送你。”
“什么?!”他伸手就去掏。
“小强啊。”我耸肩。
“我呲……”我几乎能看到那个嗷字挂在他舌尖了,苏大少定力真好,硬是咽了回去,我还不罢休,“不打开看看?有惊喜哦……”
“心领了。”苏湛边说边走向大堂角落的垃圾桶,我在他背后叫,“喂,是爷们儿不是,我都敢摸你不敢看?”
苏湛站住了。
“算啦,里面什么都没有啦,怂人。”
苏湛转过来,慢慢展开纸团,每揭一层就用他那双亮晶晶的黑眼珠瞪我一次,快到最后一层时他停住了,隔着薄薄的心相印他能看到摸到里面颜色发黑,软中带硬的一小块可疑物体,他再次赏给我含嗔带怨的深深一眼,颇不敢相信地拎出一只纸小强来。
硬纸壳剪成蟑螂形状,触角腿毛俱在,还用墨水笔涂了个全黑,不能说栩栩如生,勉强算形神兼备。
“有意思吗?”
“有嗯——”我模仿非诚勿扰里葛大爷的语调一摇三叹。
苏湛突然发现了什么,把纸小强贴到鼻尖下面仔细看,“这是……我的名片?……”
那可不,蟑螂背上Johny Su两个字特意留着没涂黑呢,我抱臂站在他跟前,笑吟吟地和他对视,今天不巡站,九公分高跟鞋让我不必四十五度角仰头,“我没你名片了,师兄再给几张吧。”
“米开朗你无聊不无聊?!”
我点头,笑得像深南大道尽头冉冉升起的太阳,“有聊谁还顾得上你啊……”
我们搭九点一刻的城际列车从S市转战G市。和年轻活力干净漂亮的S市不同,G市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盛妆的地方美不胜收,背转身角落里全是沧桑。我坐在中信大厦77层落地窗边,面前是两千年名城连绵无边的街景,身后是杨步云几可称之为简陋,却用整面墙的位置挂了幅G市地图的办公室。
地图上散布着红绿磁贴,淡蓝色的珠江从中间蜿蜒穿过。
“小秦去巡站了,马上就回来,我跟他说了,11月1号编制转到总部归Michel管。” 杨步云意态从容地坐在苏湛侧手边的沙发上,聊家常似的跟我说话。小秦是铁路事业部的资源主管,和Amy在地铁的角色一样,以他的职级,转个编制本不用事业部总经理亲自交代,杨步云这话当然是说给我和苏湛听的。果然他将目光转向刚打印的制度草案,细细看完后爽快表态,“完全符合铁路的运营现状和发展策略,我没什么意见,Johny你定完稿发我一份就行。”
这话一出,现有的人事与数据,将来的制度与流程,统统要服从总部了,我和苏湛对望一眼,苏湛微微倾身,“那么折扣报批线……”
“五五折,很合理。”杨步云笑起来,眼角满是细细的皱纹,他其实比Chris还小两岁,面相却比那个酒窝男老成许多,“六五折老郭都同意,我五五折还有什么不满意?”
果然按队形飞就不累,苏湛前倾的身子靠了回去,“好,杨总痛快。”
“叫我阿步。”杨步云拍拍苏湛的肩膀,又看向我,“Michel也是。”
“那怎么敢。”
再不敢最后不还是阿步阿步叫得不知多溜,离开铁路办公室的时候我不禁感慨,“杨步云可真是八面玲珑。”
“都是人精,不给点好处谁跟你走?”
“什么好处?”
林荫道上人来人往,苏湛勾过我肩膀压低声音,“铁路都是新拓媒体,直接把刊例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