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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湛站在楼梯阴影里,蔫头耷脑地听我训斥,他不知我骂的根本不是他,是我自己。
米开朗啊米开朗,霜儿她那么爱你那么信任你,她知道了该多伤心你想过没有。
我抹掉涌到颊边的泪水,转身回大厅收拾了零碎物件,裙子舞鞋都没换,拢紧羽绒服直接奔出祈祷。苏湛跟在我身后,止步于大门前,看着我上出租车,最后缩成后视镜里一个遥远而模糊的人影。从我叫出霜儿名字开始,他就再没说一个字,再没碰我一下。
的哥何等眉精眼企,车子开上亮马桥路,司机便笑着问,“姑娘,和男朋友吵架啦,大过节的有话好好说嘛,我跟我媳妇儿处对象那会儿……”
我把头埋进臂弯里,什么都不想听。
第二天,我非常顺应自然规律地,华丽丽地被重感冒打倒了。
我在床上躺了十二个小时,手机自回家扔进沙发就再没碰过,下午起来一看早已停电关机。插上充电器,进来两条短信,一是关机来电提醒,薛壤的,一是他直接发来的消息。
米宝我出发了,结婚的事我们都再想想吧,你多保重。
我很不喜欢保重这个词,它代表着长久的分离,艰难的联系,我总感觉说了保重就很难再见,纵然再见也终不免沧海桑田。
可不说就能厮守永远么,在他说保重之前,我们难道不是已经时过境迁,回不到七年岁月的最初那个季节。
薛壤,我不爱你了,昨夜的意外让我心里眼里满是对霜儿的愧疚,看到你短信的时候我才惊觉第一时间击溃我的竟不是对你的亏欠,诚然我不信承诺,畏惧婚姻,和你的家庭五行犯冲八字相克,可这些都掩盖不了一个残酷的事实,我已经,不再爱你了。
在最冷最冷的天气里敲开宿舍窗户递进来一支糖葫芦的男孩儿,骑着没铃的二八自行车载我逛遍前海后海昆明湖的男孩儿,每学期开学凌晨五点起床去西站接我回校的男孩儿,捏着一朵极丑极丑的非洲菊讷讷说开朗我可不可以做你男朋友的男孩儿。
从大一到研二,从少年到青年,从两情相悦到谈婚论嫁,他付出了多少,我不曾亏他一分一毫,大冬天早晨第一节课他起不来我替他记笔记,他生病我陪他去医院彻夜守着他输液,走路我不要他拎包逛街我不要他付账,他送我什么我一定精心挑好匹配的礼物送回去。我一直洋洋得意于自己不撒娇不任性,体贴又干练,绝对是新时代好女友好伴侣,原来所谓的自尊自立,自爱自强,不过是因为我从来没为这段关系,投入过彻底纯粹的感情。
我从小缺爱,渴望被爱,薛壤这样温暖敦厚的男孩儿向我张开怀抱,我简直没有任何抵抗力。
可事实上,我还是躲在那层透明无形的外衣里,不曾有勇气破茧而出,正如薛壤说的,其实四年七年不重要,我只是押下了我输得起的赌注,不交心给他,不放任自己。我不相信薛壤,事实上我谁也不指望,当初相爱的激情随时间褪色,我还站在原地,薛壤越走越远,现实如潮水席卷而来,我们走散了,就算能去约定的地点集合,也已经不复当初携手时的憧憬与默契。
难怪在红螺寺的鲤鱼池边,十个硬币那么久的时间,我许不出一个具体而微的心愿,形而上的、语焉不详的祈求,上天都爱莫能助。
许多年前有对姐妹组合唱道,你说不爱我,才爱上她,和变心不一样。这是负心郎叫人愤慨的说辞,却惊人准确地描述了我的领悟。没有苏湛,我依然留不住薛壤,有了苏湛,我才知道薛壤和我,原来只剩下初见。
元旦后第一天上班,我请了假,不怕苏湛多想,电话里我的鼻音媲美最破旧的风箱。他说我送你上医院,我说不用,烧已经退了(虽然还有38度),他说我下班后去看你,我说别来,我家单元门门禁坏了,我还得下楼给你开门。
节后第一天事情不多,也没几个骚扰电话,中午我吃完了冰箱里最后一点存货,傍晚只能下楼觅食兼补充战备粮,刚换好衣服抓起钥匙钱包就听门铃大作。
“Joey让我来的。”苏湛拎着一兜打包饭盒底气十足地声明。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知道读者能不能理解这章小米的心态,显然我不打算为小米开脱,只要名义上还是薛壤女友,她的行为就构成了精神出轨,但现在她发现没有苏湛,自己也无法和薛壤再走下去了,不是见异思迁,是心已经不在那儿了。
心冷的原因仍旧是她成长期的家庭变故,小米是个极度缺爱的孩子,有人来关心她温暖她她就跟着人走(所以女儿要富养,说的是要给她很多爱,而不是要给她很多钱,这点太多家长误解了)。她走着走着终于发现诱惑自己的不是薛壤这个人,而是被爱的感觉,当这种感觉和走进婚姻要面对的种种问题狭路相逢,虚无缥缈的意识怎么敌得过滚滚而来的残酷现实呢。
水碓湖是北京地名,就在蓝色港湾旁边。有北京的筒子看本文的么,吱一声儿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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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九九哟
“Joey让我来的。”苏湛拎着一兜打包饭盒底气十足地声明。
我看着像特别讨厌他来么……
好像还真是,他见我一身即将出门的行头,嗓门立刻大了几分,“话说我还以为你病得起不来床,早知道就让你下来开门了,我在楼下等了十几分钟!”
“不可能,下班时间进来出去的人多了——多少钱?”我作势要拿钱包,苏湛忙制止我,“几盒菜而已。”
“不行,亲兄弟明算账。”我瞄了眼塑料袋——嘉和一品的清粥小菜,五十块钱打住了吧……
“行了,你病好请我得了,我走啦你自己好好休息……”
苏湛不好跟我在门口推搡菜钱,连盒带袋儿塞我手里便离开了,连我家门槛都没进。可这孩子哪那么容易打发,过了会儿我接到他电话,“米开朗你至于么,想让我走直说就是,何必这么拐弯抹角。”
还是悟出来了,也是,面值三千的祈祷代金券都一分不要全留给我了,我哪用得着跟他算这几十块钱的小账。我肚里空空,心里慌张,找不到一点力气反驳,握着电话蜷在沙发上,只叫了句“师兄”,便只剩下一阵不均匀的呼吸。
多希望叫一声师兄就可以回到师兄妹的单纯,只是不可能了,从他吻我而我没有推开的那一秒钟开始就再不可能了,烧了两天一夜的米开朗终于承认,那三秒不是我动弹不得,是我留恋不舍。
“开朗?开朗?”
“你想多了,我没要让你走,只是不想麻烦你……”
“开朗,我真搞不懂你……”苏湛重重地叹了口气,“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啊?”
我心惊,几天之内,两个男人问我同样的问题,我谁也不想伤害,可现在,我好像把两个人都伤害了。薛壤和我羁绊之深,到了我轻轻一碰都伤筋动骨的地步,那已是无可奈何,苏湛却完全是个局外人,不该为我米开朗一个人的错误买单。
“师兄,对不起。”我从沙发上勉强坐起来,“我没事了,明天就去上班。”
销了假回公司,各色嘘寒问暖不提,就连大老板见到我都先问,“Johny说你病得不轻,这么快就上班?”
“他夸张,感冒而已。”我有点心虚,不敢看他眼睛。张永钧见我生龙活虎也不再多嘴,打开我发给他的文档开始提问。新制度步入正轨后,包含点位、客户、合同及销售四大管理模块的信息系统就进入了筹备阶段,虽然项目不大,为节约成本并没有举行正式的招投标,但从预算申请到需求分析,从软硬件选型到供应商考察,该有的步骤我召集IT、财务、行政几个部门逐一认真完成,发给张永钧的文档正是节前几个部门联审通过的系统设计与实施方案。他问得很仔细也很犀利,我打起精神一一应对,总算在结束时偷眼瞄到大老板尚算满意的表情。
却不想一通电话让张永钧脸上刚刚汇聚起来的春风霎时又变成了秋寒。
“我说过很多次了,不同意,理由在我给董事会的邮件也写得很清楚了。”
“要么白云机场,要么放弃,滨海机场绝对会拖垮你。”
“你有消息渠道我没有么?何况你那是什么渠道,那都是连带利益方!”
“俞继庭,印迹是你的,不是我的更不是唐益年的,你想清楚。”
听到俞总的名字我吓了一跳,原来世上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