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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橙出来鸟~~~衣衣的堂妹,哇咔咔。
☆、吃糖吃糖
张永钧朝床头柜上的Roca盒扫了一眼,我本想拿两块糖给他,想到出来时他特地问我要盒子,便打开盖子,连糖带盒一块儿递过去。
张永钧掏出一颗,剥掉糖纸,Almond Roca尺寸不小,他咬下来半个,将带着牙印的另外半个喂进她嘴里,她抱着糖盒,含着嚼着,泪痕犹在的脸上露出幸福微笑。
这才是子弹壳相框里的何稚橙,哪怕脂粉未施,哪怕苍白憔悴,仍是上天厚爱过的,真真切切的美人,司徒霜是美,俞继庭是美,与她相比都不算什么了,我默默望着她,连自惭形秽都变得多余。
“你哪儿买的?”何稚橙开口,声音沙哑,别有种娇怯风流。
“Michel从美国带的,Michel是印迹同事,临时有事搭我车。”
“谢谢你Michel,糖很好吃。”何稚橙和张永钧一起朝我看过来,两双同样幽深澄澈的眼眸,两样各自不同的感激。我笑笑,摆摆手,“不谢不谢,都是顺便,下次我再带点儿。”
吃糖的当儿梅姨已经打扫好了磕碎在窗台下的玻璃杯,我随她退出去,下楼回到客厅,抱着笔记本发呆。原来天天吃杏仁糖的不是张永钧,是他小仙女一样的前妻;她的病也绝非一朝一夕,不然不会连保姆都将医学名词讲得头头是道;他对汤泉别墅里的人和物了如指掌,想必平时经常上门;他在朝阳区上班、居住,到西四环整整三十公里的距离……
张永钧你们离婚了好么,搞得这么郎情妾意是想闹哪样……
难道离婚夫妻不该像米东南和卫红旗一样,到了民政局还吵个不停,拿到小绿本子立刻大路朝天各走半边,领了女儿分家拆伙再不联系,偶尔提起对方一口一个不是东西么?
汤泉别墅的一幕让我心惊,对,不是欣慰,是心惊,过去二十五年我已经视婚姻为人生最艰难的关卡,而今看到这样相爱的两个人都能离婚,对爱情我简直不能再抱任何幻想。
和现实相比,那就是一坨包装华丽的*。
“对不起Michel,让你久等,我现在送你回……怎么了?”
我指指张永钧,又指指自己左额角,“都流血了您没感觉么……”
何稚橙人小力气大,杯子一摔,擦出道半寸多长的血口子,刚才还不显,这会儿已经渗出血珠,张永钧自己摸了下,正戳在伤口上,嘴角不由自主一抽,忙扯了张面纸擦脑门。梅姨进来看到,慌得转身飞跑去找药箱,回来时张永钧已经拎了车钥匙往外走,“别忙了,小伤没事。”
大步一迈,刚擦净的伤口又见红,我最恨男人死要面子,这会儿也顾不上什么尊卑上下,扯着他胳膊用力往回拽,“不行,万一脑震荡,车开一半晕了怎么办?您胆儿大我还不放心呢。”
“……你的意思是?”
“观察十分钟。”我一本正经地回答,其实十分钟能观察毛,找个理由留他下来处理伤口罢了。张永钧瞥我一眼,无奈地坐回沙发,扬起脸任我摆弄。我独立生活已久,小伤小病不在话下,三下五除二帮他止了血,梅姨要贴创可贴,我赶紧拦下,“不能贴,不透气更容易感染。”
“这是透气的……”梅姨有点为难,张永钧瞅一眼那上头的Hello Kitty,嘴角抽得更厉害,“别贴,明天还要上班……”
我忍着笑,目光下移一寸对上他焦虑的眼神,“明天周六,张总果然脑震荡了。”
“……”
2011年12月16日17:50,多么有纪念意义的一个时点,我终于翻身农奴做主人,成功噎住了我英明神武的张老板。
可是真正的尴尬还在后面。
比如告别梅姨,驶出汤泉别墅,小小空间又只剩我们两人的时候,我难受得恨不得当场跳车。没错是他要你同路,带你进门,但听到响动你可以不上去,老板挂彩就当他走路撞墙,一边疗伤一边聊天,圣诞快到啦年会抽什么奖呀,聊什么不好,一盘活棋你非得走成这样,窥到老板隐秘家事了吧,现在怎么救场。
来时一路谈事,没开音响,车里静得吓人,我打熬不住咳嗽一声,刚要说话就听张永钧先开了口,“Chris和阿步下周三过来,资源管理的年终分析做得怎么样了。”
我松了口气,“初稿都OK了,周末我再整理整理,周一就可以给Johny了。”
张永钧唔了一声,我怕冷场,赶紧往下接,“Chris下周来……您打算怎么跟他谈GH的事儿?”
这个话题有点敏感,我是资源经理不是销管经理,不负责客户关系,他还是我越级老板,怎么都轮不到我来跟他问东问西,可除了这个,情急中我也找不到其他谈资。张永钧倒不以为意,上来先反问我,“你认为崔成哲取胜的信心根源是什么?”
“他觉得安吉生能对GH市场部成功施压。”
“安吉生又凭什么?”
张总啊我们是广告公司,对汽车行业的勾心斗角能有多少认识……我在心里默默吐槽,硬着头皮供出些小道消息,“GH的市场推广向来由中方负责,听说日方一直想抢,这一年抢得尤其厉害,说不定市场部总监很快就换人做。”安吉生是日方最高代表,换了人,市场部自然划进他的势力范围。
“听说,说不定……”他从我话里挑出两个词,别有意味地重复,“小崔说的吧。”
“呃……”被拆穿了,我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时间太紧,没来得及核实……不过我有一同学在北奔,说他们公司德方也在试图控制中国市场的品牌推广。”
这句无心之语反倒引得张永钧看了我一眼,我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下意识地解释,“我只是随便问问,不影响Johny判断的……”
他笑了,气息很轻,抡方向盘的动作却流畅而迅猛,想来心情没有变坏,我壮着胆子问,“所以崔成哲所言非虚了?”
“我只能说和我判断一致,而且不是GH一家,国内几大合资车企,外方进中国都有十几二十年历史,对本地市场了解非常透彻,HD已经是慢了,一汽大众和上海大众的品牌控制权之争早就开始,区家慧未必不知道,只是不敢跟Chris说,Chris这糊涂鬼,真需要我给他敲敲脑袋了。”
“张总也别怪郭总,大手笔投地铁的车企本来就不多,他们的客户还不是集中在快消和金融。”若非如此,我也不敢妄自建议把区家慧从地铁拎出来。听我这么一说张永钧又笑了,“你倒替他说话,不枉他这么喜欢你。”
“嗯?……”我瞪大眼睛,此话从何说起?
“Chris几次跟我提过你,说Michel年纪轻轻很有责任心,肯吃苦又认真,Johny真是挖到宝,恨不得你过去地铁帮他。”
“郭总这么说我都不好意思了……”
“你还会不好意思呢。”
我眼睛睁得更大,张永钧,我知道我在你跟前早没形象可言,不用这么直白说出来吧,我今天送你糖,帮你哄老婆,嗯,前妻,替你清理伤口上药,这些都不算,还牺牲周五晚宝贵时间陪你横跨北京城来回六十公里,就为了你一声“同意”……你一个谢字不说先损我?
“今天谢谢你,Michel。”
我倒吸一口凉气,以为自己刚才不小心没把住嘴,不该说的也说出口了。
还好,只是巧合,张永钧收起绅士笑容,望着前方车灯聚流的长街低声解释他的致谢,“橙橙这两年很排斥生人,你很难得。”
难得何稚橙不因我在场而哭闹,难得何稚橙一见我就谢我给她糖吃,多尴尬的场面说开就好,我轻舒出一口气,摸着自己的手臂浅笑,“那是我运气好,都是Roca的功劳……”
“其实有段时间我很讨厌Roca,刚搬到波士顿那会儿她简直上瘾,一磅糖果几天就没,不让她吃,她就藏起来背着我偷吃。”捷豹走走停停,男人三言两语回忆着从前,清冽眼眸中微光闪烁,那是大大小小的尾灯,一直延伸到夜幕尽头,还真有几分像撒了满地的糖块,裹着铝箔纸,金芒点点。
“那时我刚读完MBA回McBello上班,工作很忙,她说她不开心,只有吃Roca能缓解压力,我当她嘴馋找借口,没想到,没想到Roca的作用这么明显。”他自嘲地笑笑,从车门上摸出个红红白白的纸盒,瞬间一怔又放回去,“以后要想办法多弄点,可惜北京没有……”
“我没关系的。”
他抬眼看过来,我坦然回望,“我真不介意,您抽吧。”
万宝路之于张永钧,就好像Roca糖之于何稚橙,虽然此前我从未见过他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