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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对面这个男生的瞳仁，震惊和愤怒在他眼中四分五裂支离破碎。
☆、第一百一十八章 幻灭成殇（7）
秦夜风难以置信地望着她。
两个人之间弥漫着死一般的寂静诡异，连空气都变得稀薄。
不知道过了多久。
“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喉咙有灼灼的燃烧感，秦夜风觉得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他盯着她的眼睛，一眨不眨。
“。。。。。。。”
“是不是！！”秦夜风红着眼睛怒吼着。
“。。。。。。是。”
“你本来想撞沐影？”
“是！”
程若霜扬起下巴毫无愧色地回答，脸色又恢复到一贯冷漠的神色。
“我一直以为就算你用了些手段，但至少还没有到泯灭人性的地步，难道你连做人的基本底线都要越界吗？！连这种事都做得出来！你是不是疯了！”
秦夜风痛心地嘶吼。
“不是！”程若霜大声辩驳：“我只是恨！原本我以为阳亦徽的出现能够改变一些事，但是为什么，每个男人都为了那个沐影不遗余力付出所有！呵，天底下竟然还有这种事，为了保护别人不惜伤害自己！可是偏偏这些不断地发生在她身上！司然是这样，又来一个阳亦徽，就连你都一而再再而三为了她跟我争吵！凭什么！！我到底有什么地方不如她！我不甘心！我要她消失在我身边，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那就可以做出这种事吗？！不管是因为什么，那是生命不是游戏！”
“我管不了那么多！”
“你。。。。。。”
秦夜风震惊地看着她。
他忽然想起沐影说的话，原来，他的纵容和庇护对她来说，竟然是另一种变相的摧毁。。。。。。。连同人类最基本的心性一起摧毁得不复存在。
他到底做了些什么啊。。。。。。。。
“若霜，你不要一错再错下去，放手好不好？我带你离开这里，离开这一切。。。。。。”
秦夜风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握住她的肩膀。
如果她点头，他一定会带着她远离这所有的一切，让她不再活得这么累。
程若霜眼中闪过犹豫的神色，但瞬间的动容最终还是被不甘心就这样放弃的情绪给取代。
“风，我已经走了这么远，回不了头，不论用尽任何方法我只能朝着一个方向前行。”
秦夜风深深地凝视她。
双手无力的垂下。
“我真的。。。。。。对你很失望。”
心底仅剩的那一点点希望，在她说出这句生硬冰冷的话时，消失殆尽。
程若霜怔住。
在秦夜风盛满难以磨灭的痛苦眼神中，她终于失去了那仅剩的一点点坚持，在眼中旋转的泪水还是落下。
“风。。。。。。”
她想去拉他的手，秦夜风却仿佛视她为洪水猛兽般避之不及，他后退几步，躲开了她伸过来的手。
程若霜愣愣地看着他。
她知道，他对她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他终于，还是要离她而去。
程若霜收回手，擦干泪水，强烈的自尊心不允许她在一个对她有敌意的人面前落泪。
她面无表情地看向他：
“既然如此，刚刚的一切，就请你当作什么都没听到，也没有必要对任何人说起。”
她的口吻并不像是一个做错事的人乞求的语气，而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王，对侍卫吩咐着一件平淡无奇的事情。
秦夜风的表情由痛苦失望瞬间转换为冷漠，心灰意冷般的漠然。
他早该知道，程若霜，已经不再是最初的那个程若霜。
在她爱上那个不该爱的人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他们三个人的纠缠苦痛。
而他终于还是走到了尽头。。。。。。。
“以后。。。。。。你好自为之。”
话音刚落，秦夜风飞快地转身离去，只留下一个僵硬的背影，给那个站在转角处松懈下来满脸悲伤的女生。
从前你说要我离开，我便离开，不问缘由。
从前你说要我帮你，我便帮你，毫不犹豫。
以后，当你身边不再有一个名叫秦夜风的傻子陪着，你会不会，感觉到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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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梦醒情灭（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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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结论是？”
司海天正坐在办公桌前，神情严肃。
他的对面是司然的主治医生宋医生，宋医生拿出医疗报告凝神说：
“车祸造成脑内有血块凝结，而且血块的位置在动脉血管附近，如果不动手术病人会不定期的陷入昏迷状态，而且时间一长也会影响病人的肢体行动严重的话更会有生命危险，所以我还是建议动手术。”
“动手术的话宋医生有多大的把握？”
宋医生沉吟了一会儿，才回答说：“如果让我做，只有百分之二十的把握，因为血块的位置特殊，稍有不慎就会造成颅内大出血的情况。”
司海天没有说话，眉宇间笼罩上一层阴郁。
“只有百分之二十？！”
程若霜在一旁惊呼。
连宋叔叔都只有百分之二十的把握。。。。。。
沐影身子僵硬地站在角落里，耳朵嗡嗡作响。难怪最近他总是极容易疲惫，睡觉的时间占了绝大部分，竟然是这样。。。。。。
好不容才放下的心，在这一刻又悬在半空中。
沐影站在办公室的角落里背脊发凉，脸色也渐渐苍白。
她再也无法承受屡次从高处坠落的重击。
“不过。”宋医生话锋一转，他转头看着程若霜缓缓道：“依你父亲在脑科方面的经验，如果让你父亲来做这个手术，应该会更有把握。”
程若霜这才恍然大悟，她笑着看向司海天：“我怎么把这个忘了，司伯伯，我可以让我父亲来做这个手术！”
“这样就再好不过了，若霜，我替司然谢谢你。”
司海天松了一口气，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
他的眼睛扫到角落里那个呆滞的女生，眼神瞬间变得暗沉。
司海天走到她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失魂落魄的女生：
“我们谈一谈。”
医院的走廊里。
男人伟岸的身躯和女生单薄的身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恍若白昼的灯光将她的脸色映衬得更加苍白。
在司海天深沉的目光中，沐影低下头，卑微得就像一粒尘埃。
“百分之二十是什么意思你知不知道？”
“知道。。。。。。”
“意思是有百分之八十的机会，他会死亡。”
司海天幽幽地叹息道。
而沐影在听到‘死亡’这两个字的时候，身子就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起来。
就好像她拼命在逃避的一个事实，忽然间就这样赤裸裸残酷地摆在她的面前，让她无处遁形。
她抬起头看着司海天，才发现这个威严的男人就在这短短的几天之内仿佛老了十岁，隐忍的倦色爬满他的面容。
“您希望我怎么做？”
“若霜的父亲是脑科界的权威，由他父亲来做手术，司然存活下来的概率会更大，所以，你觉得你应该怎么做？”
“我。。。。。。”
沐影看着他，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在死亡面前，一切都显得不那么重要，所以她也无法脱口而出说不能不可以。
她没有选择不是吗？
“请给我一点时间。”
司海天看了她一眼，慢慢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话在走廊里久久回响。
“我可以等，但是你应该知道，司然的时间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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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梦醒情灭（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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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夜的天空没有月亮，怎么看都有些让人觉得压抑。
远处似乎有救护车传出的声音。
耳边是风狂啸着拍打窗户的声音。
沐影坐在病床边，静静握着他的手，静静地看着他安睡的面容。
过往的一幕幕像电影剪辑的片段，在她眼前闪过，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