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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啻焦雷在首,木兰从讶异到不信,又转心伤巨恸,「有疑若此,夫复何言?!」她愤而解髻,金步摇落在地上,扯断珠炼,金刀断发,扔向剑麟。
「你我夫妻情份,正如此发,恩断义绝!」她压抑不住全身的颤抖,转身大步而去。
剑麟愣愣的坐下来,却没有去追她。望着蜿蜒在地的长发。
「统帅…」士兵慌张的进来禀报,「公主要只身往东霖…」
「让她走!」剑麟迁怒,「她爱滚哪就滚哪!」
轰走了士兵,他足足从中午坐到天黑,又坏脾气的不准任何人点灯。
但他无法制止月亮,在雪霁的时刻,月色映雪色,内外通明。
他的心也渐渐清明,我做了什么?我将爱之逾命的木兰,驱离我的身边?
他跪下来将断发捡起,握着柔软却失去温度的头发,他的心一阵阵的发冷,巨痛。
轻轻的脚步声踅进来,他盼望的倏然起身,看见是李承序,他又颓然的坐下,不理他眼中谴责的眼光。
「为什么不去追公主?」这老将很不谅解。
「她心里无我,我追她做什?」又是阵阵疼痛。
「公主若无你,为什么要再三告诫我要听从你的命令,不可追随她去?」
她这么交代?剑麟终于落泪下来。「…我去找她。」
「去哪里找?」李承序问,「你又要置凰岛等六岛如何自处?你若心魔未除,到公主身边,只是多害她一条命,又是何必?李松涛已经追去了,想公主安全无虞。但是你呢?」
我呢?我呢?「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紧紧抓着她的头发,他真的乱了,乱了…
***
她静静的立在船首,披风翻飞,寒冷的海风吹袭着颊上的泪。李松涛望着她的背影许久,过来轻轻的帮她披上自己的大氅。
「妳知不知道鲛人有泪?」他不等木兰回答,自顾自的说,「传说大海里有鲛人,人身而鱼尾,漂亮的不象话。掉的眼泪都是珍珠。看妳这满地的冰珠子…」他低头作势望望,「我倒有几分相信。」
木兰没有回答,只是抹去脸上的泪珠。
「哪对夫妻不吵架?」他这粗鲁汉子不会说温情话,已经非常努力,「若是妳对唐剑麟没心了,嫁我如何?我才不管妳心在哪里,妳愿跟我,我马上欢欣的翻跟斗给妳看。妳不信?我马上翻。」他马上俐落的翻了好几个跟斗,「好吧,这可嫁不嫁?」
被他逗笑,又复流泪,「…这些年,他总有心疑我。」
「又哭又笑,小狗撒尿。」他粗鲁的拿出布巾在她脸上抹了抹,「官家少爷,本来想得就比较多。我们这种土匪料子,谁管什么清不清白?如果妳嫁我了又偷人,我会回去反省是不是我晚上让妳不满意了。」
「别胡扯了。」她望向冰冷黝暗的海面。
「好吧,我这么耍了半天的宝,妳也进船舱喝碗热汤,如何?」他劝着,「这么吹着冷风,来不及靠岸就病倒,怎么救东霖呢?」
一听到「东霖」二字,她勉强振作了起来。跟着松涛进了船舱。
一路小心翼翼,不敢靠岸,还是搭竹筏偷渡进东霖。沿岸残破不堪,触目都是焚烧后的烟火,死尸遍野,几乎都是老百姓。
太凄惨了。
段剑门人已经来接,星月赶了五昼夜,才到赵州段剑门的总舵,乍见故人,她激动得无法自已,一手攒着莫言,一手攒着中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苦了…苦了你们…都是我无能…」望着他们脸上的黥面,愧疚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得了,又不是妳烙在我们脸上。」中钰望着她身后,「怎么?妳那个忠心耿耿的额驸呢?」
木兰一窒,没有回答,「…璇呢?」
「妳就知道问他。」中钰抱怨,「妳连问问我们好不好都省了?」
「有情人终成眷属,怎么会不好呢?」木兰勉强笑着。
一进中堂,惊喜的和东霖璇相见,更让她吃惊的是,云游已久的师父居然在此相见!
「师父?!」她惊呼。
「都闹到一家来了,」段莫言笑咪咪的,「来来来,叫声师兄。咦?怎么不叫?我老爹是妳师父,妳不该叫我一声师兄?」
「什么师兄?」老掌门段冲瞪他一眼,「你有木兰三分用功,早就是武林盟主了!」
「我才不想当啥劳子武林盟主。」他回瞪父亲一眼,「若是可以的话,请你回来当掌门如何?我当得烦死了。」
「没出息的东西。」段冲嗤之以鼻。
见他们俩杠不完,中钰拉了木兰和璇一旁说话。
当初太上教伪装贼人夜袭璇王爷府,刚好让路过的段冲救了。他不肯透露自己身分,心灰意冷的拜段冲为师,段冲收了他,也不去揭破他的身分。直到莫言与中钰劫牢回奔,这才发现东霖璇未死。
「想送信给妳,可又不知道妳流落何处。」中钰摇着她的手,「妳也真行,真的下海为寇?」
「现下那狗皇帝死了…」莫言插嘴,不无遗憾,「我还来不及砍他脑袋呢。」
「真的?」中钰和璇都惊讶。
「真的,」木兰沉重的点头,「不知道他怎么被西岛人抓到,枭首以后,头吊在船桅上在遂紫江游行。」
「丽京又被攻破?」璇大惊。
「没有。」她一路听得线报,苦涩的牵牵嘴角,「他又逃了。这次运气不够好,命都没了。」
众人沉默了片刻。
「璇,现下你打算如何?」若是璇不愿为帝,木兰准备自己扛起这个沉重的担子。
「即帝位。」他简明的说,眼神很悠远,「是我笨了。当初应该死活都不让环即位,远远的裂土分封,他若有能,再禅位不迟。他若败坏国土,不过一州一道,国法治他,何等便当?也不至于…不至于我那无欲无求的母亲死于歹徒手底…」他哽咽起来,「我丧母三年,痛心仍无法抑止,何况百姓家破人亡?皆是我之过!这过…用余生偿还也不足…」
「这下子,老爹,你真成了帝师了。」莫言打趣父亲。
「也要有命成帝师。」段冲叹气,「徒儿要打天下,段剑门哪能不帮?但是光段剑门这小帮派,是成不了什么气候的。现下丽京无主,璇儿,你还是先回丽京再说。打仗不成,护送圣驾不成问题。」
木兰放下心,看着莫言的地图,「这一乱,恐怕各州道各有图谋的也会起兵…国力恐怕只剩十之五六…」正议事,外面一片嚷叫,松涛闯了进来,「你们扣下东霖木兰做啥?」他气势汹汹。
「没人扣下我。」她轻叹,「岛主,请坐。」
他魁梧的身材坐在椅子上都嫌小,「看什么看?没看过海盗?」他一一打量,「喂,小鬼,别这么看东霖木兰。她嫁人了,就算要嫁第二次,嫁得也是我,你还得排我后面。」
东霖璇红了脸,中钰噗嗤一声,「好样儿,你知不知道这是你未来的皇帝?」
「我是土匪,没什么皇不皇帝的,」他一派轻松自在,「你们议你们的,我小心肝没事就好。」
不顾璇怒目,木兰犹看着地图,一一详述,「…原本还可指望莫言守边的旧部属,但是封雪江冬来封江,可以行马,北鹰都会在此时南下劫掠,这军马动不得…」
正愁着,松涛轻松的说,「土匪打海盗不更好?」
木兰心里一动,璇没好气的说,「你知道赤罕人是怎么样的?他们惯常烧杀掳掠…」
「着呀,我怎么不知道?我有一半赤罕人血统。」松涛满脸不在乎,「反正他们都是要来抢的,顺便请他们抢抢西岛人有啥子不好?船上打不过,深入地上还打不过的话,东霖不亡就没道理了。陆地上还有比赤罕人更厉害的骑兵?你说个国家我听听。」
木兰怔然,和中钰两人相望,异口同声,「这是好办法!」
「给他封雪江南岸五里!」木兰摊开地图详看。
「反正本来就有长城的打算,冬来难守的封雪江给他算了!」中钰兴奋的凑过来,「也对,反正每年都要编列『抢青损』,大大划算哪~」
「喂!长城起码要二十年欸!」莫言不赞成,「现下战乱,恐怕要三十年了!」
「三十年?若我们整治下来,哪需要三十年?」璇坐不住,踱来踱去,「莫忘我们治水已有功绩,去年今年大熟,就是证据!无须三十年!」
「土匪么…还是用土匪的方法有效。」松涛得意洋洋,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