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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却知道,如今的大周就像是一个放债之人,而放出去的债终有一天是要收回来的。”
“主子的意思是,陛下欲谋取南诏?”蓝竹震惊地道。
明贵君摇摇头,“不,对于大周来说,如今的南诏南诏就像一个屏障,有南诏在,大周对于东海,进可攻,退可守,以陛下的心智,绝对不会这么愚蠢地撤掉这屏障,这些年,大周东面常常受到来自东海的侵袭,面对这样的情况,只要是一个有些血气的帝皇,都绝对不会允许的,更何况,如今大周的皇帝是这样一个人。”他的话停了一下,端起茶杯喝了口水,继续道:“先是和裕凤后,然后是蕴君,如今她连废太女的家眷都不放过,你便知道她的心有多恨,又多狠!”
“殿下,小心隔墙有耳。”蓝竹立即谨慎地提醒道。
明贵君勾嘴笑了笑,“不必担心,她放在永宁殿的眼线在本宫下手绝了璇儿的嫡系之后,便已然撤走了。”他的笑容一敛,“本宫来了大周这么多年,从未下手害过一个大周人,可是却对自己女儿的正君下了手,亲自绝了他的后嗣……”
“主子……”蓝竹担忧地唤道,“你也是迫不得已啊!”
“迫不得已?”明贵君嗤嗤一笑,“若是当初璇儿的正君诞下的是一个女儿,本宫是不是不仅仅只是让他不能再生育,而是会连同那个孩子一同下手?”
这些年,他总是不敢召见那个孩子,不是不疼爱,而是无颜以对。
璇儿一向聪慧,想必也是猜到了几分,所以这些年,她对他的正君这般的好,而对于他这个父君虽然还是敬重有加,但是却少了几分年幼之时的依赖。
“主子,事情已然过去了,而且这些年,你对殿下正君的弥补也够了。”蓝竹劝慰道。
明贵君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蓝竹继续道:“当初他不过是一介小官之子,如今贵为十三皇女正君,将来也有可能会成为王君,这样荣恩,对于他来说已然是天大的福气了。”
明贵君缓缓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推开了窗户,随即一阵冷风袭来。
“主子?”蓝竹关切地道,“莫要着凉了。”
明贵君笑道:“你放心,本宫就便是心有愧疚也绝对不会因此而自残。”
蓝竹连忙拿了一件披风给他披上。
明贵君看着窗外雪景,“蓝竹,你还记得本宫少年之时的愿望吗?”
“记得。”蓝竹答道,“殿下希望将来有一日能够走遍天下。”
明贵君抿唇一笑,“是啊,可是最后,本宫不但没有走出南诏的皇宫,反而进了一个更大的皇宫,而且终其一生都会被困在这里,其实当初父后让本宫和亲大周,本宫最伤心的不是被牺牲了,更是无法实现心中所想,然而如今本宫却发现,在这大周的后宫,未必没有外边的精彩,只要本宫不介入其中,那本宫便可一辈子欣赏着这一场又一场精彩的大戏!”
“主子是说,这次十六皇女被收入大牢一事?”蓝竹低声问道。
明贵君淡淡地笑道:“是啊,最近这后宫和朝廷也实在是太安静,也该有场好戏上演了,只是不知,陛下这场‘严母教女’大戏打算如何个演法?”
“主子放心,殿下应该不会牵扯其中的。”蓝竹安慰道。
明贵君笑了笑,“本宫从不担心这个,其实陛下对本宫也是挺不错的,至少她给了本宫一个女儿,不管当初她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思,但也是让本宫在这漫长的深宫中有了点寄托。”
蓝竹迟疑了一下,方才道:“主子,我们真的不必助陛下一臂之力吗?”
“一臂之力?”明贵君眯了眯眼,“不,这件事与我们无关,我们只需安静地坐着,好好地看戏即可,至于将来……依陛下如今的身子,大概在活个一二十年也不成问题,到时,她若是不需要本宫殉葬,本宫便安然地当本宫的明贵太君,然后继续地看着另一场大戏上演。”
蓝竹垂首道:“奴侍明白。”
……
蜀府大门前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公子回家也不可以吗!?”蜀青怒气冲冲地看着眼前的门房,太可恨了,这个人居然说公子没资格在进蜀家的大门,难道她不知道公子即便是出嫁了,还是蜀家的大公子吗?“你若是在不让我们进去,将来家主定然不会饶了你!”
蜀羽之站在一旁,脸色非常的难看,他知道,她不愿意自己再与蜀家扯上任何联系,自然也不会愿意让他来求母亲,可是如今除了母亲,他真的想不到有谁可以求助了。
纵马行凶,扰乱京中宁安,即便他不懂律法,但是以陛下的态度来看,定然是个大罪,如今她深陷大牢,他如何可以坐得住!
因而他立即让章善准备马车来了蜀家,希望母亲能够在陛下面前为她说句好话。
十六皇女一向被陛下所厌弃,这是他进门之前就知晓的,如今她犯了错,陛下定然不会轻饶,然而她始终是大周的十六皇女啊,若是母亲肯为她说几句好话的话,一定可以减轻罪责的!
可是当他匆匆忙忙来了到蜀家之时,门房居然不让他进去。
这个他住了十多年的家,居然在他离开的那一日便不再属于他!
“不会饶了我?”那门房横眉竖眼地,一脸鄙夷,“这可是主夫亲自吩咐的,主夫说,这大公子乃蜀家的不详人,如今蒙上天庇佑,终于嫁了出去,怎么能够再让他进来污了蜀家的门庭?”
蜀青听后,心中更为愤怒,“你这个——”
“奶爹。”蜀羽之轻声止住了他。
蜀青忿忿地道:“公子,我们走,莫要在这里受这等无耻之人的侮辱!”
蜀羽之却摇了摇头,转向那门房,“我虽出嫁,但是这大周的律法从未说过出嫁之子不能回母家的,况且,如今我虽然只是十六皇女府的初侍,但也是上了玉牒之人,是堂堂正正的皇家之人,你若是侮辱于我,那便是侮辱于皇家!侮辱皇家是什么罪名,你想必也是清楚的!”
那门房听后,顿时瞪大了眼睛,她虽然常年在门房当值,未曾经过这不祥的大公子,但是如此出名之人她还是有所耳闻的,传闻他甚为好欺,且个性软弱,因而方才她才敢如此出言不逊,然而如今,他竟然说她侮辱了皇家?!
这侮辱皇家的罪名可是要杀头的!
然而,方才管家过来传达了主夫的命令,说今日绝对不能让这大公子踏入蜀家一步,要是她放了他进去,怕是小命也是不保。
如今如何是好?
门房一时间慌了起来。
一旁的章善见了这情形,看着蜀羽之的眼光中多了一抹赞赏。
他既然进了十六皇女府,不管之前如何的卑贱,如今他的一言一行都关系道十六皇女的颜面。
蜀羽之见门房不说话,便知她是怕了,于是继续道:“你若是放我进去见母亲,我便不为难于你,而且,也不会让任何人为难于你。”
门房犹豫着,这大公子一向受家主疼爱她是知道的,若是她和家主说几声,那主夫未免会动她,而若是她坚持不放他进去,那若是他去告她一告,那她的小命是真的不保了,踌躇了半晌,她便扬起了讨好的笑容,“大公子……”
只是她的话还未说完,就听见一道尖锐的嗓音传来,“哎呀,这不是十六皇女府的初侍吗?怎么赖在我蜀家的门口不走!”
随着声音传来,一辆豪华马车也缓缓地驶到了蜀家的门前,半晌后,蜀羽瑢一身华服地走了下来,看向蜀羽之的眼神满是鄙视和炫耀,“难得本君今日回母家,不想却在这里见到这个不详人,还真是晦气。”
“主子莫要生气。”他身边的一个青衣小侍说道,“和这等人生气只会污了主子的身份!”
蜀羽瑢昂着下巴道:“说的也是。”
那门房见了蜀羽瑢,立即上前,“见过三公子,不……见过瑞王正君,见过瑞王正君。”
蜀羽瑢对于她的态度似乎很满意,给了身边的小侍一个眼色。
那小侍顿时伸手拿出了一个金元宝,扔到了她的身上。
那门房立即接过,“谢谢瑞王正君,谢谢瑞王正君。”
“你是门房?”蜀羽瑢斜着眼问道。
“小的正是。”门房连忙道。
蜀羽瑢道:“既然你是门房,那就该谨守门房的职责,怎么如今竟然让这等闲杂人等堵在我蜀家的门前,是不是想让本君回禀母亲,将你逐出蜀家!”
“瑞王正君恕罪,瑞王正君恕罪……”门房连忙跪下,求饶道:“是这人说要进去,而且他还说,他是皇家之人,若是小的不让他进去,便去告小的一个侮辱皇家之罪。”
“皇家之人?”蜀羽瑢轻蔑地笑道:“这等卑贱之人也配称之为皇家之人?简直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