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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皇,这便是帝皇需要付出的代价吗?
蜀羽之被司慕涵看着有些茫然,“陛下……”
“朕累了,歇息吧。”司慕涵却开口道。
蜀羽之讶然,“陛下,如今时辰尚早……”却因为司慕涵忽然间靠近他而打断了。
她的温热的气息喷在了他的颈项中,耳边传来了她的低喃,“朕想休息了。”
蜀羽之脸上忽然间烫了起来,他仿佛觉得,他与她又回到了当初新婚的日子中,他看着她,温柔如昔,“好……”
……
清思殿
皇贵太君坐在漆黑的寝殿内,并没有让宫侍点燃烛火也没有让宫侍陪着,他就这样呆坐在了床上,耳边响着轰隆的雷声。
皇贵太君此时的生气仿佛消失了一般,便是当初瑄宇帝驾崩之时,他也未曾这样。
或许自从瑄宇帝驾崩之后,他唯一存活下来的希望便是女儿,然而,他一向宠在手心的女儿却已然不是当日的那个人了。
她是大周的永熙帝。
正如先帝一般,她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什么人都可以牺牲什么事情都会去做,她已然没有了当日那般安然的心,她变得复杂多变,变得阴险狡诈,变得不择手段,变得与当初的十六皇女截然不同。
便是她每一日都来给他请安,依然那般的孝顺。
他却还是觉得她已然不是当初的那个孝顺女儿了!
他甚至发现,便是她为他做的一切事情都是另有目的的,正如这一次让他住进太凤后的和安宫,将他的亲眷召来京城,都是另有目的,而非全心全意为了他这个父君!
一个皇位真的便可以将人变得这般的厉害吗?
皇贵太君不知道,他不是女子,没有女子那般的野心。
他只是知道,她的女儿自从成了大周的永熙帝之后,便变成了另一个让他陌生不已的人。
皇贵太君这些日子对她的冷待并未完全因为永熙帝隐瞒了大皇子之死的事情,也并非完全因为永熙帝不肯立即为大皇子报仇。
当日他那般待她是因为刺激太深而没有顾及她的感受,冷静之后,他也明白她的苦衷,若是她如以往一般,好好跟他说,他或许会气一阵子,但是却还是会原谅她的,毕竟她是他疼了这般多年的孩子。
他在她身上倾注了所有的爱!
那日他是伤了她,可是再伤她的同时,他心里也同样的不好受。
哪一个父亲不疼爱自己的孩子的?
便是她并非他亲生,只是多年的父女之情却是真的!
让皇贵太君伤心越绝,彻底绝望的原因是争吵后次日,永熙帝前来见他所说的那番话,所要求他做的那些事情!
便是那些事情也是为了尽快为大皇子报仇。
只是她这般的做法却深深地伤了他这个父亲的心!
那一日,永熙帝早朝过后便如往常一般到了清思殿求见皇贵太君。
皇贵太君因为昨日伤了永熙帝一事还有大皇子的事情一整夜都没有睡,脸色憔悴不已,当他看见了永熙帝额上包扎着的伤口,心中一揪,本想开口询问她的伤势,但是却终究还是无法因为她欺瞒他的事情而释怀,便这般地坐着,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永熙帝的面容很平静,完全像是不受任何影响一般,但是若是细心一些,却还是可以从她的眼神之中读出受伤的情绪,“朕知晓皇贵太君不愿意见朕,只是朕却还是得来。”
皇贵太君看着她,始终不愿意说话。
“朕昨日得知,宁王在暗中散播时疫,意图利用此事博取民心,从而将朕拉下这个皇位。”永熙帝继续道,“而西戎皇子之所以知晓大皇兄一事亦是宁王告知。”
皇贵太君脸色一变。
“时疫一事朕已然想到了解决的法子,至于宁王为何要勾结西戎皇子,将大皇子的事情告知皇贵太君,相信您也猜到了几分了。”永熙帝沉声道,“她这般做除了要挑拨朕与皇贵太君的关系之外,便是想利用皇贵太君对朕的怨恨之心而打击朕。”
“本宫有什么能力可以打击得了陛下您!”皇贵太君本不想继续与永熙帝争执下去的,可是在听了她一口一个皇贵太君之后,他便无法控制自己。
因为他昨日说了她不是他亲生的,他便不愿意再叫他父君了吗?
皇贵太君不是不知道永熙帝心中受伤,但是人便是这样,面对至亲之人的冷漠,便是自己错了,便是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却始终不愿意承认,尤其是面对自己的晚辈,自己的孩子。
更何况,皇贵太君此时依然处于愤怒与难过之中。
人在消极的情绪中总是会做出一些不符合常理和心性的事情来。
皇贵太君如今便是这般情形。
永熙帝双手握了握,“若是朕没有猜错,宁王接下来便是要利用朕生父的事情打击朕。”
皇贵太君一愣,“你生父?”
“朕记得当日皇贵太君跟朕提过,知晓朕生父一事的人中便有宁王的生父蕴静贤贵君,蕴静贤贵君是个什么样的人,皇贵太君应该最为清楚,他应当是早已经将朕生父的事情告知了宁王,所以宁王这般多年方才会对朕这般的放心,而宁王这时候破坏朕与皇贵太君的父女情分,绝对不仅仅只是让朕心烦意乱。”永熙帝半垂着眼帘继续道,“外人皆知朕的生父是被先帝罢黜了的君侍,但是却并未有人知晓他为何会被罢黜,若是当年的事情传了出去,后果如何,相信皇贵太君也是可以想到的,朕的生父不贞,自然对朕来说便是说一个耻辱,甚至还有可能让朕的血统受到质疑,朕猜想,这便是宁王的目的!”
皇贵太君如今心中虽然有着怨气,却也忍不住心惊了一下。
“朕的血统若是被人质疑,那朕便没有资格在坐在这个皇位之上。”永熙帝面沉如水,“先帝驾崩之前为朕铺设了不少的路,宁王单凭自己是不可能将朕给拉下皇位的,所以她唯有另辟蹊径,而朕生父一事便是最好的借口。”
“你想如何?”皇贵太君看着眼前放佛如陌生人一般的女儿。
永熙帝看着他,“将计就计。”
“什么意思?!”皇贵太君随即问道。
永熙帝随即便将计划缓缓说了出来,“只要皇贵太君愿意配合朕,相信宁王一定会走进这个圈套中,只要她一脚踏进了这个圈套,朕便不会让她再有机会走出来!”
皇贵太君看着她,眼中有着惊愕,他是怎么也想不到她居然想出这般的一个法子,虽然是个极好的法子,但是他的心却还是宛如被一把刀给狠狠地割了一下,她为了除掉宁王居然连他也当成了棋子吗?!“你便这般的坚信宁王会上当!”
他近乎咬牙切齿地道。
永熙帝言语却是平静,“那便需要皇贵太君配合朕做好这场戏!”
“本宫为何要帮你对付宁王?”皇贵太君终究还是怒了,因为伤心和失望而愤怒,或许在往常,他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她的计划,可是如今,在发生了这般大的事情,在他还处于伤心难过的时期,她没有跟她道歉,没有给他时间恢复,而是毫无顾忌地让他陪着她演戏来除掉她的政敌,他心中憋着一开口怨气,话便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便是宁王成功了,本宫也不过是一丝罢了,总好过如今这般生不如死吧!?或许本宫若是帮了宁王,反而能够为本宫的孩儿报仇雪恨!”
永熙帝低着头,掩盖住了眼底的伤痛,随后她抬起眼睛,却已然是冰冷一片,“皇贵太君便没有想过宁王为何知晓大皇兄一事吗?”
皇贵太君只是盯着她,没有说话。
永熙帝继续道:“沈家既然胆敢做出这样的事情那必定是消除了一切证据,先帝知晓那是因为先帝一直派人在暗中保护着大皇兄,只是没想到沈家的人居然会趁着大皇兄生产之际下手,方才会疏忽导致大皇兄枉死。”
“她有派人保护本宫的毓儿?!”皇贵太君似乎很惊讶。
“皇贵太君便真的认为先帝是一个无情无义之人?”永熙帝反问。
皇贵太君哑然。
“按理说来,宁王是不可能知道这件事的,如今她知道,便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沈家的人告诉了她。”永熙帝缓缓地道,“朕得到消息,最近沈大小姐与宁王来往甚密。”
皇贵太君脸色转为了阴沉。
永熙帝沉吟了片刻继续道:“若是朕没有估计的错,如今宁王与沈茹早已经暗中勾结在一起了。”
“便是本宫帮你了,本宫如何能相信你一定会杀了沈家母女!”皇贵太君不是不信永熙帝的话,只是心结未除,便已然以话伤人。
永熙帝道:“朕便真的如皇贵太君所说的那般与大皇兄没有感情,那与翊侍君总是有感情吧。”
皇贵太君冷哼一声。
永熙帝看着他,随即便将蜀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