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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初,永熙帝一行人从南苑起驾回宫。
回宫之后,永熙帝仍是缠绵病榻,凤后也不忍丧女之痛而病倒了,固全宸皇贵君奔波于交泰殿与朝和殿,伺候病榻前,后宫一应事宜交由德贵君负责。
因永熙帝病重,十月的秋猎取消。
十月初七,礼王正君临盆在即,大皇子前去探望,因思及凤后诞下死胎一事,甚为担心礼王正君,便留在了礼王府小住。
“将晏儿交出来!”庄之斯冲进了礼王府揪着礼王的衣裳厉吼道。
司予昀却似笑非笑,“庄大人不必紧张,本殿不过是请大皇兄来王府小住几日罢了。”
“将他交出来!”庄之斯几乎发狂。
司予昀却还是那般,“庄大人若是真的担心大皇兄,还是请冷静一些!”
庄之斯咬着牙狠戾地盯着她许久,最终松开了手,“你到底想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请庄大人帮个忙罢了。”司予昀缓缓笑道。
庄之斯盯着她,“你疯了!”她便是没开口,她也明白她想要她帮的是什么!
司予昀却像是没有看见她的难看神色一般,“大皇兄来的时候正好有太医在,正君见大皇兄脸色不太好,便让太医顺道给大皇兄请了脉,怎想一诊便诊出了喜脉。”她看着庄之斯扭曲起来的面容,“听说大皇兄一直以来都很想再要个孩子,如今真的是如愿以偿了。”
庄之斯的目光恨不得吃人,可是,却又不得不忍住,“你到底想如何!?”
司予昀勾嘴笑了。
……
十月初十,礼王正君诞下一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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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下旬,京城步入深秋,初冬的寒意也渐渐袭来,这一日一大早,司予昀便进宫了,没有去文渊殿和内阁诸臣议政,而是去了交泰殿。
这一次,没有让人通报,直接进了交泰殿,进了寝殿。
永熙帝坐在了床头,寝殿内没有他人。
“儿臣参见母皇。”司予昀上前恭恭敬敬地行礼。
永熙帝看着她,“朕不记得朕又让你进来。”
“儿臣久未见母皇便不经通报进来了。”司予昀起身,双手负背,淡淡道。
永熙帝看了看她,“有什么要事吗?”
“儿臣的确有一件要事想求母皇恩准。”司予昀道。
永熙帝道:“说吧。”
“母皇病重,儿臣身为女儿理应为母皇分忧解难。”司予昀道。
永熙帝道:“你不是已经在为朕分忧解难了吗?”
“可母皇仍旧是要为朝政之事日日忧心。”司予昀道,“儿臣实在担心母皇的病情,况且,如今除了儿臣,儿臣真的想不到还能有谁能够替母皇分忧。”
永熙帝静静地看了她半晌,“礼王,你是在逼宫吗?”
“儿臣不敢。”司予昀道,“儿臣只是不忍母皇再为朝政之事烦心。”
永熙帝也没有震怒,声音仍是平缓,“若是朕不允呢?”
“母皇不允可是心中还有其他的属意人选?”司予昀淡淡笑道,却是冰冷,“是靖王吗?”随后又蹙眉道,“可她身上的肮脏血,母皇若是这般做了,恐怕不仅先帝,大周的列祖列宗都会跳出来反对,天下百姓更不会同意!”
永熙帝没有说话,虽然神色不动,可是眼中还是闪过了痛心。
“对了,还有安逸王。”司予昀继续道,“不过母皇也不必抱着太大希望了,儿臣在不久之前已经派人去截杀安逸王一家了,相信如今安逸王一家已经在黄泉之下永享安逸了!”
永熙帝仍是神色不动。
司予昀也不在乎,继续道:“母皇不必担心,儿臣登基之后必定会以太女之礼安葬她的,绝对不会亏待分毫!”顿了顿,又道:“对了,还有大皇姐,虽然她背着通敌叛国的罪名,但是为了让母皇安安心心将皇位传给儿臣,儿臣也只好狠狠心,送大皇姐和他的正君去黄泉之下恩爱了!”
“那你是不是连朕也想杀了?!”永熙帝一字一字地道。
司予昀微笑道:“母皇您放心,儿臣不会伤害你的,便是您对儿臣如何的不公如何的不满,您在儿臣的心中也是最敬重的母亲!”说完,又道:“父君不是去了行宫养病吗?母皇也不妨去陪陪父君。当然了,母皇最钟爱的固全宸皇贵君,儿臣也不会伤他一根头发,就让他陪着母皇去就是了,还有父后和华君,也可以去,不过,德贵君必须留下,司徒将军太忠心母皇了,儿臣不得不请德贵君留下!”
永熙帝笑了,很苍凉的笑,“你就断定了朕除了你便没有其他的人选?”
司予昀笑了,“母皇还能将皇位传给谁?难不成母皇会废了儿臣而将皇位传给康王她们不成?儿臣继位,母皇和您的君侍还可以安享晚年,可若是康王她们继位,别说您的君侍活不成,您着一脉的后嗣也会被赶尽杀绝,一个不留!”
“后嗣?”永熙帝讥诮道,“朕还有后嗣吗?你杀了太女,杀了大皇女,绝了五皇女的后嗣,朕还有后嗣吗?”她盯着她,厉喝喝道:“没有了!朕断子绝孙了!”
“那儿臣呢?!儿臣算什么?!儿臣的后嗣算什么?!”司予昀神色狰狞起来,“在母皇心里,儿臣便这般不堪,不堪到了连你的女儿都不配当吗?!”
永熙帝没有回答,只是眼神却已经说明了一切,她的确不配当她的女儿!
“为什么!为什么——”司予昀大步走到了永熙帝的榻前,“为什么母皇总是要这般偏心!我在母皇的心里便始终落不得一个好!”
“是。”永熙帝看着她,“朕的确偏心!若朕不偏心,你也不至于走到如今这般一步,也不至于做出这般多禽兽不如的事情!”
司予昀浑身猛然一颤。
“当日你毒杀庶父之时,朕便不该为你找借口!当日你出卖兄长,朕更不应该饶恕你!”永熙帝一字一字地道,“朕该在你初次犯错的时候便将你狠狠惩处,这般你便可能不会走到这一步!”
“儿臣有什么错?!”司予昀喝道,眼睛发红。
“有什么错?”永熙帝眼中泛起了晶莹,或许,司予述说的没错,在她的心中,其实最在乎的女儿还是眼前的这一个,“你毒杀柳氏,可以说是为了生存,为何保护你父君,可是利用你皇兄,而且还不止一次,这不是错是什么?!那是你的同胞兄长!你不但利用你的兄长,便是连你的亲外祖母也狠下毒手!还有你的父君!若是凤后真的喝下了那盅补汤,便是十个邓夏也揽不下这个罪名!蒙君怡的事情你可以说是意外,可以说你也不想,那其他呢?其他也是你不想的吗?!当日,你去争去抢是为了保护你父君,那今日,你是为了什么?!为了你自己!”
司予昀面色狰狞的更可怕。
“这样的你,朕如何敢认作女儿!?”永熙帝一字一字地戳进了司予昀的心。
司予昀呵呵地笑了起来,泪水,却从眼眶中涌出,半晌,抬手抹去,“没关系!没关系!母皇不认也没关系!只要我赢了,我登上了皇位,便是母皇不认,史书上,族谱上,我都是您的女儿!我是您最出色的女儿!同日,我们还会一同被供奉在太庙大殿!儿臣的灵位会放在母皇的旁边!所有人都会记得,我司予昀是你司慕涵的女儿!最出色的女儿——”说罢,扑到了永熙帝的床边,跪下,“母皇您知道儿臣为何要冒险行今日之事吗?如今朝堂儿臣独尊,母皇也病重了,儿臣明明可以等些时候的,您知道儿臣为何不愿意等吗?!因为儿臣害怕!”她的脸上泛起了癫狂之色,“儿臣真的怕母皇最后还是将女儿一脚踢开了!在母皇的心里,儿臣甚至及不上司予哲这个母皇从来没有正眼看过的女儿!不!儿臣不是害怕,而是着急!儿臣急迫的想让母皇看清楚谁才是母皇最出色的女儿!是儿臣!儿臣!母皇你看看儿臣才是您最出色的一个女儿!最有能力的女儿!你看看——当日在南苑,父后告诉我的,母皇的皇位能者居之的!今日,儿臣便能者居之!”
永熙帝看着眼前疯狂的面容,泪水,也浸湿了面容,“你就这么肯定你能够成功?”
“如今宫中侍卫,京城城防军,西南大营都在儿臣的掌控之中。”司予昀站起身来,挥手道,“母皇认为儿臣何以不能成功?当然,母皇还可以调动其他地方的军队入京讨伐儿臣忤逆不孝,只是,母皇的旨意必须得出的了京城才行!至于派去送大皇姐和安逸王上路的人,母皇更不必担心!母皇知道我手上有什么人,所以这一次儿臣没派儿臣的人去,儿臣派去的人母皇估计还记得,是贵王的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