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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自古,完全依附当权者的朝臣有几个有好下场的?
早朝的时辰将至,一众大臣停下了寒暄,各自站好,等候着这个帝国未来的主人进来。
然而,她们先等来的却是另一个人。
礼王。
司予昀是在今早方才接到了司予述派人传得口信,她让她今日早朝务必出席,传口信的只是一个正宣殿内的一个寻常宫侍,她无法从那宫侍口中问出什么,这样不清楚情况的话,她本不该听,可是,在如今这样的状况之下,她却不得不来!不是忌惮她会借她不听诏令而发难,而是担心她会在此时再做什么!
司予述这半月的举动可以说是完全出乎司予昀的意料之外。
她没想到在永熙帝还未驾崩之时便开始借机揽权,而且还如此明目张胆!
对于司予昀的到来,除了知情的三人之外,一众大臣纷纷愣了一下,随后,便开始绷紧了心弦,自从上一次司予昀被水墨笑带走之后,便一直未曾出现在朝臣面前。
对外,宣称她是在宫中侍疾,可所有人心里都清楚,礼王是被凤后约束在了宫中!
而今日,她忽然间出现在朝堂,再联系起最近太女的举动,那便预示着,即将有大事情发生!
不是礼王反击,那便是太女真正地将矛头指向礼王!
司予昀心中思绪虽然快速飞转,但是面上却平静无波,即便太女在这时候对她发难,但是,也得有发难的理由!
她面色平静地往前,走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上。
在这时候,原本站着一众皇亲的地方,此时,却是空旷的可怕。
康王、乐王在宫中侍疾,孝王在西南大营,而当朝的皇女,荣王也在西南大营,二皇女在东南,太女的位置,换成了金阶上新设得御坐上。
礼王站在了自己的位子上,前后左右,都没有人。
她便像是一个被一切孤立的人似乎,孤零零地站在了那里。
而这一切,她感受到了,却也忍下了。
同时也咬牙发誓,总有一日,她会将今日所受的耻辱如数还回去!
站在了这个位子上,司予昀再也无法掩盖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她知道,自己输了,输给了时机,输给了她尚未丰满的羽翼!
她不是输给司予述,只是输给了自己!
而她,如今未必输不起!
只有再给她一个机会,她一定不会再输,而这一次,她也一定不会再给任何人在挟制她,打压她的机会!
只是需要一个机会!
一个机会!
司予昀低垂着眼帘,长袖内的双手紧紧地扣着。
庄铭歆悄然地看想司予昀,心里的思绪复杂无比,能够设下那般一个局,心机城府暂且不说,单单是能够布下这样一个大局的能力,便是不容小觑,即便这里面有蒙家的手臂,可若是一个没有胆量的人,是绝对不敢这样做的。
而整个局,唯一意外之处便是陛下。
可即便是陛下,恐怕也不得不承认,礼王这手笔于谋略而言的确做的不错。
君王要的不仅仅是仁心,还要谋略以及适当的阴谋诡计,可偏偏,礼王不是太女!
而如今,陛下心中的秤仍是偏在了太女一方。
礼王不是太女,而她做出这样的事情,便是罪大恶极!
若是,陛下不打算更换太女,那礼王将来的下场只会有一个,那就是死!
便是圈禁,恐怕也无法让陛下安心。
而太女这时候发难,是出自陛下的意思还是太女欲趁着陛下病重而除掉礼王,却仍是未知之数。
庄铭歆收回了视线,礼王能够逃过这一劫,怕真的要靠上天。
而作为内阁成员,姚心玉见了礼王到来之后,便蹙紧了眉头,随即,便是忧心,在这个时候,她是最不希望朝堂发生巨变,这也是她一直不阻拦太女打压异己的举动的主要原因。
因为太女所做虽然有独揽大权之嫌,但是,太女所作的打压的,其实也算不上是什么大人物。
朝中占据要职的大臣,立场仍是未曾有多大的变化。
可若是太女要在这时候对礼王下手,却是完全不同。
陛下病重,但是只要她一日不死,朝中的皇女一个也折损不起!
陛下便只有五个皇女!
即便太女已立,但是,只要未曾登基,太女仍旧是太女!
外面,宫侍扬声通报,“太女驾到。”
众人纷纷收起了发散的思绪,低头肃静。
礼王眼帘微抬,随即,便又是沉静。
司予述身着太女的朝服缓步走进,目不斜视,与往常唯一不同得是,那张脸日益的冷硬,她走过了众臣中间,踏上了金阶,走到了皇位下方设着的御坐上坐下。
一众大臣随即依例行礼,“参见太女,太女千岁千岁千千岁。”
司予昀没有异动,跟着众人下跪。
司予述目光淡淡地扫过了司予昀,然后,扬声沉稳道:“众位大人平身。”
“谢太女。”众人谢恩,随即起身。
姚心玉随即上前,站于众臣面前,“诸位大人可又要事奏请太女?”
司予述面容肃穆,静待着众大臣的回复。
众人沉默半晌,随即,便又大臣出列奏禀手头上的事情。
早朝,也往常的没有区别。
这让先前憋着气的朝臣不禁微微松了口气,可对于礼王忽然道来,却仍旧是不解。
司予昀自然不信司予述让她来只是想在气势上打压她折辱她,她抬起头,轻扫了司予述一眼,看着那张与永熙帝更为相似的面容,心中不禁生出了一股不安。
她究竟手中握着什么,让她如此有把握?!
是上回截杀荣王正君一事?
若是这事,她应该在先前谣言满天之时发作,而不应该留到现在!
可除了这事,她还有什么事情被她握做了把柄?
是谢净纹反悔投靠她?
还是……
司予昀眼底一颤。
不可能?!
东南的事情不可能留下把柄!
不可能!
便在司予昀心惊之时,司予述却如同往常一样,和朝臣商议着政事,能够当场解决的,便当场解决,不能的,便留待稍后和内阁商议。
半个时辰之后,早朝接近尾声。
再无大臣有事情奏禀。
姚心玉欲退朝,不想留待时间让司予述和礼王闹腾,然而,便在她开口欲宣布退朝之时,司予述抢先开了口,“诸位大人都无事再奏,本殿这里到有一件大事无法解决,还请诸位大人为本殿分忧解难。”
谢净芸第一个上前,“下官愿为殿下分忧。”
谢净芸的急迫让不少朝臣诧异,随即,其他的大人也开始附和。
“礼王,你可愿意为本殿分忧?”司予述终于点了礼王的名,整个早朝中,她便像是根本未曾看见礼王在旁似的。
司予昀心里虽然已经惊起了惊涛骇浪,但面上却仍是平静无波,“既然太女开口,本殿自然愿意为太女解难!”
“如此便好!”司予述似笑非笑,随后,便看向众人,“东南一案悬而未决多时,大为有损朝廷威望,也让枉死的朝廷命官无法安息,幸好,二皇女不负母皇所托,终于将东南一案查了一个水落石出,昨日,二皇女已然将整个案件的始末一一写了折子呈送本殿,本殿今日便要在此还东南诸位枉死之人一个公道!”
姚心玉对于此事甚是意外,“殿下,二皇女有折子上奏?”
为何她未曾听闻?
是太女截下了折子,还是,二皇女私下行为?
随二皇女一同前去的李浮,便是三皇子的妻主!
可这是与礼王有何关系?
太女让礼王来……是因为东南一事和礼王有关系?!
可这……怎么可能?!
姚心玉即便是官场上的老人,但是却仍是无法轻易接受让朝堂头痛多事的东南案件和礼王有关系,若是礼王真的有这个能力搅乱了整个东南,那如今岂会被太女给死死摁着?!
难道是太女意图将此事推到礼王身上,随后借机铲除?!
李浮是太女的人,而二皇女,虽然牵涉进先前太女遇刺一事,可是,最终太女为她求了情,而宫里面隐约传着,二皇女因为全宸皇贵君一事对太女一直有愧在心……
若是这些传闻都是真的,那李浮加上二皇女,的确是可以做出诬陷礼王一事,尤其是如今陛下病重,太女掌控朝政之时!
若是这般,她该如何做?
任由太女继续,还是……护住礼王?
若是太女不明不白处置礼王,她可以阻止,可若是二皇女和李浮联手,那便不再是不明不白,即便是诬陷,也是一个精密的局!
礼王因此折损,皇家便无人能与太女抗衡。
而陛下,又会如何?
姚心玉心更是乱了。
她一辈子效忠之人只有永熙帝一人,因而,她思考的,只是永熙帝的决定。
司予昀此时基本可以肯定司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