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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陈后亦是恼怒了,洪帝扬手让隐卫退下。
待隐卫离去片刻之后,洪帝将皇后手中的信件抽出来放到了一旁。却是半严肃半认真地说道:“这次你那妹妹怕是要称心满意了,这些年她对柳氏生的孩子可是颇为忌讳。可如今那萧夜吉一家都成了这副模样,皇弟说他派人向北地连发了十几封求助信,夜玄那边却是一封都未曾收到,虽说嫡不容庶,可你这妹妹倒是狠心的。”
“皇上说的是,她若是聪慧些便知道此刻应该对这几个好一些,这样锦亲王日后少不得记她的好,只是我这妹妹……”,说到此处,皇后摇摇头,“我这妹妹怕是做不到的”。
听到皇后所言,洪帝亦是赞同的点头,方才想要说话,却见太监李徳带着锦亲王妃陈氏身边的一身污血的夏嬷嬷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
“不好了,皇上、皇后娘娘,锦亲王府里出了大事了!”
一听锦亲王府出了事,皇后心里咯噔一跳,当即站起身来问道:“快说!出了何事?”
“皇后娘娘,王妃见那二少爷二少奶奶病得重了,直说他们得的是回传染人的疫症,要将他们送到外面的隔离瘟疫的庄子上去。那柳侧妃如何能肯,争论之间,二人撕打起来,撕打了几下王妃重力将柳侧妃推到了一边石柱子上,也不知怎么的,那柳侧妃当场就被撞死了,闻讯赶过来的王爷大怒之下拿着剑就刺了王妃好几剑,连府医都不让进去看。如今王妃眼看着就挺不住了,这都是老身的错,没能拦住王妃。呜呜……”
听完夏嬷嬷的哭诉,帝后二人俱是震惊当场,谁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当即嘱咐让李德将宫中所有太医带上最好的药都到锦亲王府去,之后便连忙往宫外走。
御用的马车之上,洪帝的手被皇后抓的紧紧的,只听得耳边的着急的催促声。
洪帝心中自是明白,虽然那陈芙十分的不济,可在皇后的心里这个妹妹是很有分量的。虽说当初王府的这桩赐婚是那陈芙主动要求的,可眼见着妹妹这些年不得宠,皇后心里亦不是滋味,再加上这些年夜玄都陪伴在皇后的身边,得到莫大安慰的皇后对于这个妹妹的许多无理的要求是诸多的迁就。到底是亲姐妹,眼见着就要没了。皇后怎么可能平静的下来。
不过,虽说弟弟萧翼德的行为是地地道道的宠妾灭妻之举,可自己自己当真能将自己的弟弟打入天牢中去吗?细想起来,若非自己执意要将这二人拉在一起,如今怎么会发生这样的惨事,说到底,他这个做皇兄的也是有错的。
说起来,自己这个弟弟虽然算不上真真正正的痴情男子,院子里不乏小妾之流,可对那柳氏的确是深有情谊,否则当初在那等要求之下也不会依然态度强硬的要将那柳如梦纳入府中。也正是因为如此,自己忌讳柳家却没有将这名妾室暗中处理了,怕就是怕逼得太急,反而不美。
只是没想到,大错终于得以铸成,三十年前的因终于得到了今日的果,到底是个人的命数,怨不得他人。
当帝后到达锦亲王府,整个王府里面一片寂静,在夏嬷嬷的引领之下来到事情发生的吉祥院。便见身边放着一把带血长剑的锦亲王抱着那柳氏的身体一脸的伤心。而另一头的身上几处流着血的锦亲王妃陈氏却是躺在那里又哭又笑,仿佛入了魔障一般。
随后赶过来的数名太医见此,连忙走上前来将那伤势严重的陈氏小心翼翼的挪到了竹架子上,在王府管家的带领下抬到别处去救治。
见帝后二人来到,抬起头来的的锦亲王萧翼德的神情满是木然,看了看床榻上骨瘦如柴、气息奄奄却是吓蒙了的萧夜吉夫妇二人,又望了望怀里面已然毫无气息的柳氏,却是拿起一边的长剑慢慢地站起身来,向着帝后二人的方向走来。
见此,立在洪帝身边的人还以为这锦亲王疯魔了,要对洪帝动粗,当即挡在了帝后的面前,却不料中年男子在洪帝的面前跪倒在地,长剑却是对准了自己的脖子。而后,众人便听到了锦亲王僵硬迟缓的话语。
“王妃陈氏为妻不贤,为母不慈,为妇不仁,臣弟宁死不愿意百年之后与其相对而眠,意绝休······和离,望帝后恩准,否则,吾宁死!”
望着那横在锦亲王脖子上几乎压出血来的长剑,洪帝实在是无话可说,这个弟弟实在告诉自己,若是自己不允,便要当着自己的面自裁么?
而立在洪帝身侧的皇后观及眼前的惨状,又看了看锦亲王几乎充血的双目,已然知道妹妹陈芙与他二人之间的婚姻是当真无法持续下去。
既然事已至此,当初是自己与皇上将他们二人强拉在一起的,现在还是在他们的见证之下结束了吧!难道自己能逼着皇上推自己的亲兄弟去死吗?
思及此处,万分疲惫的皇后转过头对身边的洪帝淡淡道:“皇上,锦亲王所求之事,你便恩准了吧!”
听到皇后所言,洪帝一愣,原本纠结于如何处理,没想到皇后却先松了口。
沉默片刻,听着那头太御医的呼唤声,洪帝只能无奈地点头。随后便带着皇后离开了这间吉祥院向着锦亲王妃陈氏救治之地走去。
秋日的风逐渐转凉,虽然是舒适和缓之风却让得到御医回禀后的帝后只觉得风寒入骨。
走进了陈氏所在的那间血腥味已然极重的厢房,紧紧握着一张和离书的皇后忆及锦亲王拿来和离书之时急切的模样,再看看床榻上发着高热又哭又笑却是已经嘴唇发白没什么气力的陈芙,眼泪唰的就流了下来。
在洪帝的扶持之下来到床边坐下,将那张休书放在陈氏的枕边之后,便拿着帕子给陈氏擦起那双沾满她自己鲜血的污手。多年的姐妹,没想到就这样便要没了,怎能不让皇后伤心万分。
而那方的陈氏,哭笑之间,却是看到了枕边的东西,似乎意识到什么,被皇后拉着的手瞬间抽了出来。
颤抖着拿过枕边的白纸,慢慢展开,看着上面写的东西,双眼瞪得老大,表情变得分外的狰狞恐怖,一把就抓住了皇后的手。
“他人呢?”
“阿芙,你这次实在是太过分了,萧翼德在皇上面前用自裁相威胁,决意和离”。
听了皇后的话,床榻上的人却是忍不住的吐了一口血,却是笑出了声:“他竟然要咳咳······要和离,宠妻灭妾,对我拔剑相向。对着三十余年的发妻拔剑,他凭什么!”
感觉到意识的昏暗,已然意识到什么的陈氏摇了摇头,语带坚定地说道:“不,我绝对不会和离的,这些年,我将所有的情谊都放在他的身上,为什么他不能对柳氏那样对我,不能像皇上对姐姐那样对我?哪怕是死我也要他日日对着我”。
说道此处,陈芙紧紧的握住了皇后的手,尖声说道:“姐姐,你一定要帮帮我,当年我母亲过世的时候,你可是答应了她,会好好照顾我的,身为皇后难道连这点儿要求都做不到?姐姐,你是皇后,皇上又是那般的看重你,只要你愿意帮我,萧翼德便不能与我和离的咳咳······。”
望着因为愤怒喘着粗气的妹妹陈芙,皇后哭着安抚道:“算了,争了这么多年,你也该累了,没了他,你还有夜玄,他如今是战王了,姐姐这就让人发信到北地去,让夜玄回来,这些年你没有放过心思在他的身上,可你们是母子,母子连心,他到底是在意你这个娘亲的。如今他也是有了孩子的,以后你们可以母子团聚,共享天伦,这样不好吗?”
虽然知道陈氏不久于人世,可皇后到底不忍心将这个事实告诉眼前的妇人,只是尽己所能的描绘着将来的没好日子,以图让眼前的妹妹平静下来。
“母子连心······”想到这几年连看都不曾回来看过自己一眼的萧夜玄,陈芙只是冷漠的笑了笑后复又近乎偏执地望着床榻边上的皇后。
“姐姐,他真的是以死相逼?”
随着皇后的点头,厢房之内沉静了良久,正当皇后以为陈氏疲倦的睡了过去的时候,床榻上的人却是猛然间睁开了双眼,直直望着眼前皇后,扯了扯嘴角,语音飘渺蜿蜒而出。
“其实,我心里头明白,事到如今,已经是没有转圜的余地······姐姐,你知道吗,我自小便羡慕你,因着母亲是父亲所珍爱的女人,从小便得到父亲的疼爱,而我,却是父亲为了照顾你而娶回来的继室所生的女儿,知你才华出众,我费劲了心思追上你,父亲却还是更加看重你一些。时常将你带在身边。也许是上天偏爱你,给了父亲的爱,还给了你一个肯为你摒弃后宫天下独尊的夫君,而我,一眼看上的夫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