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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一笑了笑,依然同往常一般清冷,开口道:〃皇上病重,那里的事需要耽搁一些时日。〃
我眨了眨眼,道:〃不是说那里不能一日无守将。〃
丁一自蝉潭手上拿过青瓷碗,送到我面前,道:〃用其他方法解决了,不必担心,燕国这段时日不会进犯。〃
丁一话说的暧昧,关系重大的事宜几乎不提,知他有心隐瞒,我也不追问,只是对著那散发著浓郁药味的碗皱了眉,向後躲开,丁一笑了一声,道:〃多大了?〃见他如此说,我看了他一眼,捧起碗,一口气灌了下去。
丁一将空碗递给蝉潭,伸出手抚在我的额间,冰凉温润,颇为舒适。我闭著眼,感受著,停了下,他道:〃怎麽把自己作弄成这样子?〃
我忽然想起昨夜那些换下的衣物被褥,若丁一是一早就来的,一定会瞧见,我紧张道:〃你什麽时候来的。〃
丁一看了看我,道:〃大概你不想让我见到的,都见到了。〃
我啊了一声,拉起被子,彻底把自己裹了起来,不留半点缝隙。隔著被子,听见丁一笑道:〃你这病,冻出来的,是该捂捂,发过汗就好了。〃
我闷声不语,他也不再多言。
直到气闷,头越发痛的厉害,我才掀开一角被子,探出头来透气,抬眼便见到丁一一双寒潭般的眼,似笑非笑得看著我。
我不好再躲,索性闭了眼,丁一替我掖好被褥,道:〃睡一觉就好了。〃
或许是药性,开始还想著他会不会和我说关於元尹的事,哪知他一直不谈,只是像往常一般,随便说些琐事,连待我的态度也一如从前,困意渐渐涌上,我拽著丁一的衣袖睡了去。
这一觉一直睡到傍晚,睁眼,觉得身上轻松了许多,热度似乎也退去了,刚想动下身体,忽得发觉自己依然抓著丁一的衣袖,向上看去,丁一如我第一次与他同榻而眠时一样,手里握著一卷书,半靠著榻,只是目光并没落在书页上,不知在想些什麽。夕阳透过窗棂,照在他身上,将他耳鬓少许的碎发染成殷红的色泽。
我看著他,心中渐起波澜。从我踏进这素心阁时,便与这人纠缠在一起,好人也是他,坏人也是他,对著他,我恨不起,也爱不得。
除却开始时因他待我温柔,总是照顾著我,令我动了心,眷恋他,我到底喜欢的是他的什麽?
望著丁一,我渐渐出了神,丁一样貌俊美,出身贵族世家,又不像那些纨绔子弟成日里只是混日子,武功好,学识更是出色,无论那样都让人豔羡。想来若不是家中出了事故,我大约也会在爹的督促下去考各什麽功名,或者照料著家里的生意,仔细想来,即便不如丁一这般风光,也好过现在,只可惜那不过是我所向往的。。。。。。
忽得惊觉,正如丁一在我身上看到过去的自己一般,我在他身上看到了我所期望的未来。
〃醒了?〃不知何时丁一看向我,伸出一只微凉的手探到我的额前,沈吟了片刻,道:〃没什麽大碍。〃然後丁一便起身,披了放在一旁的长衫,对我道:〃我还有他事要办,在这里耽搁了不少时辰,好歹你总算无事。〃
我点了点头,裹紧被子,直到他转身欲离时,才怯怯道:〃丁一。〃丁一停了动作,看向我,我张了张口,话在舌尖,怎样也说不出,只是与他相望。静默片刻,丁一道:〃过来。〃我欢呼一声,直接扑进他怀中,揪著他的衣襟不放。丁一顺手拿了一旁衣物,替我裹上,道:〃既然想留在我这里,何必跑回来。〃
我委屈道:〃你不在,云想衣总追著我问这问那。我怕说错话。〃丁一揉了揉我的发,没再言语。
我闭了眼,紧紧抱住丁一,手心中微微渗出些许虚汗。
13章 局
我与丁一说,元尹在他离去後就来寻我。丁一没有半点惊讶,平静道:〃他与你说了些什麽?〃我道:〃元尹让我在春猎时去找个人,混到那人府上,无论那人与谁接触都要让他知道。〃丁一嗤道:〃多此一举。〃我从拿了他手中笔,道:〃你不早知道他会如此。〃丁一伸手,习惯性的揉著我的发,道:〃你不愿,我也不迫你。〃我抱住他,亲了亲他的脸颊,道:〃‘一破夫差国,千秋竟不还。'这样的话都留下了,我能不去麽?〃丁一看著我,眼底似乎蕴著什麽东西,隐隐浮现一丝光华。
这麽浑浑噩噩过了半个多月,丁一多数时间都不在府中,偶尔见他,也是匆匆忙忙,想来朝廷是有什麽大变动。与以前一样,丁一从不防我,即便是他书房,也任由我来去自如。可要在这里找个东西也是困难之至。除却些字画,就只是那些普通公文。萧国信笺也有不少,仔细翻看,全是规规矩矩的国书,并没我需要的东西。
遣了侍从,懒洋洋的靠在书房的矮榻上,眯著眼,看著那封刘原释亲笔书写的国书。快到午膳时,才起身,将信笺放在书案上,铺开纸,研墨,拿了笔,望了一眼信笺,落笔。
看著面前两张几乎一模样的字迹,我才稍稍松了口气。我不是漆夜,自然没他那只消瞧一眼,就能将他人字迹摹得以假乱真的功夫。细细揣摩了好些天,才得以到此地步。
燃了火盆,烧了方才摹下的纸张,将信笺放回原位,自书架上随意拿了本字帖,摆在书案上,乖乖习起字来。
春猎是帝王家每年必行之事,本意是为了考察皇子们武学技艺,可到了後来,全然成为皇子争夺权势的另一场所,参加之人也不仅仅限於皇亲国戚。眼见日期将近,丁一也请人为我量身裁了窄袖骑射服,衣料自是上好茧绸。
之前当然免不了做了一场戏,我问丁一,是不是给云想衣看?丁一笑而不答。
第二日,午膳时,丁一似是无意说了春猎一事,我趁机央他带我一同去,丁一犹豫了许久,最终勉为其难的应下了,还顺带著找我要了所谓的谢礼,於是当晚被他假公济私的折腾了一宿。
我呲牙咧嘴的抱著被子赖在床上不起时,却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嘈杂,不到片刻,又静了下来。问刚踏进房收拾的丫鬟,她只是支支吾吾,直到我不耐的瞪了她一眼,那丫鬟才道:〃云姑娘。。。。。。云想衣被襄阳王以私通之名赶了出去。〃我正诧异著,那丫鬟走到我面前,从袖子里拿了一枚蜡丸,塞到我手中。我一惊,看向那丫鬟,她做了禁声手势,收拾了丢在地上衣物,不动声色的退了出去。捏开蜡丸,看里面字迹,是元尹所写。他要我在春猎时,以襄阳王的人的身份接近罗析,我这才明了,云想衣不过是个饵,只是为了引丁一注意,方才那丫鬟才是元尹安插在丁一身边眼线。
晚间,丁一与我同榻,他搂著我,随意把玩著我的发,道:〃元尹与你联系了?〃虽是疑问,语气却是万分肯定。我颔首。丁一用下巴摩挲著我的额头,道:〃不逼她,她不出来。〃我了然。停了下,道:〃云想衣很可怜。〃丁一道:〃有什麽可怜?〃我皱了眉,道:〃女子最重名节,这麽一来,岂不毁了她。〃丁一笑了一声,道:〃杀了她,毁她名节,你认为哪样更好?〃
我禁了声,丁一言下之意再清楚不过,他於云想衣已是分外开恩。
我忽的意识到,丁一的双手,不知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他的温柔,他的体贴,都被这层鲜血铸就的壳紧紧的包裹了起来。我下意识的抱紧了丁一,手指探进他的发中,感受著自指尖传来的清凉。
春猎前,丁一於我说,罗析多半跟随在皇上身边,他是陛下最为信任的武将,想与他单独相处,颇有些困难。我一面听著一面颔首,心下却忐忑不安,怀里的那封信笺,如同烙铁一样,几乎能将肌肤烫焦。大约察觉到我的心不在焉,丁一叹了口气,揉了揉我的发,安慰道:〃我会想办法让你接近他的。〃我扣紧了手指,默然点头。
望著浩浩荡荡的队伍,我不禁感叹皇家的奢侈。这样的人马,怕是比猎场的动物都要多,春猎的真正用意,也能由此窥见少许。我夹杂在丁一的众多侍卫之中,除却年纪小了些,并不显得特别,只是偶尔还能见到一些纨绔子弟投来的暧昧眼光。
远远的就瞧见与众多官僚在一起的丁一,不同其他武将的粗莽,也不像文官那般文弱。他身边正是与我只有一面之缘的太子,二人神态自若的谈笑著,我望著丁一,他忽得侧首,清冷的目光向我这里看来,然後又与太子闲谈起来
我了然,拉紧了缰绳,令坐下马匹放慢脚步,逐渐落到後面。过了许久,才见一人靠了过来,看清来人面孔,我微微诧异,没想到竟然是元尹本人,他无比自然的与我同行,然後道:〃襄阳王当真宠你,竟应了你的